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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情实录)血·缘

  编导:刘晓清

  今天我们要讲述的是两个流落异乡的上海孤儿的故事,在她们年幼的时候,因为身处特殊的饥饿年代,被自己的父母送上了开往河南的火车,被当地的家庭收养。34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她们相逢了,因为长相特别相似,同时又都有着充满谜团的身世,两个人在后来的日子里,共同演绎了一段离奇曲折的故事。

  这是两张34年前拍摄的老照片,照片的主人一个叫王玉霞,一个叫买巧玲,当年都是14岁。这两个女孩子看上去如此相像,但事实上她们并不是一家人。

  1972年10月6日,河南洛阳十一中一次普通的课间休息,当时的初一学生刘俊丽经过楼道时,看到了令她终生难忘的一个场面,这种深刻的印象即使过去了30多年也没有被淡忘。

  刘俊丽:我在学校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当时就懵了,下了课她朝我走过来,我就觉得这个女的咋跟我同学一样呢。当时我就喊了两声,买巧玲、买巧玲,她看了看我,也没理我,就从我面前走过去了。

  买巧玲是刘俊丽小学时的同班好友,毕业后两人考进了不同的中学。买巧玲为什么会在这里上课?又为什么对自己不理不睬?刘俊丽百思不得其解。

  刘俊丽:我就站那,就有点懵了,我想她怎么不理我呢,咋回事呢。

  四下打听后,刘俊丽得知这个女孩子并非她的好友买巧玲,而是一个名叫王玉霞的女生,比自己高一个年级。难道她是买巧玲的亲戚?怎么从来没听买巧玲说起过呢?放学后,刘俊丽急不可待地找到了买巧玲。

  刘俊丽:我说我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发现一个女孩子跟你长得特别像,她说真的假的,我说真的,你要不要跟她认认。

  在刘俊丽的介绍下,之前从未相识的王玉霞和买巧玲见面了,看着对方的脸,巧玲和玉霞都感觉像照镜子似的。她们肯定无法预见,14岁时的这次相见对两人的命运会有多大的改变。

  实况:当时她应该说,我不是买巧玲,她连这句话都不说,她径直就走了也不跟我讲话,这回事我一点也不知道,不知道。

  实况:她一直上到2楼,我看她进哪个教室,我看她进哪个教室,后来我想上面二楼是比我们高一届的学生,不可能啊,买巧玲到了这里又升级啦。

  买巧玲家住洛阳瀍河东的农村,王玉霞则住在瀍河西的市区,两家就隔着一条瀍河,距离还不到一公里。在一次偶然的聊天中她们发现原来两个人都是被领养的,而且生日只差半年,可是两人命运却大为不同。

  王玉霞:我的养母家对我特别好,可娇惯,说实话在我生母跟前也没有这种享受,我没有想过找亲人,谁是我的亲人啊,没有往这上面想过,我一直把我的养父母当作亲的。

  买巧玲就没有王玉霞这样幸运,从小她受尽了养母家的歧视,5岁起就要砍柴烧饭打水喂猪带孩子,还经常受到养母和哥嫂的打骂。

  买巧玲:有一次我在大门口,抱着我那大侄女,我换换手我抱不动,那时候太小,那时候才五六岁,我换换手正好把孩子放到台子上,我嫂子出去看见了,那一次她把我按到地下,脚踢拳打,差点打死,那一次我记得可清楚。

  刘俊丽:天天就觉得她以泪洗面,见她的头上都是母亲打得疙疙瘩瘩,她这样低着头让我看过,我也见过她母亲用脚踹她,拧她。

  因为有着这样的不幸,买巧玲特别渴望亲情的温暖,突然遇到一个和自己长得如此相像的人,又有着同样被抱养的身世,买巧玲心中生出一种异常亲近的感觉,她提出要认王玉霞做姐姐。

  买巧玲:我妈也不知道愿意不愿意我认这个姐,心里也害怕挨打,怕我妈打我,管她呢,反正我是认了,哪怕挨顿打我也愿意认这个姐。

  王玉霞:认就认吧,只当是个朋友。

  从此,古老的洛阳瀍河边,多了一对形影不离的姐妹,买巧玲满肚子的话终于找到了倾诉的对象,两人往往一聊就能聊上两三个小时。王玉霞也对这个新认的妹妹特别亲。

  王玉霞:就是看她穿得很旧,我就跟我妈说,看她没衣服,把我的衣服给她一件吧,我妈说你想给就给,我没意见,从那以后她穿的衣服全是我的,我做衣服都是做两件给她一件的。

  王玉霞经常会带着巧玲到自己家去,把自己的衣服、玩具分给她。买巧玲的养母不给她买作业本,两个人就经常合用一本作业本甚至一支铅笔。在王玉霞家里,买巧玲吃到了许多以前没吃过的东西。

