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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周刊)寻访中国工业遗产⑩—滇南寸轨的前世今生(组图)

个碧石铁路线上的碧色寨火车站

  这里印证了工人阶级的辉煌

  翻开中华民族的近现代史,人们不难发现,鸦片战争以来的中国民族工业、国外资本工业,以及新中国的社会主义工业,都在中国大地上留下了大量各具特色的遗产,由此构成了中国工业遗产的主体,形成了一个时代的记忆符号。

  从中国工业遗产中,我们可以看到一个时代的印迹,一段社会经济发展史,一幕曾遭受凌辱和侵略的悲剧,一部不屈民族浴血奋战的纪实,一曲工人阶级发愤图强的凯歌……保护和利用中国的工业遗产在于传承历史文脉,帮助人们翻开以工业为标识的历史陈页,让人们在了解和追忆中,感受中国工业的百年沧桑与巨变,印证中国工人阶级的历史辉煌。


  位于云南南部的鸡街火车站距离著名的中国锡都个旧20多公里的路程。从个旧出发到鸡街,现代的越野车只需要短短的十几分钟。而在70多年前,人们乘坐从个旧到鸡街的寸轨小火车,则需要3个多小时。即便如此,这在当时也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目前尚存的个旧至鸡街长34公里的寸轨铁路,是中国历史上里程最长、运营时间最长、轨距最窄的民营铁路———个碧石铁路的一部分。全长177公里的个碧石铁路,因其轨距仅有600毫米而被称为寸轨小火车。

  个碧石铁路闻名于世的真正原因,并不仅仅只是它与目前标准的1435毫米轨距的不同,而是小火车那看似孱弱的钢轨上,背负着一段中华民族工商业者抗争殖民掠夺、自强不息的历史。

  小火车汽笛声声,奏响的是一曲惊世骇俗的中华工业之歌。

  (一)

  从碧色寨延伸到个旧,再由两地中心处的鸡街伸展到建水和石屏……个碧石铁路自1915年5月开工,直至1936年10月10日才全线开通。这条或许是中国修建时间最长的铁路,实现的是一群硬骨头式的中国工商业者的铁轨梦想。

  在这种梦想的最深处,无疑是与法国殖民者掠夺中国财富的一场抗争。可以说,修建个碧石铁路的根本动因,便是地处中国的西部边陲云南要有中国人自己修建的铁路,不能让法国殖民者修建的滇越铁路独自称大。

  1883年,法国发兵侵华。战争持续了两年,法国败北。但是,孱弱的清政府竟然被迫签约赔偿25亿法郎。当然,这笔赔偿最终并没有直接用金银支付。《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中法战争》记载,中国“现虽不予赔偿,必须给予别项”。

  所谓“别项”,即是指滇越铁路的筑路权。此前,越南已经沦为法国的殖民地。在法国殖民者眼中,滇越铁路不仅可以连通越南和云南,更可以成为中国西南各省通往越南出海口的最佳路径。

  1903年,滇越铁路开工,北起昆明,南抵河口,直插越南,止于出海口海防,云南境内长达465公里。

  1910年,这条法国投资1.65亿法郎的铁路正式通车。当年法国出版的《滇越铁路》一书,披露了殖民者修建滇越铁路的真正意图———“丰富的地下宝藏和适宜的气候,是可以证明这里有一定的优越性。”

  滇越铁路通车后的第一个10年,每年运输量达64万余吨,法国人规定的运价令人瞠目结舌,竟然高于同期的南满铁路4倍。1918年以后,运价几乎年年涨,从越南海防到昆明的每吨货物运价甚至一度从27.16元飙升到65.8元。凭借滇越铁路,法国人聚敛暴利,大发横财,收入可观。

  当然,我们今天需要正视的一点是,铁路的出现深深震动着原本闭塞的云南大地,带来了工业文明的新鲜气息。伴随着一声又一声的汽笛,黑乎乎的火车头冒着浓烟向前滚动,着实让滇南十里八乡的百姓吓了一跳。从汽油到电灯,从咖啡到红酒,外来洋货带来的全新生活方式直接给当地民生涂抹上现代文明的色彩。

