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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坝子,郁郁葱葱中寻找沙化的踪迹(图)

沙子少了,梁义臣在家里开辟了一块菜地。

  编者按

  今天是“世界防治荒漠化和干旱日”。日前,记者走访了承德丰宁满族自治县小坝子乡和张家口市宣化县的黄羊滩,发现这些曾经因为过度开垦而黄沙遍野的地方,如今已重披绿装,而这只是我省有效治理沙化土地的一个缩影。截至2004年,河北省荒漠化土地比1999年减少40.29万公顷,下降14.8%,减少的面积排在内蒙古、新疆之后,居全国第三位。

  本报驻承德记者 陈宝云

  30多年前,丰宁满族自治县小坝子乡的村民们为解决生活问题,将河滩上的沙棘、刺柳等植被砍伐掉,把河滩改为耕地,另外还发展了畜牧养殖,将牛羊赶上山。
几年后,耕地慢慢变成了沙丘,绿色在这里消失,河水不见了踪影。在此后一段漫长的岁月里,这里的村民终日与风沙为伍,“猪上炕,羊跳墙,小孩坐到房檐上”在当地妇孺皆知,这段民谣是对小坝子乡曾经极度脆弱生态的一个写照。

  2000年5月12日,时任国务院总理的朱镕基来到小坝子乡考察防沙治沙工作,当朱镕基驻足于榔头沟自然村看到这里黄沙肆虐、农舍已近被吞没时,当即作出了“防沙止漠刻不容缓,建设绿色屏障势在必行”的重要指示。从此以后,在各方的支持与村民的共同努力下,一场防沙止漠、植树种草的战役在小坝子乡打响。

  6月15日,记者来到小坝子乡,看到了这场战役过后的另一番景象。

  绿树间的沙化村

  从丰宁县城驱车到小坝子乡的路上,记者看到连绵的群山披着一层浓浓的绿。车来到喇嘛山口时,同行的丰宁县委宣传部的张志强告诉记者,已经到小坝子乡的地界了。极目四望,记者试图去寻找黄沙的踪迹,但成片手腕粗的杨树占满了视野。

  “几年前,这里全是沙子,汽车很难在这里顺畅地通行。”司机说,沙子越来越少了,2004年还通了柏油路,“以前这里经常会看到清理路上黄沙的车辆,现在没了。”司机一边说一边驾驶汽车在平坦的道路上前行。

  不久,记者赶到了沙化现象最为严重的榔头沟村。现在这个沙化村四周已被绿树包围,树叶沙沙作响。走在街道上,往日逞强的黄沙安详地“俯卧”在农舍的旁边,这也很容易让人们回忆起过去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在村子中间,现在仍保留着一块面积不足一亩的沙丘,据了解,朱镕基当时就是站在这个沙丘上作重要指示的,现在当地政府在这里竖起了一块石碑。“我们想让人们永远记住这段历史,懂得破坏环境的代价是惨痛的。”张志强说。

  再忆“沙埋房”历史

  梁义臣家的房屋后面就是那块沙丘。当记者来到梁义臣家时,他正和妻子给院内的一块菜地锄草松土。这块菜地四周都是石头垒起的墙,北侧墙外就是一个比墙还要高的沙丘。

  “四五年前,北墙根下是个羊圈,羊圈往南是菜园。”梁义臣又指着东侧墙外一片茂密的树林说,“以前这儿往外都是沙地。”梁义臣说,前些年稍微刮点风,羊圈和菜园里都会吹来30多厘米厚的沙子,“光沙子都要拉十几马车,菜更是种不成,天一热滚烫的沙子就会把菜苗烧死。”

  除此之外,“沙丘上房顶,沙子满屋走”也是让梁义臣一家不愿提及的梦魇。由于他家后面是片开阔地,再加上以前风大沙多,慢慢地,他家房后形成了一个越积越大的沙丘,“沙丘都爬上了房顶,必须经常清理,不然房子也受不了。”梁义臣的妻子李国芳说,“一刮风,锅里、床上全是沙子,窗框的缝里有时沙子多了都会把玻璃撑裂,新换的窗户没几年就被风化的歪歪扭扭。一年至少有半年都是沙尘暴,所以白天点灯也是常有的事。”

  慢慢消失的沙丘

  据统计,2001年以前,小坝子乡沙化面积达113.3平方公里,形成大小流动沙丘82座、沙坡19个。而作为沙化最为严重的榔头沟村,从2001开始,借助退耕还林还草等项目,在650亩退耕地中栽植热杂果120亩;舍饲羊400余只、肉牛300余头;2万余亩荒山全部拍卖、承包到户,种植多年生牧草200余亩,栽植山杏树1000余亩,封山育林1500余亩。通过几年的治理,榔头沟村已不再黄沙遍野、风尘肆虐,只有那块警示后人的石碑附近的沙丘,掩映在郁郁葱葱之中。

  现在梁义臣生活中“沙子”的成分越来越少了。2004年,黄沙基本被束缚后,梁义臣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在房屋与沙丘之间挖了一道一米多宽的隔离带,并垒起了石坝,房屋也露出了全貌。另外,院里的小菜园每年也瓜果满枝,李国芳满足地说,“菜多得吃不完,经常给住在县城的闺女送。”

  虽然整个生态环境有了很大变化,但梁义臣仍道出了一丝忧虑,“退耕还林还草后,政府支持农民发展畜牧业,这几年养羊养牛的人多了起来,虽然每家都有羊圈牛圈,但好多人还是经常四处放养,春天的时候,刚种几年的小树,有的被牲畜啃掉了皮,有的则被直接弄趴在地上。”而30多年前,过度放牧正是这些村庄陷入沙洲的一个主要原因。

  防止“轮回”的根本

  离开榔头沟,记者又赶往几里外的沙坨子村。一路上都可以看到成群的羊散布在山坡上、树林间。

  沙坨子村党支部书记徐昌山告诉记者,由于当地都是靠天吃饭,种地根本赚不到钱,“今年雨水少,玉米到现在只长了一指高,并且地里有一多半还看不见苗。”因此,畜牧业也就成了当地农民惟一的致富途径。徐昌山说,现在养羊的最多,但由于圈养的成本太高,好多农户都把羊赶到了山上,“不过我们采取的是在指定地点放牧,不会对生态造成太大影响。”

  另外,沙坨子村也正在积极调整养殖结构,准备逐步减少羊的数量,扩大奶牛养殖。“奶牛不用上山,就不用担心破坏植被了。”徐昌山说,现在村里奶牛的存栏量已达到百余头,不过由于近段时间奶牛养殖业属于低潮期,许多农民对养奶牛的积极性还不是很大。

  在采访中,记者看到这里的村民们大多仍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低矮的房屋显露出村民生活的贫困。对于这些村民来说,生活与生态相比,生活才是实实在在的。因此,如何在改变生态的同时,去改变这里人们的生活,才是防止30年前荒漠化重演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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