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年前的今天，你们见总理的心情是怎样的

　　记者 王浩

　　1957.3.24—2007.3.24，半个世纪过去了。两天来，我们一直在寻找50年前的记忆，找到的相片，见到的老人，听到的故事，讲述的都是那段历史。

　　50年，那个开会的大会堂广场已经消失了；50年，那个挤满群众的人民路已更名为将军路；50年，那些广场上鼓掌、聆听的青春已是白发暮年。

50年，在杭州人民心里，总理还是那个总理，神情、姿态一点未改变。

　　记忆，总在心里某个地方，触碰一下就会有回响；记忆，总照在历史的两端，两个3月24日彼此相呼应。

　　50年前的今天，那些见到总理的年轻人，你们的心情是怎样的；50年后的今天，大家听你们忆总理的心情仍是这样。点点滴滴的记忆，汇聚成河，会永远流淌下去……

　　“照片上，头排只有一个姑娘儿，那就是我。”

　　楼雪钦：那张照片，总理走进大会堂广场。面向总理第一排，从右往左数第八个，那个女生就是我！第一排里只有一个姑娘儿。

　　那时候我在杭一棉，是厂里的党委副书记、工会主席。那天，领导通知，只是要我们穿得整洁一点，但不知道是什么事儿。他们说要保密，到集合地点才能讲。来到人民大会堂，我怎么也想不到眼前竟是周总理。其实，1956年的“五一”前夕，我作为特邀代表，到北京参加了全国纺织系统先进生产者会议。怀仁堂后面的花园里，主席、总理和其他首长就接见过我们。我没想到时隔一年，又能见到总理。那年我28岁，肚子里正怀着二儿子，那时他4个月大。

　　有意思的是，在一年后的河南黄河北岸，我老伴在那里参与维护黄河大铁桥，也受到了总理的接见。一连三年，我俩都见到了总理。

　　“我正听着总理的报告，竟然发现我50多岁的母亲也在边上。”

　　陈炳荣：那天，我正听着总理的报告，竟然发现我50多岁的母亲也在边上。母亲是个普通百姓，平时都在家里的，我想不到她会抱着我六个月大的儿子听完了总理的报告。

　　我们回来后，高兴得合不拢嘴了。原来，我的机关宿舍是划在了警戒线内的，所以母亲可以随意进出。这在那次报告会上恐怕是不大有的，也算是一则笑谈了。

　　后来母亲常对人讲起这件事，每次说到周总理，她的脸上总荡漾着幸福的微笑。

　　“周总理报告中提到了‘计划生育’，这是我头一次听到的词语。”

　　钱华英：我现在快70岁了，可那时还是个18岁的大学生，在浙江师范学院读书。总理在大会堂广场作报告，很遗憾，我没能进到大会堂里面，只能守在外面。大会堂里已挤不进了，连外面马路上也都是人，杭州人民对周总理是无比敬爱的。

　　我印象最深的，是大会堂外也有扩音喇叭。周总理报告中提到了“计划生育”，这是我头一次听到的词语。之后，我们在少年宫欢迎总理，他乘坐的敞篷车开得很慢，大家都可以上去握手。那段记忆永远留在脑海里，现在我还讲给女儿和孙子听。

　　“备好的汽车不坐了，他说‘很近的，我走过去就可以’。”

　　耿守明：我83岁了，当年是大华饭店的经理。那时总理就住在大华饭店，住了近一周，他去大会堂作报告是临时决定的，我也到会场做保卫工作。记得那天布置会场时，总理知道人民大会堂距离饭店不远，备好的汽车不坐了，他说“很近的，我走过去就可以”。

　　从饭店门口到大会堂，只有一两百米远，老早就有群众夹道欢迎了。一见总理，大家就热烈鼓掌，周总理边招手边走，那时公安人员在前面带路，为首长安全，想让他走后门。但周总理一看群众，就朝北大门走去。

　　一进门，总理就说“同志们我来晚了”，样子很平易近人。

　　报告做了很长时间，结束后，人们都想上前握手。我们本想把总理送到西门去，但当时人太多了，连车门都打不开，车前堵满了群众，根本开不出去。后来车是从南门出去的，涌金门那边，也一直没敢上大华饭店，直接上玉皇山了。那时候群众还不知道，一直等着总理出现。

　　“我们这些学生就像现在的追星族，跟着总理直到他上车。”

　　邵光虎：当时我还在杭九中读高中，他的报告我也听了。总理的身体、精神各方面都很好。记忆力惊人，在他的报告中有很多数据，周总理会说“刚才前面讲的数据不太准确，应该是……”。

　　散场时，我们这些学生就像现在的追星族，跟着总理直到他上车。

　　“同志们，我迟到了！迟到了就补补课，补课嘛就讲讲话！”

　　俞祖良：那时是杭二中的学生团干部，被选中去听报告。周总理精神好，说话很和气。

　　进门上台，总理手一招，“同志们，我迟到了！迟到了就补补课，补课嘛就讲讲话！”这么随意的开场白，我印象很深刻，我眼中的总理长得很魁梧。

　　我们就盘腿而坐，听总理讲解国际国内形势关系，现在老了，他谈的具体问题已回忆不起来了。感觉那时天气已经有点热起来了，或许是因为心里激动的缘故。

　　“听报告时，大会堂很平静，可大家的心是无法平静的。”

　　邵发明：我也是那万人中的一员。我们全家都很爱戴总理，1954年结婚，到现在，家里都挂着总理的画像。

　　那天早晨的事情，记忆犹新。当时我30多岁，在市手工艺管理局工作。大会堂的保卫工作做得很严，大家都是凭介绍信进去的。总理和省市领导从大会堂后面进来时，第一句话就是“同志们，我来迟了。”

　　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听报告时，大会堂很平静，可大家的心是无法平静的。报告讲了很长时间，总理的风采给我印象特别深。中间有休息的十几分钟，大家都想往前挤，为的就是能把总理看仔细点。

　　尾声

　　记忆是泉，源自这些老年人——那段历史的参与者；而记忆不会断流，汲取记忆之泉的，是更多像我这样的年轻人。我们不属于那个时代，无法享有与总理面对面的经历，甚至只能通过影像、书本、画像，或是前人的讲述，来感受总理的容貌举止和精神世界。3月24日，对于杭州人民来说，是难以忘怀的一天。对总理的怀念，通过点点滴滴的记忆，汇聚成河，会永远流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