  但是,越来越多的云南工商业者并没有陶醉在咖啡与红酒中。面对法国人从滇越铁路敛夺的巨额财富,他们从内心深处体会到被迫接受殖民牵制的屈辱,决心修建一条属于中国人自己的铁路,从殖民者手中夺回云南边陲的运输市场。

  1910年底,刘新元、郭步程、黄士运等48位个旧矿商联名上书云贵总督李经羲,首倡修筑个碧石铁路,连通个旧,运输高品质大锡。

  1911年,满清王朝覆灭,个旧矿商再次秉文省府。

  1912年,坚定的个旧矿商第三次联名上书云南都督蔡锷,请修个碧石铁路,并提出通过抽收锡炭股款及添收砂股筹集修路资金。

  在焦灼的等待中,矿商们盼来蔡锷的批令:“该绅商等倡议筹款,足见关心桑梓,注意交通深切,嘉尚所诂,继续抽收锡炭股并添收砂股,以供路需,各节均准照办,在路车未成以前,不准轻易停止,仰即遵照。”

  与此同时,蔡锷重申并界定了个碧石铁路的主权问题及民营性质:“此路利害,商款商办,主权在民。”

  蔡锷一纸批令,轰动云南。在法国疯狂掠夺个旧大锡的背景下,工商集资修筑个碧石民营铁路意义显然非同寻常,当时的云南省政府更表示愿意“出资补助,以示提倡之意”。

  个碧石铁路资金的筹集,主要通过个碧石铁路股份有限公司发行股票的形式进行。发行以分摊和自愿相结合,除自由认购外,极大部分以当时个人实业基础分摊。这是个碧石铁路筑路款的基本来源。

  然而,个碧石铁路的修筑波折不断。一方面,筹集庞大的筑路资金困难重重。另一方面,最初官商合办的性质,导致双方意见长期不能统一,致使铁路一拖再拖,数年不能动工。1917年,承建个碧石铁路的滇蜀铁路公司深感“本路无成功之望”,函商个旧锡矿股,将交入股银800万两股本归还股东,取消官商合办方案。

  在个碧石铁路的修筑中,有一个人不应被忽视,他就是在夫人出门时都要放鞭炮以示隆重的滇南富绅陈鹤亭。

  1914年陈鹤亭就任个碧石铁路公司总理。凭借着传统的礼教规矩与自身特有的执拗,他竭尽苦心地筹集筑路资金。由于陈鹤亭信誉良好,措施得力,股款逐年增加。截止到1934年约筹集股款1370万元,加上滇蜀铁路公司拨还股本等合计股金1740余万元。

  为了方便收存股银及筹集路款,陈鹤亭又创意性地提出设立个碧石铁路银行的建议。该方案得到省府的首肯,并于1928年得以批准。个碧石铁路银行先后发行4次纸币,为铁路建设筹资共计800多万元,为铁路初期建设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今年已经80多岁的佘计全是昆明铁路局的老职工,当年高中毕业就进入个碧石铁路公司,担任工务科长。论起辈分来,陈鹤亭还是佘计全的姑爹。

  在佘计全的记忆里,个碧石铁路公司发行股票也是一件艰难的事情:“开始人们不太理解,并未主动买股,是个旧干大锡生意的大老板朱渭清等率先购买,且因后来列车在边建边营运,以营补建中,大家尝到了甜头,受到启发,才争相购买股票的。”

  就这样,个碧石铁路一边筹股,一边筑路,用分段通车营运的滚动发展策略,以路补路,终于耗21年之心血,终于全线通车。

  70多年后的今天,记者重访个碧石铁路,有幸在昆铁职工黄庆家中一睹当年发行的股票。泛黄的“个碧石铁路公司股票”上明确写着:“五十元为一大股五元为一中股一元为一小股……本公司认票不认人,如欲将股票转售不得售与非中国人。如违,本公司决不承认。”

  岁月沧桑,这样一张印制简陋粗糙的股票,记录的是一段不屈不挠的民族情怀。

  (二)

