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别“大包干”

　　小岗人：一定去送别“老书记”得知陈庭元去世的消息后，凤阳县小岗村村民陷入悲痛之中。昨天，18位“大包干”发起人中12位健在的村民，表示一定要到合肥送别“老书记”。

　　1978年12月的一个寒冬之夜，小岗村18家户主一致商定秘密把土地分到户，实行“包产到户”，揭开了全国农村“大包干”的改革序幕。

小岗村的“秘密”不久就被时任凤阳县委书记的陈庭元发现，但他没有声张，反而采取措施予以庇护，因此1979年整整一年，此事无人知晓。村民关友江回忆说，如果没有陈庭元的支持，小岗村的“大包干”肯定会中途夭折。

　　小岗村“大包干”发起人之一的严宏昌回忆说，小岗村搞“大包干”将田地分到户，当时的公社书记持反对态度。而陈庭元则说：“农民都这么了，哪还能搞资本主义，不就是搞碗饭吃吗？”此后，陈庭元数十次前往小岗村，“就连全村大人小孩的名字都能叫出来”。退休后，陈庭元仍经常前往小岗村，希望该村能加快发展步伐。

　　陆子修：“陈庭元就像是农民”

　　曾历任安徽滁县地委书记、安徽省委委员、安徽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的陆子修，与陈庭元长期共事，互为良师益友。在陆子修看来，陈庭元“就像是一位农民”。

　　陆子修回忆说，陈庭元与农民有着特殊而深厚的感情，会种田会栽秧，在凤阳担任县委书记时大量时间都在田间地头，很少坐在办公室里，每到夏天皮肤就和农民一样晒得很黑。那时候交通不方便，陆子修有一次和陈庭元一起下乡，带的车子只能停在公社里，然后就步行到各个村庄调查，中午就在老百姓家里吃几个红薯。

　　“农民还能搞什么资本主义”

　　当年陈庭元的秘书陆子修回忆“大包干”时说，1979年5月10日下午，在小岗村实行“大包干”不久，陈怀仁跟随陈庭元前往小岗村所在的梨园公社开会。会议结束临上车时，公社书记支支吾吾地低声对陈庭元说：“还有一件小事没汇报。我们的小岗村包产到户了。”陈庭元非常震惊，但当时并没有表态。

　　陈怀仁回忆说，陈庭元离开公社后，在车上自言自语说：“乖乖，还真分开干了？”行至途中，陈庭元即吩咐司机：“开回去，到小岗村去看看。”　在小岗村，陈庭元并没有看到以前集体劳动的壮观场景，田里只有一对夫妇在干活。没有表露身份的陈庭元上前询问，村民告诉他生产比往年都好，这次查看让陈庭元心里有了底。

　　小岗村的“大包干”，受到了当时的梨园公社的严厉批评。公社要求该村立即“并产到组”，并停发了小岗村的种子、化肥等农资材料。陈庭元就对公社书记说：“算了吧，都已经分了，再并回去各家的投入有大有小也不好算，就让他们干到秋吧。”

　　陈怀仁告诉记者，陈庭元还在不同场合说过：“农民已经穷‘灰’掉了，还能搞什么资本主义？全县有两千多个生产队，就算这一个是搞资本主义，也搞不到哪里去。”

　　缪慧雯：“大包干”曾让我很害怕

　　谈及当年陈庭元带头推动小岗村“大包干”，陈庭元的夫人缪慧雯至今想来仍心有余悸。缪慧雯说，在当时的动荡年代，陈庭元面对农村经济处于崩溃边缘痛心疾首，想办法为老百姓谋事。“但在一些人看来有‘右倾’倾向，而早在1960年代就已经被批斗过，这次大胆地支持‘大包干’让我非常担心，也感到很害怕。”不过后来政策逐渐明了，一切都拨云见日了。

　　据缪慧雯介绍，陈庭元曾有高血压、糖尿病、肝腹水等疾病，10天前突发感冒并伴有高烧，之后虽然高烧退了，但仍没能“挺过去”。退休以后，陈庭元仍多次前往小岗村，跟乡亲们聊天。就在去世前，陈庭元还惦记着小岗村的发展。本报记者殷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