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档·人物感言
肖化：几十年过去了，当年舞台上讲故事的场面依然清晰。
“故事大王”下过苦力
3月21日晚9时，通远门城墙遗址公园桂香阁茶楼。
“今晚我得上台讲一段，试试我讲的故事还有没有那么灵光。”古稀之年的肖化先生已很久没有登台讲故事了。自从本月16日晚在此举行的《城墙故事汇——香阁大话》开场以来，肖化每晚都准时来听别人摆龙门阵。
肖化是重庆有名的“故事大王”。
他1931年生于湖北，抗战时期随父母定居重庆。1950年初，肖化考入重庆进新中华剧社学习音乐和表演。1951年考入志愿军文艺团。
其实，肖化最初是演话剧的。“当年肖老师演话剧，人很帅，扮相也好。他演李玉和，神气得很呢。”一位肖当年的同事这样评价。
半世纪以来，像大多数经历过新中国历次运动的文化人一样，肖化从一名专业演员，被迫成为垦荒队员、伐木工人、车工；他卖过水饺、下过苦力。1971年成为市中区绿化队工人。
1973年，重庆举行“革命故事调演”，肖化参加调演。他创作的故事《桥工颂》、《戳锅漏》等广受好评。让市民记忆深刻的是，肖化在“文革”期间创作的故事《李玉和斗鸠山》。1973年，成了肖化艺术人生的分水岭，他总算找到点从事文艺工作的自信来。他说，那是“特殊年代用特殊的方式表达艺术”。
龙门阵绝不“空了吹”
“我给你看看我这些年来的艺术经历。”肖化不等记者坐定，就急忙拿出一个随身布包来，里面有一叠叠不同时期他参加演出的照片，还有当年媒体对他的报道和各类荣誉证书、奖状等。“有些照片、证书在‘文革’时期散失了，好可惜哟。”
重庆人讲故事有很多别称，以前叫“冲壳子”，也叫“摆龙门阵”。但真正讲故事不能“空了吹”。“成为一名故事大王必须有扎实的基本功，体现在舞台上，比如现场感，幽默，机智，调动听众的现场参与感等等。别以为讲故事人人都会，但真让你一个人在舞台上讲几十分钟故事，下面听众不打瞌睡，那是真功夫。”“城墙故事汇”主持人艾泽云说，很多人喜欢听肖老师讲的故事。他的故事风趣幽默，干净利索；他的表演细腻，拿捏得恰到好处。
从解放初期到“文革”结束前，中国的文艺成了历次政治运动的工具。“那时，没有别的文化活动，群众性游行算是全民娱乐了。到了文革期间，文艺更是单调，除了那几个样板戏，别的几乎没有什么文艺活动了。我创作的《李玉和斗鸠山》就是红火全国的样板戏《红灯记》的两个主角嘛。”
几十年来，肖化创作的故事数量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了。但真正让他自由发挥讲故事才能的，是打倒“四人帮”之后。“重庆民间文艺最火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当时，重庆有一大批在全国有影响的讲故事高手。”1984年，全国有3个有名的故事高手，肖化算一个。1994年肖化代表重庆参加中华全国总工会、中国曲艺家协会等举办的全国职工故事活动，荣获“全国职工故事家”称号。当时全国获得这一殊荣的仅6人，肖化成为西南地区唯一的“全国故事大王”。
讲故事也要跟上时代
上世纪90年代中后期，民间故事被边缘化。那时，其他门类的文化艺术活动多了，公众选择余地大了，故事高手后继乏人。
“人的一生都在各种各样的故事中成长。现在有电视、KTV、夜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文化娱乐场所，但是，我们仍然需要听故事。为啥子呢？听故事就是学习人生经验，分享别人的生活乐趣，丰富自己的人生阅历。”肖化说，讲故事既然是艺术，就不能胡来，必须净化语言。
“肖老师对自己、对我们要求都很严。他瞧不起台上说荤段子的人，甚至在生活中也不愿与他们打交道。”一位认识肖化多年的老文艺工作者说，市场经济下，民间故事的创作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浮躁现象，夜总会里讲荤段子，低级趣味的市井故事充斥着公众的业余文化生活。这种短视的文化快餐，必然导致健康向上的文化艺术创作生存空间遭到挤压。
“讲故事也要跟上时代步伐。”肖化认为民间故事依然有市场。他坚信大家喜闻乐见的都市故事，必将继续为城市居民的精神生活服务。
记者 袁尚武/文 肖化 记者 毕克勤/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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