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城人在外打工：我在索马里“扛枪”打工

　　本报记者慕海燕周雪莉

　　背景资料：

　　索马里位于非洲最东部、被称为“非洲之角”的索马里半岛上，面积为63.7657万平方公里，首都摩加迪沙，人口930万。索马里三面临海，全境终年高温，干旱少雨，大部分地区属热带沙漠气候。

　　作为黑龙江国脉通信工程公司海外施工人员，秦巍一年中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国外度过的。这个常年奔波在非洲国家的家乡人，曾在肯尼亚和埃塞俄比亚等地工作过。对于自己在索马里工作和生活的经历，他说：“那是一段难忘的经历。”

　　拿着武器的军人满街跑

　　去年5月，秦巍作为海外施工人员从埃塞俄比亚出发，乘飞机到达索马里。

　　秦巍先是在Basaso落脚，这是一座热带海滨城市，充满东方阿拉伯情调，而今却面目全非。高耸的伊斯兰清真寺尖塔、白色的阿拉伯风格的建筑和古堡式的房屋，从郊区到市中心，映入眼帘的大型建筑物无一完整，不是屋顶被揭，就是门窗被撬，残垣断壁上千疮百孔。成片的居民区破旧脏乱，一片衰败景象。大街上的各种机动车看上去都伤痕累累，没有车牌照，没有窗玻璃，车身的油漆早已剥落，裸露出生锈的铁皮，上面沾满了灰尘。来往车辆可以随时随地停车，红绿灯早已不见踪影。他先后在Hargeisa、Basaso、摩加迪沙等城市工作过，留给他印象最深的是摩加迪沙，那里每天枪声不断，手中拿着各种武器的军人满街都是，混乱、衰败、无序的状况随处可见。

　　当地绝大多数人是靠国际救援维持生活，但当地人信仰虔诚，对于自己的生活现状很满足。

　　每次出行，都有保镖武装护卫

　　处于无政府状态的索马里没有铁路，内陆交通基本上靠公共汽车、骆驼。秦巍先后在索马里5座城市工作过，因此在他的每次迁徙过程中，都要经历一次生死考验。

　　在索马里地区，许多人都拥有自己的枪支，AK冲锋枪、重机枪、火箭筒等各种型号的枪械应有尽有，这是国家解体的后遗症。在索马里街头，武装人员举目可见，随行的保安告诉他，内战期间，军队的武器已散失到民间，现在几乎家家都有一杆枪。因此，秦巍的每次出行都要有保安人员护送。公司里面雇佣了20多名保安，都是前政府军人，每月200美元的薪金。每次出行都由一辆皮卡开路，车上还有一挺大机枪，这些保安每人手里都拿着家伙，身上缠满了子弹。当地的保镖告诉秦巍说：“如果你3年前来，每天都能听到‘啪啪啪’的机关枪声。索马里内战死伤了多少人，造成的损失有多大，无人统计也无法统计。”

　　在秦巍的行程里，沿途不时遇到各种关卡，当地人告诉他，只要愿意，谁都可以设置关卡。每遇到关卡，全副武装的皮卡就冲到最前面，关卡人员看到武装到牙齿的“押送”队伍，有时会主动移开路障。当然，在其他部族武装的控制区是要办理通行证的。军阀割据的局面催生了各种证件，好在与中方合作的企业在当地势力很大，到哪儿都有人买账，因此整个施工过程中几乎没发生过危险，但不时从灌木丛中窜出来的持枪军人还是令人毛骨悚然。这里的人好勇斗狠，有一次，一个卡车司机看到道路堵塞无法通过，就在车上操起冲锋枪冲天鸣枪，驱散人群强行通过，这样的镜头在索马里街头随处可见，秦巍现在想起来还心惊肉跳。

　　物价奇高，一个鸡蛋一美元

　　索马里官方语言为索马里语和阿拉伯语，通用英语和意大利语。由于内战不断，这里治安恶化，物价飞涨，生活必需品短缺，居民生活没有保障，医疗保健水平在非洲国家中是最为糟糕的，人均寿命为47岁。在秦巍工作期间，当地人病了，他将对症的药送给对方，可他们拒绝了，要靠自身免疫力来恢复，因为他们用不起药。这里的粮食、蔬菜、日用品大量依靠进口，因此物价昂贵，鸡蛋甚至要1美元一个，是从也门进口的。秦巍平时生活需要的矿泉水、可乐、牙膏等生活物品都可在超市买到，在中国块八角的东西在这里需几美金。索马里海产品便宜，龙虾价格相当于人民币30多元/公斤，这让秦巍很享受。当地人不刷牙，每天咀嚼一种植物就算刷过了。这里居民使用的是解体前的货币，由于货币贬值，每次交易都要一捆捆地兑换，很不方便。索马里随处可见中国货身影。中国服装便宜，约人民币20元左右一套，很受当地人欢迎，中国的小五金、小电器、纺织品、塑料制品等在索马里比比皆是。

　　秦巍宿舍内配有冰箱、热水器等电器，这在当地是很奢侈的消费。索马里没有公共设施，都是私人的工厂和企业，连发电厂也是私人的，所以电费很贵，有电视的家庭每家每月500美金，没有电视的家庭每家100美金，多数地区限时供电，所以在夜晚多数地区一片黑暗。这里没有夜生活，也没有夜总会、歌屋等消费场所，甚至没有理发店，没办法秦巍只好自己动手理个光头。他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通过手提电脑看电影，这是他从国内拷贝过去的，当然，偶尔也能上网和自己的亲人聊聊天。

　　友谊长存，来自中国的“瓦拉咯”

　　在索马里，当地员工亲切地称呼秦巍为“瓦拉咯”，这是索马里语中“兄弟”的意思。秦巍在索马里工作期间，国脉公司主要负责通信系统的软件安装，他的工作就是指导当地员工安装软件程序和对他们进行简单的培训。本来是很简单的工作，但在这个教育几乎停滞的国家，难度就可想而知了。员工多数人连英语都不懂，采用英语教学的秦巍只能从基本的英语教起。虽然语言有障碍，但他们学习热情很高，这也激发了秦巍的热情，全身心地投入到教学中。在教与学的互动中，秦巍不但胜利地完成了任务，还学会了几句地道的索马里土语，同时也赢得了员工们的爱戴，他们纷纷将索马里的美味带给这个东方小伙子。

　　索马里实行一夫四妻制，男方只要支付女方300美金就可以娶回一个媳妇了。这里的员工每月200美金的收入，公司里许多员工年纪不大却有很多孩子，家庭负担重。秦巍喜欢用镜头记录各个国家的风土人情，但在这个国度里他的快门是不会轻易按下的。此前秦巍的一个中国同事因为拍摄了当地人的画面，发生了冲突，双方动了枪，还有人员受伤。因此，秦巍拍摄的照片多是有偿换来的，甚至是在员工的帮助下获得的，十分珍贵。

　　秦巍勤恳的工作态度感动了合作伙伴，在他们的“特许”下，秦巍多次享受贵宾级的待遇———驱车到海边游泳。这是秦巍在索马里最快乐的娱乐方式。每次出行，也都是架着机枪的皮卡开路，武装保安断后。几个保安在海滩上警戒，秦巍一个人在海里畅游。明媚的阳光、湛蓝的海水、洁白的沙滩，构成了一副和谐的画面，而保安、武器破坏了这一切。秦巍这时由衷地感叹：和平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