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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故事]暗中较量(上)

  暗中较量(上)

  在夏日的一个凌晨,北京市公安局刑侦总队接到报警,大兴旧宫地区发生一起绑架案,人质为两名女性,刑侦总队五支队立即按一级出警。

  (北京市共安局刑侦总队 徐峰) 一级出警方案立即出警。

首先呢,她这个人质是两个人;人数呢比较众多,再有一个呢,犯罪嫌疑人索要赎金,也是比较高额;第三个呢,是针对妇女儿童,这种弱势群体。

  在这之前,徐峰和他的同事刚刚破获一起抢劫案,连续作战二十天,平均每天只有三四个小时睡眠。

  (北京市共安局刑侦总队 徐峰) 平时保持在一种高度紧张的,工作的状态之中,一旦接警我们就跟上满了发条一样,立即就是组织力量赶到现场对此案开展侦破.

  通过了解,徐峰得知两位被绑人质在前一天晚上去网吧上网,凌晨四点钟其中一位人质的男友接到绑匪的电话,索要赎金三十万元,在调查过程中,事主总是闪烁其辞,徐峰凭借职业的敏感意识到事主并没有说出实情,就在这时,绑匪打来电话。

  (人质男友)大哥,那么短的时间,我凑不了那么多钱,要不然的话你少一点。我真的没有那么多钱。本来我就没钱!

  (绑匪)你跟我开玩笑!要不是我花了十二万元,你老婆早死了你知道吗?

  (人质男友)现在我凑了四万元钱,你跟我老婆说一声,叫她跟我通个电话,叫我再找谁去拿一点钱。大哥。

  (绑匪)我知道你是要钱不要命,知道吗!

  (北京市公安局丰台分局刑侦队 尚方)从他谈话这个内容就是说,来北京这么两到三年,没有固定职业。他这个女朋友,也没有固定职业。绑匪突然要三十万。像我们以前,也接到过类似这样的绑架案,一般一万、 五万。

  根据多年从事侦破工作的经验,警方判断绑架案是一伙非常了解事主经济状况的人所为,但事主不知为何迟迟不向警方说出实情。与此同时,负责外线的侦查员告知,由于案发在凌晨,从网吧到小区的这段路灯有所损坏,过往的行人很少,所以侦查员虽然经过大量走访,但仍没有获得有价值的线索。

  (人质男友)喂 ?老婆啊?

  (人质)你是要我还是要二十万?

  (人质男友)你说钱可以赚,人不在了怎么挣钱呢?我怎么舍不了这个钱呢。你就放心。

  (人质)你赶紧凑钱。你知道我现在有多痛苦吗?我都没有地方……

  (人质男友)我知道你痛苦,你把话说明白了,你还叫我去找谁?找多少钱?

  (人质)那个大哥不是说吗?十万元钱差不多了。

  (绑匪)谁跟你说十万就可以了

  (人质男友)前面我就凑到五万元钱。我说大哥,我两个朋友马上就赶到,再给一点时间行吗?

  (绑匪)你是不是想拖延时间呢?我跟你说我现在没动她。

  (人质男友)那我在这里谢谢你了,舍不得这个钱是不可能的,钱是人挣的大哥!

  (绑匪)总共还有多少时间!

  (人质男友)这个我也说不好,你再等我一点时间行吗?

  (绑匪)行啊我等你啊!别耍我就行!

  (北京市共安局刑侦总队 徐峰)这个绑架案件,首先时效性非常紧迫。战机是千变万化,有可能瞬间就产生影响,这是一点。再有最主要的一点,“人命大于天”,一旦人质生命出现了问题,被人撕票了那我们肩上承担的责任非常重。

  (人质的妹妹)因为她以前的事情,我就不了解了。只是偶尔打个电话那样。

  (警方工作人员)所以你尽量,把你的社会关系也好,包括你哥的社会关系,你能知道多少的情况下,你尽量都跟我们说。

  无论侦查员怎样讲明道理,但人质的妹妹以及人质的同乡好友对警方的提问均采取回避态度,而此刻距离案发已经过去了八个多小时,警方为了尽快找到有价值的线索,在征得事主同意的情况下,去人质的家中寻找线索。

  (北京市公安局丰台分局刑侦队 尚方)真实的东西,那么也可能就是,犯罪分子的切入点,也可能就是犯罪的起因。

  侦查员查看了所有来往信件和户口簿,发现被绑人质姓杨,但她的身份证却是姓罗。

  (人质的妹妹)杨仙是小名。大名真实姓名叫什么,那我就不清楚了。

  (警方工作人员)是叫罗金兰吗?