  鸡街,如今只是个三等小站。

  从车站的红顶,黄墙,圆门顶,百叶窗,石板条,可透视出历史的沧桑。依然保持完好的个碧石铁路寸轨从远方绵延而至,默默地淹没在荒草丛中,显现着退出历史舞台的孤寂。

  犹如晚风夕照,鸡街到个旧的路段曾经是全国最后的寸轨铁路。1985年10月,客运停止。1991年5月,货运停止。从此,寸轨铁路七十而终,退出中国铁路运输的舞台。

  如今,曾经繁华一时的鸡街火车站安静了下来。迷人的是红土高原上的蓝天白云,小火车往昔的忙碌则被收藏在空旷而布满灰尘的机车库中。

  走进机车库,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照射进来。然而,无论阳光多么明媚,都无法让蜷缩在这里的小火车重现辉煌。机车库高高的屋顶,只有燕子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那段伴随小火车慢慢悠悠地行走生活过的人们,早已将过去的记忆尘封在了内心深处。

  与小火车一起尘封的,还有修筑个碧石铁路的艰难。

  个碧石铁路被称为“小火车”,是因为采用了6寸宽的窄轨。与之相比,比它早26年开通的滇越铁路则采用的是1米宽的米轨。个中原因,民营资本资金不足是主要的。毕竟,采用6寸轨可以“省工省料款十分之四”。另外一个原因是,当时法国人对这段铁路虎视眈眈,一直在谋求其筑路权,而民营资本在考虑节省筑路资金的同时,决定这条新建的铁路不与滇越铁路的米轨相通,以保持主权的独立。因为“小火车”速度缓慢,后来成了云南十八怪之一。

  世事沧桑,个碧石铁路具体修建的细节情景人们早已淡忘,反倒是滇越铁路留下了一丝半缕的历史印记。今天,我们完全可以想象当年修建个碧石铁路的艰难,比起修建滇越铁的困苦肯定别无二致。法国殖民者修建的滇越铁路,凝聚的同样是中国劳工集体的智慧结晶。毕竟,无论设计多么精湛,无论钢材多么优良,都需要中国劳工亲手把一段又一段钢轨连接起来。

  清政府驻蒙自铁路局会办贺宗章的《幻影谈》中,记载了滇越铁路筑路工的遭遇———

  首由天津招到顺直、济南等处苦力6000名,来由海道,分赴下线,工钱仍为日6毫,然不免有层递折扣之弊,其余工棚伙食概由苦力自行。初至春寒,被人皆棉裤长袍,而此瘴热已同三伏,或数人数十人一起,即于路旁搭一窝棚,席地而卧,潮湿尤重……无几日病亡相继,甚至每棚能行者十无一二……于是,其未病者,皆舍命逃亡,不数日而尽。

  滇越铁路修筑7年,究竟死了多少劳工,众说纷纭。1907年,湖南候补道沈祖燕奉清政府令前往云南查案后,曾经如此向朝廷奏报:“据沿路所查访,此次滇越路工所毙人数,其死于瘴、于病、于饿毙、于虐待者,实不止以六七万人计。”

  事实上,直到1910年滇越铁路通车,死去的劳工远远不止沈祖燕的估算。“血染南溪河,尸铺滇越路;千山遍白骨,万谷血泪流。”这四句诗所描述的,当是真实的场景。

  当然,个碧石铁路是由中国人自行修建的,同为中国人,相互两珍惜,劳工的命运应当不会像修筑滇越铁路那样白骨累累。更为可贵的是,个碧石铁路的修筑如同云南铁路工业的大课堂,成就了云南第一代铁路工人,造就出第一批铁路工程技术人员。

  陈鹤亭在总管个碧石铁路公司时,相当重视培养中国自己的铁路人才。他推翻了由法国滇越铁路公司承办勘测设计的原定方案,决定只采用外籍人士担任工程师,一般的技术人员则以本省铁道专业学生实地见习的方式完成。建路后期,陈鹤亭又大胆任用中国人自己培养的工程师,担任鸡街至建水、建水至石屏段的勘测设计工作。

  史料记载,鸡街至建水段于1928年10月通车,筑路工程师为福建人萨少铭和广东人李庆余。临安(今天的建水)至石屏段于1936年10月10日竣工通车,筑路工程师为浙江人吴澄远和李庆余。从筑路质量看,中国工程师主持修建的这两个路段的施工质量,都好于法国工程师主持修建的个碧段。