  买巧玲:到她家,正饿着呢,我姐给我炒了一碗鸡蛋,这一碗鸡蛋记在我心里了,现在想起来还是那一碗香鸡蛋。

  时间渐渐地过去,随着交往的加深,王玉霞和买巧玲的感情越来越浓,两个人的长相居然也越来越像。细心的王玉霞发现,每次买巧玲来家里,母亲虽然都热情招待,但脸上都有种说不出的异样。

  王玉霞:他们大人说话不注意会漏嘴,说你看看玉霞,多像你,吃谁的饭像谁,我妈也不好意思说人家,我小小年龄却听进去在意了。

  难道母亲真的知道些什么?对于自己的身世,王玉霞充满了疑问。她经常询问买巧玲的身世,看看能否从这个有着相同命运的好姐妹那里得到什么答案,没想到,买巧玲的看法令她非常惊讶。

  王玉霞:她说我记忆,来的时候就是两个人,可能就是两个人,也许我们是一家的,是双胞胎。

  买巧玲说,自己依稀地记得,当年是从上海被家人送出来的,然后坐火车来到了洛阳,被自己的养父母抱了回来。

  买巧玲我为啥记这么清楚,我的日子不好过,我每次挨打受气的时候,我都想起出家门的时候,想起母亲的样子。

  在巧玲的记忆深处,始终有一些模糊的片断:一列长长的火车,一个拥挤的站台,身边是齐耳短发的母亲,似乎还有穿着红袄的双胞胎姐姐。

  买巧玲:母亲把我们送上车以后,我们坐的是轧轧车,就是一开车就两边晃,我记得可清楚,我们一车小孩都哭,一车皮都是小孩,我们也不是孤儿院送到车上的,是从家里直接送到车上的,坐了一晚上的车来到洛阳东站,到了洛阳东站我们两个就分开了。

  上世纪50年代末,严重的自然灾害使食品极度匮乏,上海的不少父母为了能让孩子吃饱,纷纷把孩子送往北方人家收养。买巧玲隐约觉得,王玉霞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和自己一起被送到洛阳的。

  实况:跟这个闷子车差不多,我们来的时候就是这个车,那个时候是木式的《当时怎么离开上海的,还有印象么》我母亲一直抱着我,把我递给车上的阿姨,她说我去给你买好东西,那个时候说买什么东西也是我们喜欢吃的东西,我也记不住想不起来了,意思就是说买好东西,她把我递给阿姨,阿姨抱着她,我又看见她又抱抱她,她在门口站着,火车的门口站着,车厢的门口站着,又抱抱她,又把她放下来,走的时候还跟我们再见。

  巧玲一番话说得玉霞将信将疑,的确,两个人的长相和被抱养的经历都离奇地相似,可如果两人是双胞胎,为什么生日又会相差半年,而且自己的养父母也从来没有提起过。

  买巧玲:她的日子好,她是幸福长大,她一点都不记得了,我给她说这,她说我一点都不记得了,啥都不知道。

  王玉霞:我没有把她当成姐妹,我把她当个老乡、好朋友这样看待4009只知道她也是从上海来,我也是从上海来,我总认为上海人都是一个地区也有长得像的地方,不一定是一家人。

  王玉霞的养父在她9岁时去世了,王玉霞也从未向养母问起自己的过去,1974年,随着养母的去世,王玉霞的血缘身世就此成了一个谜。

  实况:这是相认时候拍的,下来是这张,接下来是这张。

  由于买巧玲的养母一直嫌弃她,王玉霞索性让买巧玲搬来和她一起住,两个好姐妹相依为命,一直到恋爱结婚。

  王玉霞:有人给她提亲,她就征求我的意见,我就说行、不行,由我说了算。

  买巧玲:她要是不愿意,我就跟他吹了《这么听她的》我听她的。

  1980年,姐妹俩同时结婚了,玉霞的丈夫是火车司机,巧玲的丈夫是公交车司机,第二年,她们又同时怀孕,玉霞生下了一个女儿,巧玲生下了一个儿子,两个孩子出生也只相隔10天。

  王玉霞:我那大女儿小的时候,我抱着她,认生嘛,她不让别人抱,光让我抱,后来我妹妹去了,我妹妹也要抱,她看看我看看她,一看也不知道哪个是她的妈了。

  1987年,玉霞生下了第二个女儿,有了孩子有了家庭,玉霞和巧玲都逐渐忙碌起来,身世的谜团渐渐地被淡忘了,别人问起时,她们都是以亲姐妹相称。

  王玉霞:我那孩子可大了,她那孩子也可大了,根本就不知道我们不是亲的,都以为这是亲姨。

  (黑转)

  孩子们渐渐长大,王玉霞和买巧玲也搬了几次家,两家人各自在各自的生活中忙碌着,碰面的次数逐渐少了。可在2003年,这看似平淡的生活却被打破了,因为命运的捉弄,这对好姐妹再次走到了一起。

  2003年初,王玉霞的爱人突然因胃病去世,家庭的支柱一下子倒了,两个女儿都在读书,巨大的压力让王玉霞垮了下来,她想到了已经先后去世的养父母,从未有过的孤独和无助涌上心头。