  (人质的妹妹)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警方迅速上网核实两名被绑人质的真实身份,而就在此时犯罪嫌疑人第三次打来电话。

  (绑匪)捣乱哦大哥。看明天早上看我怎么做,知道吗?

  (人质男友)你不要打他大哥。我这边尽我最大能力去办。行了吗, 大哥?

  (绑匪)蒙我吧?

  (人质男友)不可能,不可能, 大哥!

  (人质)你赶快凑!你今天晚上把我保出去,他们老折磨我,你赶快保我出去行吗?

  (人质男友)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此刻,警方通知了解得知,当年事主由于家境困难,不得不面临辍学时,作为事主的女友,姓杨的人质倾囊相助,帮助他完成了学业。事主来北京后,由于没有工作,衣食住行也全部都依赖女友,但现在事主十分明白女友所在的危险处境,仍不肯向警方袒露实情。

  警方试图通过人质的网友找出线索,但结果仍是令所有人失望。

  (北京市共安局刑侦总队 徐峰) 这本身就是像在黑夜里行走。但是如果这个事主配合我们,我们还有可能找到一些相关的路线,摸索前进。这个犯罪嫌疑人,不是在暗处吗,如果说事主不配合我们工作,那当时针对我们这个案件来说,那等于就是说是连摸索的路线都没有,等于茫然你就没有目标了。

  (警方工作人员)我们现在是救的人的命。你现在什么东西、你知道的东西都不说!具体什么原因?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出去忙忙叨叨的,人救不出来怎么办?!这个责任谁负?!

  人质妹妹如此的不配合让徐峰敏感地意识到,人质可能从事不正当职业,果然警方在人质的物品中发现端倪,证实了徐峰的判断。

  (警方工作人员)哪儿的人没写?案由是赌博。跟昌平治安支队那边想办法,让他们联系一下,提一下这案子。

  (警方工作人员)扣押物清单上看,这人应该进去了。

  (北京市共安局刑侦总队 徐峰)对任何一个人,包括任何一个生命,我们都采取一种珍视的态度,换句话说在法律面前,是人人平等。有可能她可能前面从事这种行业,或者从事这种职业,可能是不是特别正当的职业。但是针对个案来讲,这个案件来讲,她的生命权应该是完全应该是受到保护的。

  最终经过查实,确定两名人质从事的职业是地下赌场的发牌手,平均每天收入数万元,由于事主害怕警方掌握情况后对自己以及这个非法团伙不利,拒绝向警方提供人质的交友情况,此时犯罪嫌疑人再次打电话,让事主将钱打入与人质关系密切的一个朋友的银行卡里。

  (人质男友)那个我就不认识了

  (北京市共安局刑侦总队 徐峰)不认识有电话吗?

  (人质男友)他没给我打过电话。

  (北京市共安局刑侦总队 徐峰)打一电话好不好?怎么找这龙哥?电话多少?怎么跟他联系?

  下午三点,警方得到情报,人质在门头沟山区附近,徐峰立即派出三组侦查员赶往门头沟。

  (北京市公安局丰台分局刑侦队 尚方)到现场一看呢,在一山里头.第一绑匪有撕票的感觉,第二便于逃跑,可以从高处发现公安局你们的行动.你突然来一部车,上来几个人,他很容易暴露.所以绑匪选择这个地点易于躲藏, 容易发现目标.再一个,通过我们看呢,这个绑匪具有反侦查经验.

  (警方工作人员)联系了,派出所反映没有这人,派出所反映没这人。后来网上调出来有这个人。跟他说了吗?

  (受调查人员)告诉他说了,说网上有这人.

  (警方工作人员)他怎么说的?