  历时21年修筑成功的个碧石铁路,承载着太多的艰难。从资金筹措到勘测设计,从寸轨选择到具体施工,无不倾注着每一位参与建设的中国劳工的汗水。

  正因如此,个碧石铁路用自己的方式回报乡亲。

  1936年10月10日,个碧石铁路全线通车典礼在石屏举行。铁路公司大摆筵席,十里八村的乡亲人人免费享用。

  曾在个碧石铁路公司担任工务科长、见证当年通车典礼的佘计全老人回忆说:“为了庆贺铁路通车,石屏县专门在车站不远的街上搭了个牌坊。庆典那天,牌坊上扎满了柏枝,挂满了各种鲜花。敲锣打鼓放鞭炮,声音之大,震耳欲聋……来看热闹的人有上千,挤挤搡搡,像一条长龙。后来列车缓缓进站,机车头上还披着鲜红的大彩球、彩带。人们的欢呼声、叫喊声、口哨声、鼓掌声相互交混,响彻云天。”

  来自山区的老百姓曾经对钢轨上的“铁牛”一无所知———它怎么会在路上跑起来?又怎么能拉得动这么多的东西?这“铁家伙”吃什么?

  随着人们越来越多地搭乘小火车,随着人们的生活变得再也离不开小火车,当初的疑问烟消云散。

  (三)

  很多时候,一段往事亦或一种记忆,都需要看得见的实物来证明曾经存在的真实。

  正是因为保留了一段看得见的寸轨铁路,鸡街成为个碧石铁路那段辉煌的纪念地。

  或许在最初的日子里,个碧石铁路上的小火车就是这样柔软。没有当今制造的火车飞驰凌厉,也没有滇越铁路让人“一根枕木一条命,一颗道钉一滴血”的血泪史,它就那样慢慢地行走在滇南的崇山峻岭,与当地民生相映成一道和谐的风景。

  在记录个碧石铁路全线通车的老照片上,看不到滇越铁路通车典礼上法国殖民者的傲慢和清朝官吏的卑屈,有的只是人们的欢乐神情和似乎透过画面飘然而至的笑声。

  两次典礼,两种境遇,两种不同的民族尊严。

  从火古都车站出发,小火车在滇南的山腰走过24公里就到了鸡街火车站。在这里,记者沿着废弃于荒草中的寸轨铁路漫步前行,感悟和寻找历史的沧桑。

  风声伴着鸟叫,间杂着踩在百年小铁路上的枕木和基石上发出沙沙响声,显衬出滇南大山里的宁静。6寸宽的轨距,一步可以轻易地跨过,看上去颇像现代游乐场里的小火车轨道。但是,千万不要为此而产生丝毫轻慢,因为它曾经承载过第一代云南铁路人的智慧和梦想。

  很难想象,仅仅在22年前,这条老旧的寸轨铁路还是那样繁忙。如今,锈迹斑斑的铁轨终归还是被废弃了,不少铁轨被附近的人拆掉拿去卖铁。剩下的这段保存较为完整的路段,不知道还能经历多少年的风雨侵蚀。

  重访鸡街,搜寻点点滴滴的历史痕迹,几十年前的历史印记慢慢清晰起来。

  黄庆是昆明铁路局的职工,至今还保留着一把祖父修筑个碧石铁路时用的凿子。

  黄庆说:“祖父是个石匠,当年带着这把凿子来到鸡街,看到修铁路的火热场景,便执意留下来成为众多劳工中的一员。只是,他最终还是没能实现成为一位铁路职工的愿望。”

  祖父未了的心愿在整个家族中传承。直到黄庆读书毕业时,父亲毫不犹豫地为儿子选择了与铁路打交道。如今,黄庆不仅是昆明铁路局的一位警官,还是当地晓有名气的滇越铁路和个碧石铁路收藏家。

  从个碧石铁路发行的股票到开通纪念特刊,从废弃的钢轨到珍贵的原生态照片,从不同年代铁路职工的胸牌到各式各样的铁路电话,这些带着历史内涵的物件如今都成为黄庆收藏的珍品。徜徉其间,中国铁路史特有的气息浓浓地弥漫开来,仿佛把人们带回那个小火车穿行山野的年代。

