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腭裂手术的高昂费用，没有压倒善良又坚强的他们
本报记者 吴亚芬/文
通讯员 蒋维荣/摄
“当时看到的人，都说他像个怪物，半天都没人敢去捡，我看没人要，再不捡，小孩就没命了，就去抱回来了。
昨天，记者在杭州整形医院见到老穆时，裤腿上沾满泥巴的他抱着那个男婴，姿势熟练。他是和儿子一起来咨询男婴的唇腭裂治疗的。
然而，谁都知道，做唇腭裂手术的费用，对捡破烂的老穆一家来说，意味着什么。
捡破烂捡到一个弃婴
今年63岁的老穆老家在安徽农村，3个月前，老穆和老婆还在福建石狮街头以捡破烂为生。
“那天早起我去捡破烂，看到一个纸箱子，以为是别人不要的，刚想去捡，忽然听到里面有个孩子在哭。一看，是个男娃娃。”老穆回忆说，当时听到哭声，就有很多人围了过来，但谁也不敢去捡，为什么？“因为他们看见孩子嘴巴烂成这个样子，没人敢要，都害怕得不得了，说他是个怪物。”
老穆老老实实地说，“一开始，我也没敢要。因为5个月前，我刚捡回过一个女孩儿。”再想想自己贫困的生活，老穆心一横硬是没有伸手。
已经离开的老穆，心里却一直留着孩子的哭声。“等我回来，大概已经中午12点了，还是没人要，我看是个活的，你要不捡，要是下雨冻着就没命了。”看到孩子渴望的眼神、发青的脸，老人心软了。于是，这个出生才几天的“烂嘴巴”，成了老穆家的一员。
“长得再难看，也是一条命”
“捡来时孩子出生才几天，身上还有脐带。他的亲生父母大概是看孩子毛病严重，才把他丢了的。”刚开始，老穆的行为，并不被人理解：“自己都刚刚吃饱的水平，还去抱个孩子回来，又不是说自己没生儿子，这个孩子又不是说很漂亮健康……”
老穆没理会那些说法，在他看来“长得再难看，也是条生命，怪可怜的。”
从捡回孩子的那天起，老穆就把他当做亲生儿子一样来养。他给孩子取名叫利祥，希望这个名字能带给孩子吉利和好运。可生活给予老穆的压力却让他不得不面对。5个月前，老穆也曾捡回来一个刚出生没几天的弃婴，是个女孩，老穆给她起名叫星星。
一下子多出两张小嘴，本来生活就困难的老穆老两口勉强维持了一段时间后，实在感到“养不起了”。
最困难的时候，老穆也动过把小利祥送掉的念头，但“别人都嫌他长得怪”。这不禁让对小家伙已经产生感情的老穆有些生气，也更坚定了“再穷再苦也不嫌弃他”的决心。
老人儿子二话不说收留他们
走投无路的老穆，最后想到了在杭州丁桥种菜谋生的二儿子穆磊。
今年35岁的穆磊和老婆有一个8岁的女儿，在杭州丁桥守着一畦小小的菜地，靠种蔬菜卖点钱为生，还有个在工地上打临工的哥哥因为没有老婆，也住在一起相依为命。而他们简陋的家就搭在田地中间的蔬菜棚里。生活虽然清苦，倒也其乐融融。
“哇，我有弟弟妹妹了！”一个月前，当老父、老母抱着两个还在吃奶的小家伙出现在田头时，天生善良乐观的穆磊只是刹那的发愣，马上就被女儿丽丽喜悦的欢叫声感染了。
一下子多出4张嘴，有8个人要吃饭，压在穆磊身上的担子有多重可想而知，但令记者感动的是，在这个一点也不起眼的男人身上，你看不到生活重压带给他的哪怕一丁点的抱怨。
聊起眼下的生活状况，穆磊搓了搓手说：“现在我种的是番茄，老婆卖点菜，钱都是从这个蔬菜棚里挖出来的，现在一个月收入大概有1000多元。我们8个人的生活费一天10元钱最多了。只是两个小孩都要吃奶，一天的奶粉钱就要二三十元，基本上是这个月借下个月用。”
“捡来的，也一样给他治”
4月的夜晚，田头房子里已有很多蚊子。穆家人没舍得开灯，女儿都是趁天还亮的时候就把作业赶完。但觉得蚊子要“围攻”两个孩子了，大人们赶紧把灯打开集体打蚊子。
“这样的生活，本来你们还过得去，现在多出两张这么贵的小嘴，你们难道一点抱怨也没有？”记者问道。穆磊竟爽朗地笑着说：“穷人家有穷人家的开心，父母是我们该养的，他们抱回来的孩子，更是两条生命，能照顾当然要照顾，现在可能有点困难，但欲望少，烦恼自然也少了。”
现在让穆家人惟一放不下的是小利祥的“烂嘴巴”。“他可能是长得怪点没人要，但我们现在还不想送了呢，我们今天就是来问问，有没治好的可能性，要多少钱，大家也好回去想办法。”在老父抱着小利祥的时候，穆磊就拿着伞跑前跑后地跟着。对孩子的感情和那份善良，让穆磊就好像一堵坚实的墙，为宅心仁厚的老父带来一份力量。记者起身时，老穆父子也相扶着离开医院，穆磊手中的伞大部分都遮在父亲和孩子的头上，他的右半边身子很快就被雨水淋湿了。两个人丝毫没注意到这些，还在热烈地讨论着孩子的病情，风雨中隐约飘来一句话：“谁说捡来的不好，我们一样给他治！”（1810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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