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有多近，有多远——中日大学生同题问卷调查中日到底有多近，有多远？对于两个均用筷子吃饭，以米饭为主食的国家来说，这个问题似乎有些多余——坐飞机一个多小时便可进入对方的国土，当然很近。
不过，他们之间隔着大海，就像日本人喜欢吃生食，而中国人嗜好烹熟的美味一般，两个国家又仿佛山遥水远。
相较地理距离，心理距离的丈量更有意义。上世纪30年代日本军国主义发动了侵略战争，给中华民族带来沉重灾难。35年前中日关系实现了正常化，然而，由于世人皆知的原因，在两国交往合作的前进道路上，时常有风有雨，交集着复杂的况味。为了更好地把握未来，就必须建立在相互了解、理解、尊重的前提之上。2007年3月16日，温家宝总理在回答日本记者的提问时，提到了中国古代智者管子的一句话——“召远在修近，闭祸在除怨”，意思是，要招纳远方的人们，就要先处理好近邻的关系;要避免祸端，必须先消除怨气。他坦言自己4月的日本之行是一次“融冰之旅”，特意提到了希望能促进两国青少年的往来。那么，两国青年是如何看待对方国家的呢？他们之间能建立互信，消除“怨气”吗？他们对世界的看法有何异同？他们面临着同样的社会问题，有着相同的社会关注吗？为此，2007年3月，《瞭望东方周刊》联合日本《读卖新闻》，分别在中国、日本，共同开展了以中日大学生为对象的大型调查。本次调查的目的在于:探索中日两国大学生对双方国家的了解程度、对社会和世界的了解程度，双方关系的亲近程度等。为达到这一目的，调查内容涉及四个部分:两国青年对社会问题的认知度、对方国家的有关知识和了解、中日关系的未来，以及两国青年共同关注的全球性问题，共24个问题，其中5个是开放式问题，19个单项选择或者多项选择。本次调查，日本方面是在3月23日至29日进行的，调查人数为全国1020名在校大学生，其中男女各为510人;中国方面调查是在3月24日至30日进行的，共有987名在校大学生参与了问卷调查，其中男性547人，女性440人。想起来的历史人物多为政治人物同为东亚国家的中国和日本，曾有过非常频繁的文化交流。那么，能被对方现在的年轻人记住的历史人物有哪些呢？调查结果显示，两国大学生能想到的对方国家的历史人物，大多是政治人物。在“列举三个您能想到的中国历史人物”一栏里，毛泽东成为日本大学生首选，接下来依次是秦始皇和孔子，排在第四位的是孙文。而中国大学生能想到的日本历史人物中，东条英机位列榜首，显然，这个战争罪犯给中国人民带来的惨痛灾难，在中国青年心中刻下了深深的伤痕;小泉纯一郎和明治天皇排第二、第三。对于这条开放式问题，两国大学生还给出了其他许许多多的答案，但总的来说，日本学生列举的中国历史人物多一些，比如三国时期的孔明、刘备和曹操等都在答案中名列前茅，更有意思的是，20个日本学生中，居然有一个学生知道杨贵妃。相比之下，中国大学生对于日本历史的了解，主要是近当代人物，他们给出的答案里，没有一个日本古代的历史人物。两国大学生喜欢的名人，则多为文化以及演艺界人士。调查问卷中，还让调查对象列举了自己最喜欢的中国(日本)名人。比如，日本学生喜欢的中国名人里，章子怡名列第一，成龙和孔子分列第二和第三，其他的诸如李连杰、刘德华、王菲等都在榜单上。同样，中国学生把最喜欢的日本名人的桂冠给予了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日本文学界泰斗川端康成，高仓健、村上春树、黑泽明等都有多人选择。双方的印象为进一步了解两国大学生对对方国家的了解程度，本次调查的第一个问题便直接涉及对对方的印象，共有“非常好”、“好”、“不好也不坏”、“不好”、“非常不好”以及“不知道”六个选项。调查者对于该问题基本上表明了态度，鲜有人选择“不知道”。日本学生中，有13%的调查者对中国印象“非常好”、“好”，40%选择了“不好也不坏”，选择“不好”和“非常不好”的合计占46%。在中国学生中，选择对日本印象“非常好”和“好”的为7.8%，选择“不好也不坏”的为33.4%，选择“不好”和“非常不好”的比例达到56.5%。而在“你是否认为对方是值得信赖的国家”时，两国都有一半以上的调查对象选择了“不怎么信赖”和“不信赖”。这些都从某种意义上说明增进双方了解的必要。在“您如何评价目前的中日关系”问题上，接受调查的中日大学生中，超过五分之四的人认为“不太好”或“不好”，其中选择“不好”的，均达到调查对象的四分之一左右。这反映了安倍首相去年访华的“破冰之旅”和温家宝总理今次访日“融冰之旅”的现实意义。一半的中国学生希望温总理访日能改善中日关系对于《瞭望东方周刊》和日本《读卖新闻》而言，之所以进行这样一个调查，原因还在于当下两国关系的大背景是中日逐步推进的政治“解冻”。从去年日本首相安倍晋三访华到温家宝总理今年4月的东京之行，都透露出双方追求的一个趋势——两国构建长期稳定、健康发展的友好合作格局。中日关系“以史为鉴，面向未来”是一个过程，需要双方努力推动。温家宝总理的日本四月行，无疑是这个过程中的极其重要的一次努力。调查中，对“中国国家总理温家宝预定今年4月访问日本，您是否期待中日关系会因此而改善”这一问题，两国大学生都给予了坦率的回答。该问题共有5个选项:“非常期待改善”、“期待改善”、“不太期待能改善”、“不期待能改善”，以及“不知道”。