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具有得天独厚的创作资源,热带风光,边疆风情,海洋文化,少数民族文化,华侨文化,农垦题材,知青题材,革命战争题材等,它们的丰富性多样性是其它地域难以比拟的。海南建省办大特区之后,首先是本土作家的自信心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创作积极性空前高涨,加上此时他们与内地文学界交流的日益频繁,在相互学习中提高了眼界和技巧,他们纷纷把优越的创作资源转化为他们笔下葱茏的艺术世界。
崽崽是描写市井风情的好手,他的小说把海口由封闭走向开放、由贫困走向富裕过程中种种复杂曲折的人际关系、强烈的心灵震荡生动细致地呈现于世人面前,中篇小说《谷街后》和《不识字的阿辉》在海南产生了广泛影响。孔见的小说言简意丰,“寓言式”写作标识了作品的理性高度,智者的通达和忧虑启人深思,《供桌上的瓶子》、《征服》等篇章可以看作是庄子寓言的现代版。符浩勇操持的是一种短小精悍的小说文体,多年来他对此情有独钟,最近出版的小说集《稻香》荟萃了他近年的精华作品。韩芍夷的小说把视点对准都市生活中的底层女性,小说集《城市无梦》、《目光里的对峙》平民情怀以一贯之。林太荣的小说集《恋爱季节》忠实记录了一批城市青年在商品社会的旋涡中追求爱情和事业的探索历程,反映了社会转型时期人们的精神困惑。钟彪人在都市心系乡村,《岛西小记》和《岛》两本小说集让读者领略了海岛西部强悍的民风和强韧的生命。符兴全的短篇小说《乡葬》敏锐地捕捉到了商品经济萌发初期乡村社会的道德习俗变迁。另外李焕才、符之粤、王月旺、潘乙宁、王少平、叶海声、谭显波、苏务本等人也不时有佳作奉献。
在本土作家中少数民族作家群值得特别推荐,黎族作家龙敏完成了具有黎族史诗品质的长篇小说《黎山魂》。同是黎族作家,亚根和黄仁轲的小说创作显示了深广的发展潜力。
与本土作家相映成辉的是移民作家,随着海南建省办大特区,一大批全国各地的作家移居海南,他们的加入,壮大了海南的作家队伍,在一定程度上也提升了海南文学在全国的地位。
首先进入海南并且成为第一届海南省作家协会主席的叶蔚林,在海南他爆发出了第二次创作高潮,写出了《割草的小梅》、《白马绿杨堤》等脍炙人口的短篇小说。韩少功一直是海南小说创作的旗手,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他陆续完成了《马桥词典》、《暗示》等长篇小说和《山歌天上来》、《土地》等中、短篇小说,无论是思想探索还是文体实验,都刷新了当代中国小说的艺术标高。蒋子丹的小说创作在海南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左手》、《桑烟为谁升起》等小说引起评论界极大关注。刚刚从《天涯》杂志繁忙的编辑事务中解脱出来,她就潜心于一部有关环保和生态的长篇小说创作,我们对她的新作充满期待。晓剑最早写出了反映海南商战的长篇小说《海南大亨》,其后此类题材的长篇小说还有王庆辉的《钥匙》和郭潜力的《海口干杯》及《城市狩猎》,他们的作品见证了海南市场经济草创时期的喧哗和躁动。张浩文的小说集《狼祸》、《三天谋杀一个乡村作家》描绘了现代化扩张中的乡村溃败,悲悯和苍凉充满卷帙。杜光辉的《哦,可可西里》颂扬了英雄主义和理想主义,在逃避崇高的年代难能可贵。李少君的小说表现了白领一族游戏于消费主义浪潮却不甘沉沦的苦闷与挣扎,小说集《蓝吧》基本上贯穿了这一主题。严敬是海南小说创作的后起之秀,《五月初夏的晚风》等体现了作者良好的语言和叙述能力。张品成的“红色系列”越写越得心应手,在儿童文学方面独树一帜。杨沐近期关注的目标是都市知识女性的情感世界,《千条线一根针》等作品引人关注。张丽婷的《伊克勃拉》追忆了知青的蹉跎岁月,苦难和激情都让人难以忘怀。胡彬的《网恋》题材新颖,“新”人类的生活引人入胜。此外,王小苇《母系氏族》的厚重,廖怀明《人档》的粗犷、赵伯涛《好汉命一条》的机智等都构成了海南小说的独特风景。夏景、满国徽、董永翔、陆胜平、徐景阳、罗蒙、莫晓鸣、唐彦、三三、严献文、邓寄平、寒冰、乐冰、黄海等人的小说也都表现了相当高的思想和艺术水准。
在海南,还有一支特殊的作家队伍,这就是军旅作家群,他们的小说创作给海南文坛带来一股阳刚之气。
总体来说,新时期海南小说创作的成果是丰厚的,就纵的方面来说,她创造了近代以来海南小说创作的最好记录;就横的方面而论,在同一时期的所有文体写作中,小说的成就最高,她提升了海南文学在全国文坛的地位。但这一评判并不能掩盖海南小说创作在个体上存在的艺术水准较为严重的两极分化现状,也不能掩盖总体上海南小说创作在全国文坛的弱势地位。
这是一个极其粗略的线条勾勒,相对于丰富多彩的海南小说创作现实,挂一漏万是不可避免的,遗憾只能在拙著《海南新时期小说创作研究》中弥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