  与黄庆用收藏来保留个碧石小火车历史的方式截然不同,同样是昆明铁路局职工的张锦堂,更愿意把历史的影像刻录在记忆的最深处,向每一个来访者讲述自己儿提时代与小火车相伴的快乐时光。

  在成为昆铁职工以前,张锦堂生活在鸡街。从鸡街到个旧上学,离不开小火车。

  窄窄的铁轨只有6寸宽,车厢自然也就十分窄小。乘客们面对面地坐着,距离很近。回忆起曾经青春年少的日子,张锦堂感慨地回味说:“当时,如果对面是一个女孩子,那会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喽。”

  在如今的年轻人眼中,狭小的车厢是很适合滋长浪漫的。与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相邻而坐,或许就会酝酿出一段懵懂的初恋。对于这样的揣测,张锦堂几乎不假思索地予以否定。是呀,40年前的少年男女之间,大抵还是被授受不亲的传统观念禁锢着,根本不会有那么多浪漫的火车情缘。

  然而,爱情的力量无法阻挡。慢慢悠悠行进的小火车上,浪漫的情感依旧顽强地生长。当年,鸡街机务段老职工刘宝锐就是在简陋的小火车上,结识了现在的妻子,由此相伴至今。

  “小火车车顶有不少狭小的小棚子,是用来让乘务员为列车制动的。从鸡街到个旧,我们为了逃票就坐在货车车顶的小棚里。少男少女,在狭窄的空间一躲就是几个小时,情愫暗生。”回忆起当年的爱情,这位老职工的脸上依然泛起丝丝羞涩。

  不管怎样,真实的生活总是要比我们的想象来得精彩。尽管随着小火车的消失,当年的一幕又一幕场景已经蜷缩到岁月的角落,但是至少在张锦堂的回忆里,历史的影像依旧栩栩如生。

  小火车实在跑得慢,爬坡的时候更是如此。在从鸡街到个旧的24公里路上,最难爬的就是7号隧道。记者重走寸轨铁路时,张锦堂带着记者一直走到7号隧道。在隧道入口处,他忍不住指着隧道边的山坡说:“因为烧煤,小火车进了隧道便特别呛人,我们就跳下火车,从山道绕到洞口另一端。等你慢吞吞地到了那边,喘着粗气的小火车才从黑黑的洞子出来。”

  (四)

  在铁路职工眼里,个碧石铁路的寸轨永远是可爱的,就像是自己最好的一位朋友。没有哪条铁路可以像它一样,深刻地改变着滇南山野的民生。

  那些曾经与这条铁路生活在一起的人们,始终试图紧紧拉住正在遁向历史深处的每一个细节。他们固执地希望,即便是在最后的寸轨也消失在荒草丛中的时候,个碧石铁路依然不会被历史所遗忘。

  佘计全,这位亲身参与个碧石铁路修建的老人,用自己娟秀的钢笔字工工整整地书写着关于个碧石铁路工程、修建、公司建制等等的一切。

  张锦堂则以一个文人的情愫,这样描写自己记忆中的小火车:现在想起来,我就会产生秋天的印象,那是一些悠远的画面,只要一触及,就清晰地凸现出来。在我的经验里,寸轨是人性的,像家庭里的一个成员,它对我们的影响,无处不在,无时不在。

  至于民间收藏家黄庆,则迷醉于搜寻每一张图片、每一根铁轨和每一块职工徽章,来表达自己对于曾经修筑过寸轨铁路的爷爷的敬仰。

  如今,鸡街火车站存留的几节火车车厢,早已落满灰尘。锈迹斑斑的寸轨铁路,淹没荒草之中。唯有在它们身边的米轨铁路上,偶尔有一列货车驶过,相伴的是一声汽笛长鸣。

  这一刻,隐退在历史深处的生命力便又一次重新活跃起来。

  这一刻,鸡街生机盎然。

  人们永远不会忘记,个碧石铁路曾经承载过一段独立自主、自强自立的民族精神。

  人们永远不会忘记,个碧石铁路每一段寸轨都凝聚着中国工人阶级的智慧和力量。

  本文鸣谢

  昆明铁路局

  昆明铁路历史博物馆

  (标题书法封友文美术设计李法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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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龙坝铸就民族丰碑

  (7月22日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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