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对杭州的精神意义

　　这两天，碰上朋友都要谈到地铁开工。这实实在在地让人感受到地铁工程的影响力。

　　与地铁相关的话题，就如许多报道谈到的，有关于房子的，有关于就业的，还有的就是其中蕴涵的各种商业机会。这些方面，有的在不远的将来便会得到明显体现，有的当下就已立竿见影。

　　有意思的是，有人和我谈起这事情，第一句话居然是：以后就可以坐上地铁了！这么简单的一个想法，不由让人颇感诧异。不过说起来，这却是地铁交通功能最为生动的、生活化的表述形式。正如我当年居住在上海外环边上一样，地铁未必意味着商机，却是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有次我在上海一家报社的数据库里输入“地铁”二字，发现平均每天至少出现三次这个词语，可见地铁与这座城市的紧密关系。我想，以后地铁与杭州城市生活的关系，也将会是如此。

　　再进一步想，地铁线路犹如一条大动脉，流淌在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使城市不同部分有机地联系在一起。这也就是所谓的“同城效应”。比如，现在也许有人觉得杭州几大新兴地块（比如下沙、滨江）距离“主城”较远，而一旦有了地铁，时空上的距离就不再成为问题。不仅如此，距离感的缩短，还将使人们（特别是生活在“主城”以外的）对城市产生更为强烈的认同感。这种认同感，首先是物质意义上的，如生活、消费与“主城”的无差别化；再者就是心理上的自我认同，也就是更加认同自己的市民身份。这也是城市化进程的一般演化逻辑。

　　不难想象，到地铁建成之时，一个无差别化的“新杭州”便将跃然眼前，而“新杭州人”的概念也将被赋予新的内涵。新杭州，意味着这座囊括3068平方公里土地在内的城市，在地铁的连接中将不再有所谓新旧之分，也不再有时空隔阂——西湖就在家门口，钱塘江就在家边上。新杭州人，意味着无论你生活在下沙还是临平，你都毫无疑问是这座城市的一员——并不会因为不在老城而感到“羞涩”，甚或略有“失落感”。

　　由此可见，地铁对于杭州来说不仅具有重大经济意义，也不仅意味着一种城市生活方式的改变，与此同时还将产生深刻的、强大的精神意义。简而言之，地铁的建设开通，将有力推动杭州经济发展、社会生活以及城市精神“一体化”的进程。地铁作为一个都市化、现代化的象征，深深触及这座城市的内心深处，并将抵达生活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早在上世纪40年代，生活在上海的张爱玲说过：“时代的车轰轰地往前开。我们坐在车上，经过的也许不过是几条熟悉的街衢，可是在漫天的火光中也自有惊心动魄。”她描述的是当时现代生活的一种物质象征：电车。如今，地铁取代了电车，记录着这个时代的变化。而我们——生活在杭州的每一个人，都是这个时代的见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