  (受调查人员)他说我们这的记录没有.我问他片儿警呢?他说片儿警下乡了.

  (受调查人员)他家庭成员有吗?

  (受调查人员)他这全国这网都没登记,没有登记.

  警方寻找线索的途径再次中断,而现在距离案发时间已经过去十个小时,警方能否找到新线索?如何安全解救人质?

  在夏日的一个凌晨,两名女青年在从网吧回家的路上遭到绑架,北京市公安局刑侦总队接警后,迅速赶到案发现场,但出乎人意料的是,报案人拒绝向警方提供女友的真实情况。

  (北京市共安局刑侦总队 徐峰)事主对我们的不配合.对我们这个案件的侦破产生了非常大的难度.

  此刻犯罪嫌疑人多次打电话索要赎金,并威胁要伤害人质。

  (北京市共安局刑侦总队 徐峰) 拯救人家的生命,是我们的职责,是我们的使命所在.

  就在这时,另外一个姓吴人质的男朋友给事主打来电话,告知自己的女友出事了,绑匪索要十万元赎金,但令警方奇怪的是,这位姓吴人质的男友并没有向警方报案,徐峰怀疑绑匪通过此举来试探人质的男友是否报案,此刻外线侦查员根据来电显示锁定了绑匪打电话的位置。

  (北京公安局刑侦总队 曹刚)车里的这种感觉,我就感觉到,是穿的衣服蒸桑拿。你不能喝水,你不能上厕所,不能抽烟,不能说话。就是说所有的条件就限制你的行动,限制你的行为。在这个时候给人往往的一种感觉,就是一种极限的挑战。

  这天室外气温达三十七摄氏度,而在封闭的车内,温度高达四十度。

  (北京市公安局丰台分局刑侦队 尚方)有点就像电影里邱少云那个,大火烧起来,烧起来,为了不暴露,宁可烧死也应该得忍耐,得有这种意志。

  外线侦查员蹲守的同时,徐峰派人一直播打人质吴某男友的手机,但发现吴某男友的手机始终处在呼叫转移状态,为了尽快让案件有所突破,徐峰决定亲自做事主的工作。

  (北京市共安局刑侦总队 徐峰)再说了说你的经济,经济来源哪来的?道理都跟你说得特别清楚,明确告诉你,这案子肯定跟你有关系,跟你的职业……你说就你现在这个态度,你怎么救你这女朋友,救你老婆。老婆老婆叫得亲着呢,你怎么个救法?

  (人质男友)她干什么我不知道。

  (北京公安局刑侦队 于纯)道理已经给你讲一大堆了。没少给你讲道理,你自个儿讲没讲实话。你自个儿心里明白。你不要把公安机关看得特别简单。你以为公安机关,你到这儿来,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了啊?公安机关不调查不取证?啊!那瞎话再编它也圆不了。了解你以前的情况,了解你们那帮人的情况,并不是说想怎么着你们,你明白吗?什么重要啊,现在是这件事重要!

  (北京市共安局刑侦总队 徐峰)跟我们耗,没用!知道吗?没想处理你,这不是想救你们吗,是不是?

  (人质男友)我没有跟你们耗的。

  (北京市共安局刑侦总队 徐峰)而且时间我还告诉你很紧迫!

  (人质男友)我知道她们是朋友。但是她们干嘛,我就不知道了。

  (警方工作人员)你好好想想, 啊!我告诉你啊,我希望你越快越好你要在这件事之后,你要想再说实话已经就晚了。你想跟公安局较劲咱就较!咱先解决这件事,你要不讲实话。我跟你说,在这件事完了之后,你看我怎么处理你!

  (人质)你别兜圈子,你别找岔,你赶快凑!我就问你我的命重要,还是什么重要?你赶快凑!

