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荣
诗意、名士气、冥思、追逐混沌和白日梦。是爱民文章给我的突出印象。我认为,一直以来,他在努力和流行的社会保持些距离,却也以这样的形式表达对底层的认同与靠拢。在前者,包括《人民》《若隐若现的花》、《寻找瓦尔登湖》、《语言的吊诡》、《关于福柯的随笔》《长安梦》等,它们固执地徘徊在学术与世俗之间,其中流露的冥思指归却是作者内心的宁静。
在没有写散文之前,杜爱民的本业是诗人,在我的印象中,他对诗歌的追求是一以贯之的,少年的孤独片段,使得杜爱民对语词有着极度的敏感。尽管散文与诗相比,最大的优点是自由,但他在自己的散文里始终追逐着对语言的到位和精确。这构成了杜爱民文章洋溢的两重诗意:一重是,杜爱民的散文在打破既成散文模式的过程中,始终营造着一种诗意印象,《1968年的面汤》《城墙上的风》《1975年的琴声》和《春天纪事》,场景,活动,人物和事件,它们像极了法国印象画家作品的中国题材。另一重是,杜爱民散文的语言节奏语言单元,保持着很好的张力感,安置在其中的看似信手拈来实则有深意的小句子小段落,让人有“一花一世界”的感觉。而其他,诸如,文章结题等,杜爱民其实也都是用诗歌来思维。不用举例,杜爱民的绝大多数文题,其实就是诗歌题目,《在安康和汉水上游》《城市是一座迷宫》等,概莫能外。
杜爱民文章还有一重特色,是作者的白日梦,其实就是“记忆写作”。按照弗洛伊德辈的解释,文学实际上就是一种幻梦。你只要仔细梳理,就会发现在杜爱民作品语词林中,“梦”是闪现频率最多的意象,这不光表现在他对梦幻的向往追求,还表现在他常常以梦幻做譬,梦幻成了他比照现实丑恶和现状不满的镜鉴,《4路公共汽车》《若隐若现的花》等篇幅,几乎就是写梦幻,我认为,杜爱民写作最出彩的部分,就是他忧郁而甜蜜的少年时代,还有他记忆画布上留下的小人物影子,亲人、朋友、邻居和路人,他们充满暖意,亲切而动人,而杜爱民对写作即迷宫的认可,其实就是对写作即梦幻的另类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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