相比之下，中国学生的答案要乐观一些，他们当中有将近一半的人选择了前两项，即“非常期待”和“期待”;日本学生中有三成多的选择了这两项。而被调查的大学生在回答如何看未来几年的中日关系时，中日大学生中均有超过四成以上的调查对象认为几年以后的中日关系是“维持现状”，选择关系恶化的人均只有一成多。这与前面提到的如何评价目前的中日关系时双方都有超过五分之四的人认为“不太好”或“不好”的状况相比是有变化的。最喜欢的城市：北京、东京2008年，北京奥运会即将举行。对于这个距今不足500天的国际体坛盛会，日本大学生超过一半的被调查者表示感兴趣(57.8%)。在“您是否去过日本(中国)”这一问题的问卷中，调查结果发现，被调查的日本大学生中，只有一成多的人来过中国，而中方被调查的大学生里，不到4%的人去过日本。可见，双方实际接触对方的机会并不多。可喜的是，大学生们对于想去对方国家旅游的意愿比较明显，一半以上的人都表达了“想去”的愿景。而在来过中国的日本大学生的选择中，北京成为他们最喜欢的中国城市，其他依次是上海、香港、西安等地;对去过日本的中国大学生来说，东京则成为他们最喜爱的城市，接下来才是大阪、北海道、神户等。最感兴趣的是对方的经济全球化风行的当下，经济、科技、文化等构成了国家综合实力发展的重要因素。本次的调查结果，同样印证了这一点。
两国大学生们对对方国家最感兴趣的都是“经济”，双方都有超过一半的调查对象选择了“经济”，其次是“文化”。参加调查的中日大学生们都把对方看作是对自己国家经济发展至关重要的国家。在“请列举您认为对自己国家的经济发展来说非常重要的国家和地区”一栏中，超过一半的日本调查者写下了“中国”，位列榜首。而在中国学生看来，日本同样是对中国经济发展重要的国家，仅次于美国。日方在调查中，还独自设立了一个题目——“中国国内生产总值什么时候可以追赶上日本”，有21.6%的人选择了“5年之内”，36.4%的人选择了“10年以内”，还有15.7%的人选择了“20年以内”。更耐人寻味的是，被调查的双方大学生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中国是今后在国际社会最具有影响力的国家。在“列举您认为今后在国际社会最具有影响力的国家和地区”时，约有85%的日本被调查者写下了“中国”，中国学生也同样把最多的票投给了中国，美国则是排在第二位的国家。对美国的看法趋同被调查的中日大学生中，英语均是他们正在学习或者打算学习的首选外语，但这并不意味着对美国的认同。调查中，有关“共同关注的全球性问题”中，共涉及了8个问题。在多数问题上，中日两国的调查者们看法趋同，尤其是在对待全球变暖、对美国的看法、全球反恐等问题上，结果非常相似。比如，对“您觉得美国给国际社会影响是否好”这一问题，双方均有一半以上的调查对象选择了“不太好的影响”或者“不好的影响”。对于能否减缓或抑制全球气候变暖的趋势，中日两国大学生调查对象中的大部分都认为没有办法减缓或改善。至于反恐问题，双方被调查的大学生们都有相当比例认为目前的全球反恐没有什么效果，其中日方是41.5%，中方为50.4%。中日大学生们均有八成以上希望在增进亚洲的和平和安定方面，中国、日本，包括美国等国相互之间应该增进友好关系。对这点，持反对意见的人可以说寥寥无几。
发挥才能是选择工作的首要条件择业，无论是中国的大学生，还是日本的大学生，都将是他们毕业前后的重要一步。对于他们的人生来说，也是重要的一步。因而，在本次调查中专门就择业设计了两个问题。从结果看，有关择业的两个问题，中日两国的学生首位兴趣和选择是—致的。在回答“择业中，您最看重的工作条件是什么”问题上，日本调查对象有51.7%、中国调查对象有37%选择了“能发挥自己的才能”一项，均排在各自的首位。日本方面排在第二位的是“工作稳定”(31.7%)，第三位是收入高(10.2%)，中国方面被选中的依次是“收入高”(26.8%)和“工作稳定”(15.9%)。这或许反映了中日两国经济社会发展的阶段不同的特征。而在“您最希望自己以后从事何种职业”一栏里，“白领”成为两国大学生首选的职业，公务员、企业家、经商，以及教师都是大学生们青睐的职业。从调查结果看，中日大学生对于一些社会问题的认知度比较相近。比如，对于“网恋”的态度，选择“不相信”的人数居多。在是否愿意参加志愿者活动的问题上，有九成的中方大学生表示愿意参加，日方也有近七成的人表达了同样的意愿。都对自己的国家感到自豪大学生们的心理状态一定程度上体现了对于国家未来的信心。本次调查还专门设计了有关国家和个人发展信心的问题。在回答“作为中国人(日本人)，您感到自豪吗”这一问题时，中日两国被调查的大学生都表现出高度的国家自豪感，其中，96%的中方调查对象觉得“自豪”和“非常自豪”，日方有80.3%的人选择了同样的答案。对于自己的未来，大学生们也是信心十足。“您觉得10年后自己会变得更富有吗？”对于这个问题，九成以上被调查的中方大学生选择了“非常有希望”或“有希望”。选择这两项的日本大学生人数比例也超过了六成。（记者黄琳）
本次调研中方调查部分，由中国社会经济调查所协助，日方调查部分由读卖新闻舆论调查部主持。
来源：瞭望东方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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