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火灾，老人泪如泉涌。
防火检查人员。本报记者 荆天旭 摄
前哨是距离漠河县城约10公里的一个林场，没到这里之前就听说，当年的大火烧光了前哨四周山上的树木，却独独“饶”了林场场部和居民区。“大火后的这20年，我们这里没有发生过一起大小火灾，这在林区几乎是个奇迹。安全环境是职工和家属共同营造的，因为大家始终记得自己曾被称为‘坚强堡垒’。”当地老百姓自豪地告诉记者。
前哨人全民防火
地处缓坡上的前哨林场场部，铺着水泥路面，戴袖标的防火巡视人员警惕地盯着记者。
迎接记者的，是场部小楼大门上三张春季防火公告，分别发自省政府、大兴安岭地区和漠河县。
爬上全场人抬头就能看到的东山，眼前的前哨林场是个非常规矩的长方形格局，四周是宽约200米的没有一棵树的空地。林场防火科长王福生告诉记者，这是当年“八七”大火时部队和工人打造的防火隔离带。
街路这么整洁，为什么房子看上去有些旧？正在防火隔离带内打垄准备种香菜的林场老职工李荣林告诉记者：“我们这儿的房子是1983年和1984年盖的，1987年的大火没有烧到房子。”
在场部内采访时，记者注意到，每条小胡同都有防火巡防队员。“我家的火柴都放在碗架上面，以免孩子拿出去玩火。”小王这样告诉记者。没想到，他马上遭到了8岁的儿子王鸣的反驳：“我才不玩火呢，我妈说了玩火尿炕，老师也说玩火的品德课打零分。”王鸣还告诉记者：“老师教我们的时候都说了，一棵大树可以制造千万根火柴，一根火柴却可以烧掉千万棵大树。”
木柈子垛在场部外
前哨林场的每户居民家也有柴火垛，但很少能够看到房前屋后堆积如山的木柈子。老陈头告诉记者，为了防火，大家按照领导的要求，都把柈子堆到了场部外面的防火隔离带边上。院内的柈子现烧时够用就行了。老陈头所言不虚，在防火隔离带的边缘，连成线堆成垛的柈子明显要比居民院内的柈子多出五六倍。
“我们每天看电视都不能落下天气预报，尤其是防火期，只要电视上说明天刮三级以上的风，大家就自觉地不烧火，宁可睡凉炕。”记者了解到，只要场部挂上禁火旗，大家都到小卖店买点儿麻花、饼干之类的食物。去年4月份的时候，大家最多时8天都没敢烧火做饭。“屋里都凉透了，可没有一户人家敢冒险。”大李子这样说。当地人防火意识的提高，和20年前的那场大火有着极大的联系。
滚滚浓烟四面压来 今年63岁的汪玉琴在前哨做了几十年的街道工作，她清楚地记得大火是1987年5月19日15时40分许烧到这里的。“那时我正在对居民区进行人口登记，东山头儿方向忽然滚出了满天的黑云，四周山上的火光也逼近了。那风才叫大呢，老母猪都被吹倒了。”青壮年都到山上打火去了，留下来的家属都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自发地拿起盆桶和扫帚，守卫起处于外围的住房。
其实早在大火烧了漠河县城时，前哨人的心就揪了起来，18岁以下和60岁以上的人，基本都已经疏散了。“屯子很快就被大火包围了，谁都没想到这里能保住，大家都拼命地扑火，哪里出现火点就往哪里奔，家里能用的家伙全用上了。”当时的生产段长姜亦亮说，为了阻止最大的火头儿，大家还组织人力将东南山坡上的一片樟子松林放倒了，形成隔离带。
大风转向救了前哨 当时在林场做调度的孙学河说，前哨林场职工和家属主动保卫家园的事迹，曾被许多媒体报道过，这里还被中央媒体称为“烈火攻不破的坚强堡垒”。“其实，面对熊熊的大火，人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我们只是奋力打火而已。”参加扑火的拖拉机司机耿庆财说，当时强烈的东南风突然改变了风向，朝西南刮去，是大风转向最终救了大家。
虽然最大的火头转了向，前哨的职工和家属还是不敢放松。“在那些日子里，这里留守的居民夜不闭户，睡不脱衣，只要听到一声警报，就会集体出动，谁都不会躲清闲地赖在家里。”想起那段日子，不少林场的老职工和家属都这样说。
大火给前哨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20年里职工和居民养成了“在外不吸烟，出门不带火”的习惯。去年，这里还实行了“以煤代木”。“今年每户居民家都是用4吨煤、1立方米引材烧火，明年山上和林场村屯将全部落实这一措施。”荆国富场长这样说。
记者手记：大旭的“三仰两拍”
张同
于鸿斌
浴火重生的大兴安岭，无论是城镇，还是林区，无时无刻不在变化着，将变化定格，摄影记者需要一个好的视角。
本报大兴安岭火灾现场踏访团的摄影记者大旭，是一个恐高、戴着近视镜的家伙。口头禅：片子不够吧。为了拍漠河新城全景，登上西山；不够高，再登上山上一个叫“腾飞”的钢塔的两米高基座；还不行，又爬上钢塔，才拍下欣欣向荣的漠河。
为了拍火灾亲历者赵奎兰大娘，先帮着大娘把装满衣物的皮箱从立柜上抬下来，擦干净，再让大娘坐在小凳上，可自己却没了拍摄角度，最后只能仰躺在地上摁快门。为了拍淹没在灌木丛中的火烧木，先扒拉开厚厚的松针，最后找角度时，只能仰躺在遍布黑灰的林地上。为了拍龙尔河九曲十八弯的景色，先从公路上拽着树枝下到路基下，地势坡度太大，最后只好躺在雪地中完成取景。
“大兴安岭离咱那儿太远了，不能总来，没拍到，想补就难了；没拍好，见报了，就丢手艺了。”大旭叨咕着。（生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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