  王玉霞:身边的亲人一个一个都离我而去,尤其是过年的时候,看见人家都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吃喝喝,有说有笑,我一过年我都想哭。

  此时的买巧玲开了一个小杂货铺,虽然生活也很拮据,却不时稍些米面油盐、肥皂毛巾等生活用品帮助王玉霞。

  王玉霞:她一进货的时候,就给我掂来一兜,我都不用买了,在我生活好的时候,这些根本看不到眼里,可是在我困难的时候,那个可是值钱的。

  王玉霞女儿:我妈一个人在家,心里面不适应,很孤单,压力又特别重,一个人要带我们两个,我姨就经常过来,给我送一些力所能及的物品,起码有个人关心,比较温暖。

  而一年后的2004年,买巧玲突然被查出患了乳腺癌,要紧急进行手术。她本不想告诉王玉霞,怕再给她添麻烦,但终究还是撇不下那份情。

  买巧玲:如果我要是在手术台上,人要是过不来了咋办,我也没有给我姐说一句话,我是这样想的,干脆跟她说吧,就给她打电话,你在我做手术之前,叫我见见你,那时候好像是和她分别一样。

  接到电话的玉霞急忙赶到了医院,紧紧抓住了病床上妹妹的手,那一刻,她突然感到了一种割舍不下的情感在心里隐隐作痛。

  王玉霞:我们两个是同命相怜都来到洛阳,我们在洛阳可以见面,我幸运的一点,跟其他的同伴们,他们也是从上海来的,他们只是一个人,我还有一个伴,还有一个亲人2355会不会是上天给我安排,就是让我来照顾她的。

  在姐姐的照顾下,巧玲挺过了最艰难的一关。而在经历了这两年的变故后,饱受命运捉弄的姐妹俩突然萌发了强烈的寻亲愿望,她们要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姐妹,她们的亲人到底在哪里?

  王玉霞:我特别思亲,为什么我的亲生父母不要我们,他们现在想我们不想。

  2004年后,姐妹俩把自己的照片和身份来历制作成了寻亲材料,寄到各个网站、报纸和电视台,试图寻找与自己血缘身世有关的线索。

  实况:你看她跟他像不像,他们是亲的,确定是亲的,人家长得都不像,但是他们两个特别想,兄弟姐妹一多,不定哪几个像的。你放他们家相片,别乱翻,骨骼,脸盘,都挺像。

  王玉霞女儿:我一上网,我妈就说打开让我看一看,然后打开一搜,能搜到他们的那种信息,就坐那看可长时间3824有些跟她命运类似的人她会很积极热情去帮他们,拿人家照片,让我帮忙去扫描,催着我去扫描,催着我去打印,催着我去打一些材料。

  玉霞和巧玲之间34年的传奇故事受到了许多人的关注,有人建议她们俩去做DNA鉴定,但玉霞和巧玲的想法有点不一样。

  王玉霞:天天议论,我们还是不做吧,要是不是,我们心里就,不是也跟以前一样,可是就是做过了,心里总觉得不是亲的就是跟亲的不一样。

  买巧玲:还是想做,这是一个鉴定,如果是了我们更亲密1454即使说不是亲的,我也给她当作亲姐姐对待。

  2006年5月11日,姐妹俩一起走进了河南科技大学DNA鉴定中心。

  医生:当她们俩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感觉她们俩应该是姐妹,她们感觉是比较急迫,想最快知道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

  按照一般程序,DNA鉴定要5到7天才能出结果,这短短几天的日子,对玉霞和巧玲来说却是异常难熬。

  买巧玲:如果是了更好,我们两个能一块找父母,去上海找,如果不是了我姐会对我咋样,还会亲热么。

  2006年5月16日,DNA鉴定终于有了结果,玉霞和巧玲24对基因座完全吻合,这意味着她们是同卵双生的双胞胎姐妹。

  王玉霞:听到的时候我们可激动,一说是单卵双胞胎,我们不敢相信我们还愣了下,我们不敢相信。

  半个世纪的血缘谜团,终于在这一刻揭开了谜底,这对异乡流落的上海姐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相依为命了34年。此刻她们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亲生父母。

  买巧玲:确定了以后,我们是双胞胎了,我们就可以找我们的生生父母,因为我们两个的处境都一样,都是抱养的。

  王玉霞:我会想起我的父母,他们会不会也这样想我们,我们很想念他们,如果他们能看到这个节目,他们也要来跟我们认一下吧,不管是以后有什么想法,我想知道我的根在哪里,我的家在哪里,我姓什么叫什么。

  现在姐妹俩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找到他们的亲生父母,找到他们真正的家。据姐妹俩回忆,她们应该是在1958年到1960年间,也就是2到3岁时被母亲从上海的家里直接送上火车,送往洛阳的,如果您有任何可以提供给这对姐妹的线索,请您联系我们。选稿:郑闻文来源:smg-真情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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