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院士 黎氏双杰(图)

兄弟院士哥哥黎介寿（左）与弟弟黎磊石

　　黎鳌、黎介寿、黎磊石3兄弟同为中国工程院院士。大哥黎鳌是我国烧伤病学的创始人，1999年病故；二哥黎介寿是我国肠外瘘治疗、临床营养支持学的奠基人；弟弟黎磊石是我国现代肾脏病学的权威，他们三兄弟分别在各自的研究领域独占鳌头。一门3院士，黎氏谱传奇。

　　只看是什么病，不问是什么人

　　在南京军区总医院专家门诊这天，我们走进病房第一次见到了兄弟院士。已是80多岁高龄的兄弟院士，身穿白大褂，手拿听诊器，在认真查房会诊。老院士走到一个个病床前，仔细询问病人病情。据护士长说，老院士坚持每周一次参加专家门诊，雷打不动。只要病房住进危重病人，老院士总是第一时间赶到，几十年如一日。在他们面前无论是贫富和位置高低，只考虑生的是什么病，怎么治，不考虑是什么人。老院士常说：“做医生就要爱病人，为病人服务不是一阵子，而是要关心一辈子。”“对病人没有责任心，医术再高明，也不是一名称职的医生。”

　　黎介寿院士正要上手术室为病人做手术。

　　这又是一个高难度手术。无影灯下，手术台前，黎院士非常熟练地操起手术刀，切割、缝合，十几分钟后，手术成功了！黎院士摘下口罩，舒了一口气。他虽然年事已高，仍坚持每周做2至3次手术。

　　早在1994年3月12日，年已70岁的黎介寿院士像往日一样，在无影灯下做了一例手术。这不是一例普通的手术，它注定要在亚洲医学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一段2．5米长的小肠，被移植到一名叫杜新平的患者腹腔内。亚洲首例小肠移植在黎院士手上获得成功，这项成果被列入“1994年中国医药卫生十大新闻”，获得军队科技进步一等奖。

　　2003年4月，黎院士又把目光瞄准了肝脏和小肠联合移植的医学难题。他把一段3．8米的异体全小肠与肝脏同时移植到一名肝功能衰竭的“无肠人”体内。这一手术填补了亚洲在肝肠联合移植领域的空白。同年10月，他又进行了亲体供肠肠移植手术，又创造了一个“亚洲第一”。

　　接着，浙江患者陈航只有30厘米小肠，仅为正常人的十五分之一，在黎院士的精心治疗下，依靠肠营养支持恢复了健康，还生下一个健康女婴，成为全世界第一个完全依靠肠内营养怀孕生育的“无肠女”。陈航感激地逢人就说“黎院士医术高超，医德更高尚！”

　　黎介寿院士说：“人生就像一支蜡烛，我不奢望自己还能点多久，但追求照亮一些，我要在有限的生命中释放出最大能量，燃烧自己，照亮别人。”

　　与猪相伴，亲口尝毒——“空白”这样填补

　　我们走进兄弟院士创立的全军第一个肾脏病研究所实验室和全军胃肠外科重点实验室，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实验室门前写的警句和格言：“责任严谨奉献”、“思维的火花 创新的萌芽”。

　　黎介寿原本只是一名普通的外科医生，当他看到许多因“短肠综合症”而死亡的病例时，便下决心攻克小肠移植这一世界性医学难题。为了在动物身上取得突破，从1990年起，他在实验室与猪“相依为命”长达5年，大年三十晚上还带着学生在实验室，观察实验猪的每一点反应，经过1900多个日日夜夜的实验，这位人称“猪爷爷”的68岁老院士终于在亚洲首次取得猪同种异体小肠移植的成功。他的实验室也由小到大，从最初只有4个床位的肠外瘘治疗组，现已发展成为全军普通外科研究所，形成肠瘘、移植、营养支持等12个临床医学研究实验小组，是国家卫生部临床药理基地，年创收近亿元。

　　黎磊石院士1979年靠“两个半”医生和医院拨给的1万元启动资金，建起了全军第一个肾脏科和实验室。他还亲口“尝毒”试验，大胆运用有毒的雷公藤治疗肾脏病，使中西医结合治疗肾脏病掀开了新的一页，成为中国第一位国防肾脏病学会的理事和执行主席，被学会授予终身荣誉会员。他是内科医生，顶着压力和非议涉足肾移植领域研究并获得成功，从最初的每年移植十几例发展到突破1000例，成为国内最大的肾移植中心之一，后来发展成为全军第一肾脏病研究所，用20年时间走完了西方发达国家40年的发展历程。最近，他率先将实验室研究成功的“骁悉”、“ＦＫ506”等新药用于治疗狼疮性肾炎，6次填补国际肾脏病治疗领域的空白。

　　做“人梯”，就是延长自己的生命

　　我们走进总医院学术报告厅时，黎磊石院士正用一口流利的英语给硕士、博士生们作肾脏病医学报告。

　　坐在第一排中间座位的是中国最年轻的女院士、总医院肾脏科副主任刘志红。她是黎磊石院士一手培养的高徒、最得意的“门生”。学术报告会间隙，她深有感触地对我们说，导师半个多世纪的从医生涯中，甘为人梯，诲人不倦，培养了100多名硕士、博士和博士后，他的学生不仅遍布国内外，而且很多都成了学有建树的知名专家和学科带头人。他引领的强大人才方阵，奋力拼搏，屡创辉煌，在世界医学舞台上走出了一个又一个骄子，在世界医学领域里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

　　黎磊石院士对学生“约法三章”：上班时间不准看报纸、聊天闲谈和处理私事，晚上10点前不准离开实验室，每周两至三个晚上的学术活动不准迟到、缺席。他毫不保留地把自己的知识和技术传授给学生，精心为学生设计研究课题，手把手地传授医疗技术，几乎每天都忙到深夜12点。为了帮助学生纠正医学英语的发音，他把学生的论文用英语诵读录音，让学生反复对照练习，又一遍遍地审听，直到满意为止。

　　黎介寿院士常说：“看到事业后继有人，就像自己的科学生命在延伸。”他患重病做颈椎手术时，反复叮嘱医生：如果术后我的脖子不能动了，请给它一个合适的体位，好让我能够给学生们讲课。学生的每一篇论文，他都要多次修改，经他修改后发表的800多篇学术论文，都没有署他的名字。

　　简介：

　　黎介寿，1924年10月出生；黎磊石，1926年10月出生，这对兄弟院士均为南京军区总医院副院长，中国工程院院士。从医50多年来，他们先后获得高等级科技成果奖50多项，其中国家科技进步二、三等奖10项，军队科技进步一、二等奖16项，发表论文1100多篇，医学专著22部，成为国内外著名普通外科和肾脏专家、国家首批政府特殊津贴获得者、1996年军队专业技术重大贡献奖获得者、“何梁何利”奖励基金获得者。黎介寿荣立二等功2次；黎磊石荣立二等功6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