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阿绿在她家私房厕所门口问我:“你遇到的最尴尬的事是什么?”我用手弹了一下她挂门上的芭比娃娃很认真地想了想,忽然发现所有的尴尬都跟厕所有关。
上学那会儿去旅游,一大群人,路上堵车半天动不了劲儿,阿绿开始还挺平静,后来就开始抓耳挠腮坐立不安,我说:“你吃兴奋剂了?”她攥着我的双手说:“我想唱歌!”我不用摸她脑袋都知道她没发烧,一大车人她居然还有心思唱歌,然后就说:“你小声唱吧,再难听警察也管不了,堵车110进不来。
”她没理我手还攥着,我说:“你不会是想去卡拉OK吧?”她忽然急了:“我要撒尿!快憋不住了!”再说我,更可悲。有一次不知道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刚到超市忽然肚子疼,不上厕所就不行了,但我忽然绝望地发现口袋里除了钱没有纸,可当时的情形根本不允许我从架子上拿包纸再去排队结账。我弓着身子提着丹田气问了一个明白人,说厕所在二楼,我一边往电梯那跑一边踅摸,平时站两边发小广告的倍儿多,都往你手里塞,今天需要纸的时候没人了。好不容易到二楼,可算看见一个穿围裙往人手里掖广告的了,我直奔过去,好么,给我两张美容小卡片,倍儿硬,上面还有一层塑料膜。我鼻子闻见我已经离厕所越来越近,急得我脑门上直冒汗,总不能到处找人要纸吧,这时候我看见墙上一张银行理财产品的广告,心一横,顺手撕下一块儿赶紧揣兜里。到厕所一看,排长队,你说咱不是孕妇也看不出有残疾,一头扎前面加个儿也不合适,不是憋急眼了谁往这上厕所啊。可怎么憋急眼的也有高峰期呢,所有人表情都挺严肃,我只能咬紧牙关等着。敢情这门口还有收费给纸的,五毛钱一位,一块小牌子上写着只许“唱歌”。我口袋里只有十块钱零钱,可那大姐说没零钱找让我等着,我哪等得了啊,告她剩下的九块五可以当小费也可以请后面的女同志上厕所。
大门是进了,可小门全关着,每个门前堵三个人,那些女的也是,一点不麻利,进去就不出来。几个被憋得够戗的陌生女人互相问:“那里有人吗?怎么半天没动静呢?”我用最后一点气力砸了砸小门,没声音,连敷衍的哼哼声都没有,估计门坏了,关得也并不紧。一个大姐看意思比我更着急,用拔河的姿势一把将门拽开了,里面一个蹲着的女性用厌恶的眼神望着我们。
终于不用提着气的时候,我脚步如飞出了女厕所直接往前走,猛抬头看见一男的正往外走,我们都一愣,余光里全是小便池,吓得我一哆嗦,合着女厕所跟男厕所对门,我没拐弯直接就进来了。王小柔
小柔杂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