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刘教清 见习记者龚亮勇 实习生王利飞两年前,年仅8岁的小杰,被“卖身”给一个杂技团。
两年来,在700多个日日夜夜里,老板每天让他工作长达18个小时,每挣一分钱都要如数上交,挣不到规定的数额或者私藏钱,就要被皮带拷打……前几日,他在桂林偷逃成功,被送到市救助站后,他哭着说,“我再也不想被打,我好想回家!”
昨日下午,小杰已安全回到河南老家。
卖艺男孩在桂偷逃
6月5日下午,市民王女士上街办事。走到北门时,一小男孩踩着一辆独轮车,突然冲到她面前,哭着请求把他送回家。一问才知,小男孩仅10岁,两年前“卖身”给一个杂技团,常挨毒打。趁老板睡着了,他刚才偷逃出来。看到男孩背上伤痕累累,王女士感到心酸,立即报警。民警了解情况后,将其送往市救助站。
8日上午,记者在救助站见到了小杰。他身材瘦小,身穿花格子T恤,裤子还裂开了一条很长的缝。在众人面前,他哭着说,“我再也不想被打,我好想回家!”
小杰向记者讲述了两年来的痛苦经历。
“卖身”养家
“我家住在河南周口市一个叫崔庄村的地方,妈妈常年有病,还有个4岁的弟弟,家里只靠爸爸种3亩田过日子。”
“两年前,我在镇上一所杂技学校读二年级。有一天,几个演员来招人,我想挣点钱,就跟他们走了。他们说,每个月会给家里700块钱,这样可以养家,可供弟弟以后读书。”说到这里,小杰的头慢慢低了下来。
“后来才知道,那几个人根本不是演员,就是耍杂技的。跟我们在一起的有5个小孩子,他们让我们每天上街卖艺,帮他们挣钱。”
他们几个小孩子常被毒打,吃不好,睡不好,太累。他说,“我们每天早上五六点钟就要起床,一直到晚上12点才能睡觉。每天就是吃包子,有时候有饭吃。大家住在两辆大农用车上,老板拉着我们到处卖艺。去过湖北、湖南、广东,两个月前才来桂林的。”
一直挨毒打
小杰的背上,一条条被皮鞭抽打的伤痕清晰可见,细数一下,发现有大小20多条,有点红肿。小杰卷起裤脚,腿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他说,每次卖艺的时候,都会有大人看着,每挣一分钱,都要上交,如果不交,就会挨皮鞭打。“每晚睡觉前,老板都搜身的,看谁藏钱没有,如果藏钱,就会往死里打。”
小杰清楚地记得,有一天晚上,他把钱全部掏给老板,可老板搜身时,竟然发现在他的裤袋里,还有5毛钱。“那天,老板喊我趴在地上,用皮带打我,好痛,我哭,他还不给我哭。”
“老板规定,我们每个人每天至少要挣30块钱,如果没挣到,就会打我们。有一天,大家都没挣到那么多钱,大家怕打,就逃了,被老板抓回,个个都挨打。”
在小杰他们的杂志团里,还有几个挨打的“规定”:起床慢、被警察查到不会说话、记者照相不阻拦。
小杰说,每天早上,哪个起床慢点,老板就会用鞋子打人。“老板还说,碰到警察,就让我们去抱警察的腿,说我们都是亲戚,一起出来挣点辛苦钱,求警察放我们走。如果哪个讲错了,就会被打。”
“如果遇到记者,就让‘小姑娘’去拦住记者,不给拍照,或者直接拍打记者的相机。”小杰说,其实那个“小姑娘”是个男的,是老板让他男扮女装。
小杰说被打是常事,有几次挨打令他记忆深刻。“有一次,我们在湖南遇到警察,我讲想回家,后被老板在睡前打了20多分钟……一次,我在表演时打瞌睡,被老板看见,当场用打鼓的棒重打在我脑袋上……”
“两年多了,老板经常打我,我身上好痛,我想回家!”
救助站帮圆回家梦
小杰来到救助站后,大家想了很多方法才联系到他的父母。因小杰母亲不便走动,父亲又在农忙,市救助站领导决定派人将他送回河南老家。
听说马上就要回家了,小杰很高兴,“太好了,可以回家了,可以看到爸妈了。”他还说,在救助站几天里,大家对他很好,还有很香的饭菜吃。
8日下午,记者与小杰的父亲通了电话,他说,小杰的妈是个残疾人,家里很困难,所以当年就让他跟着杂技团去了,“没想到他们打人,还是让他回来的好”。
8日晚上7时30分,小杰在市救助站工作人员的陪伴下,踏上了回家的列车。
9日下午5时许,记者致电小杰的父亲,他说,“小杰到家3小时了,谢谢你们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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