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除夕夜和儿子团聚，对于虞维芝来说是件奢侈的事情，因为她的儿子李明是名特警。整整十年，儿子从未能在大年三十儿的晚上赶回家，吃口母亲煮出来的热腾腾的饺子，这个数字还将增长下去。“我想儿子啊，但是他的工作就是这样，我也希望我的孩子们都有出息。”今年的大年三十儿恰逢虞维芝60岁生日，李明跟单位请了三小时的假，给母亲贺寿。
2月17日中午11时，在华夏酒店三楼的一个包间里，李明和他的妻子走了进来。
这时，他的母亲和所有亲戚都未赶到，记者先和他聊了起来。
“我从20岁开始当警察，从那时起就害得我妈总是提心吊胆的。后来做了刑警，逢年过节必须要值班、备勤，大年三十儿那天，妈就再没见过我回家。到了正月初一凌晨，我有时还能赶回来，妈就煮好饺子，熬夜等着。现在想想小时候，到了大年夜就吃好吃的，一起看晚会，放爆竹，还点灯笼，觉得真挺好的。当了警察后，一过了午夜，领导也带着我们吃饺子。但我们还是更愿意和家人过年啊。以前在派出所，不值班的话，吃完饺子就能回家。现在我们特警队一共36人，全部要留在单位备勤。”李明滔滔不绝地讲起来。
“我妈最担心我的一个是身体，一个就是安全。”在北京市公安局特警总队四大队工作的李明每一出警，处理的不是突发群体事件，就是防爆抢险。身穿防弹衣，手持冲锋枪也不能消除一位母亲的担忧。“我的工作毕竟有些危险性，所以我干了什么从来不跟我妈说，省得她不安生。”
说着，李明的姐姐、姐夫、外甥、舅舅、表妹等亲戚陆续走进了包间，唯独没有虞维芝。直到快12点半了，虞阿姨才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真是太对不起了，我早起去了趟大兴，赶回来就晚了。”虞阿姨一进屋就看见坐在一边的记者。李明解释说:“我妈在大兴养了几只猫和狗，整天两边儿跑，喂猫狗。”“这猫还是我儿子养起来的呢。他从小就喜欢猫，后来生了好多小猫，也不舍得给人，越养越多。有一次，一只猫死了，他在院里给它挖了个坟，上面还写着:‘阿黄，你安息吧。’”虞阿姨笑着说道。
虞阿姨的到来使包间的气氛活跃了许多。她女儿把她拉到洗手间，拿出一套通红的新衣服“逼”着她换上了。“唉呀，买什么新的呀。我成天喂猫，全都让它们抓破了。”过了一会，鲜艳的虞阿姨重新走进包间，迎来大家的一片喝彩声。“这外面穿的是女儿买的，内衣是儿媳妇买的。这回真是红‘透’了。”虞阿姨也笑起来。
随着吹蜡烛、切蛋糕、敬酒，筵席也渐渐摆上了桌面。虞阿姨一边吃饭，一边和记者聊起了儿子。“我儿子从小就想当警察，后来终于如了愿。我从来没反对过他，警察是个挺好的职业，虽然很辛苦，有些危险。但男孩子，得有点冲劲儿。”“牺牲小家，保卫大家！”不知在座哪一位插了一句，大家都笑起来。虞阿姨继续说道:“但他出任务从来不告诉我。有一次，他在大兴蹲点蹲了一个多月，案件破获后，他获了个三等功，这时我才知道他前段时间干了什么。我当时很高兴，孩子有出息！”
看着满桌的海鲜，虞阿姨说:“这次寿筵是我弟弟和儿女张罗起来的。我又想起我48岁那年，我老伴儿给我庆祝本命年，也过得特别高兴。后来老伴儿去世了，女儿就住在我楼下，照顾起来特别方便。逢年过节很少见到儿子，我就在姑爷家过。孩子们都特别懂事，特别孝顺，这对我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本报记者黄敬J008 甘南摄B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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