  (人质男友)那肯定是你的命重要。你就放心吧。

  (人质)你知道我呆到明天早上,说不定明天你来见我,我会是个神经病!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害怕……

  (北京市共安局刑侦总队 徐峰)人质这个男朋友跟我们说,就筹集了八千元钱。这明显杯水车薪,根本就不管用。我们公安干警,反复跟他谈这个问题,但是一直是对我们这个谈话采取不配合的态度。

  其实侦查员在对人质生活物品进行检查时,发现事主有数额不小的存款。

  (北京市共安局刑侦总队 徐峰)我就问你,你说现在五万到十万,人要你交接钱你怎么交法?啊!你告诉你现在就五千多,能凑到一万。交钱你一人去,人家肯定观察你,肯定先见你钱,你怎么交易钱?再说了,你这媳妇为什么只给你打电话?一个是相信你,觉得你能帮她呀,是不是?再一个也确实认为,你确实有这个能力能帮她。

  (人质男友)这段时间她上网,就认识一个男的。所以说我发现这件事情,我俩就闹别扭,说白了到现在我俩感情上出现这种问题。我可以不帮也可以帮,大不了我做个笔录。她的内心里面藏着不可告诉我的很多秘密,我都不知道,我了解她多少?这是实话。如果说真出现什么问题了,我也没什么遗憾的,我已经尽我最大能力了。

  (北京市共安局刑侦总队 徐峰)普通朋友你也得这么办呀!一天了,人家跟你通电话也说了吧,人的忍耐力都是有限的。

  为了不漏掉任何一个可疑目标,侦查员一直在又闷又热的车里蹲守,从接案到现在,将近一天,他们滴水未进。

  (北京公安局刑侦总队 曹刚)我记得小时候听过一首歌,又累又饿地跌倒在谷堆旁。给我们的感觉就是,又累又饿地寻找你要发现的目标。车里的这种感觉,我就感觉到是穿的衣服蒸桑拿。这个汗出来以后干了,出来以后干了。所以说我们每个人之间,互相说话这个声音到最后都是沙哑的。因为你长期地不喝水,而且又出了这么多汗,就是一种虚脱的状态。

  (北京市共安局刑侦总队 徐峰)道理都听明白了吧,啊, 怎么样?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工作,事主始终拒绝向警方提供有价值的线索,他反复强调,由于女友近一个月内给一位新认识的网友汇了三万元钱,所以他们的感情出了问题。

  (北京市共安局刑侦总队 徐峰)最后就是以沉默代替语言了,反复跟他说,我们是为了人质的生命安全.最后谈急了就说什么呢,反正我给你们公安机关报警了,向你们公安机关报警了,你们自己看着办,说我是没办法.

  解说:但是时不我待,天黑的时候警方得到情报,绑匪带着人质向妙峰山方向移动,这让所有人的心一下紧张起来。

  (北京市公安局丰台分局刑侦队 尚方)最担心的就是人质.感觉上就是,因为在这个山上以后,感觉这个人质随时有可能被撕票的感觉。

  就在警方刚刚赶到妙峰山附近时,又得到情报,绑匪带着人质返回城里。

  (北京公安局刑侦总队 曹刚)从满大街的人当中,犯罪嫌疑人就在这其中。当时的感觉就是说,你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子都瞪出来,从中间揪出这个人。

  (警方工作人员)怎么个意思?

  在追踪了两个小时后,警方得到消息绑匪进入了一个居民小区,与此同时,绑匪打来电话,催促事主尽快筹好赎金。

  (警方工作人员)应该就在这附近。

  (警方工作人员)转了转,转了转完了之后,水果摊那块儿出来一个小子在水果摊上买了一板香蕉。买了一板香蕉完了向北走了,现在跟四个小子挂着呢。跟四个小子在边上一个饭馆吃饭呢。其中有一个戴帽子的,听口音肯定不是本地人。我说不行这块儿先挂上吧。

  警方经过周密的调查,最终否定这个可疑目标,警方锁定的这个小区大约有一千户人家,由于子夜时刻,大部分人已经休息,警方无法入户排查,而绑匪就像鼹鼠一样遁入地下,踪迹全无。而这时事主无所谓的态度让警方感到厌恶,毕竟在他们以往破获的案件中,有一些事主为了获取巨额遗产而故意拖延、贻误战机,导致人质失去生命。现在警方虽然知道人质从事不正当的职业,即使事主不配合,他们也必须全力以赴去营救,在侦查员看来,人的生命是至高无上的,警方能否安全解救人质,请明天继续收看。

(责任编辑:曾玉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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