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童事件”再调查：后妈被妖魔化？

　　“虐童事件”再调查：后妈被妖魔化？

　　“多么娇嫩的花，却躲不过风吹雨打。”前两年一首《丁香花》在中国的大街上忧郁地游走。

　　此次，一个叫“丁香小慧”的江西女孩的遭遇，让许多人更是出离愤怒。

　　只因这其中，牵涉到一个情感复杂的词：“后妈”。

　　“后妈”不仅仅是称谓，还可以是骂人的恶毒言语，由此足见“后妈”历来在世人心中是多么心狠手辣、面目可憎。

　　“后妈虐童”的帖子之所以在网民中引起群情汹涌，所有的矛盾都缘起一个千古难题——“后妈难当”。

　　“赢得一个孩子比征服一个男人难百倍”。这是一个年轻而漂亮的后妈曾经发出的无奈感叹。

　　本报记者周喜丰 江西报道

　　“她现在根本不愿意见记者，你知道那些不负责任的报道对她的伤害有多大？”当记者提出希望见陈彩诗一面时，民警当即予以拒绝。

　　在网络上沸腾已久的江西鄱阳“后妈虐童”事件，随着记者调查的深入，事件的真相已越来越远离殴打、虐待。

　　公安机关调查后没发现任何虐童证据，医院会诊没有外力致伤，调查结论现在只差一张纸。可以作出判断的是，这一事件的最后定性几乎没有悬念：后妈陈彩诗并不是“魔鬼”。

　　而在网络上，关于该事件所引发的人性暴力与网络暴力的争论仍在继续。

　　我们现在或许要问的是，谁误导了舆论？谁该对这位受到伤害的后妈道歉？

　　无人目击的“暴行”

　　一条夸大事实的网帖

　　在新浪杂谈，记者找到了这篇网帖——《我所见过的最没人性的事情！后妈毒打6岁继女，治疗现场千人哭成一片！！！ 》。

　　帖子的发表者为vera19851118。发帖时间为“2007－07－17 09:50:01”。

　　在这篇帖文里，“血”、“吐血”、“喷血”不断地冲击网民可以忍耐的极限。

　　除了血以外，小慧还全身是伤。“有手指和指甲狠命掐的，有用粗木棍子捅得几寸深的，还有被鞋子踢的大块的淤伤，几乎都在致命部位……其暴行实在让人发指。”这篇帖文写道。

　　更为严重的是，“由于输血速度太快，被打的内脏破损严重受不了，血开始喷涌而出，背部的六块脊椎骨头基本被打断，大小便也开始失禁”。

　　对于小慧为何不断出血，帖文的逻辑是：由于小慧皮下大量的瘀血，她的凝血功能变差。

　　这是一个令许多人看后泪流满面的帖子。

　　网帖上几乎所有的信息都表明，丁香小慧的惨状是遭其后妈殴打所致。但不得不表示疑问的是，全国各地多家媒体在事发的核心地带采访、挖料，也至今没有人表示亲眼见过陈彩诗殴打、虐待过小慧。

　　当地公安机关负责人也表示，证据不足，这直接导致了公安办理此案的艰难程度——作出任何判断和结论都必须有最充足的理由和专家的诊断。

　　网帖的内容显然在某些方面明显夸大了事实。小慧的四伯丁钟民这么认为。经过多日的调查，鄱阳县公安局有关负责人也这么认为。

　　一个疑惑是，网帖中关于丁香小慧“被打断6块脊椎骨”、“骨头和内脏基本都被打破了”的说法，至今不知来源于谁的判断。

　　记者获得的南昌大学第二附属医院7月4日的MRI报告单显示，经过对小慧的腰椎扫描，其“腰椎弯曲变直，各椎体高度、信号未见异常。各椎间盘形态、信号未见异常。T7－L1水平脊髓明显增粗、肿胀，相应水平蛛网膜下腔明显变窄，T1W1呈低信号，T2W1上信号轻度增高。椎旁结构清晰。膀胱重度充盈。”该院诊断结果为：脊髓损伤。

　　上海瑞金医院21日的会诊结果（脊椎病变，没有骨折）与这一扫描结果暗合。而江西省儿童医院早在7月9日也对小慧的病情作出了诊断：消化道出血、脊髓挫伤并截瘫、血友病。

　　江西省儿童医院于6月30日对小慧所作的彩超则表明，小慧内脏情况为“双肾盂分离；腹腔微量积液；肝胆脾未及明显异常”。

　　显然，这些诊断都与“6块脊椎骨被基本打断”、“骨头和内脏基本都被打破了”的说法相差甚远。

　　网络上的争论

　　眼睛被表象蒙骗？舆论被误导？

　　引爆网民口诛笔伐的网帖为何忽视了医院的诊断结果？是信息的不对称所致，还是看到当地新闻报道后出于义愤而发？目前不得而知。

　　但随后的事实是，不少媒体在报道中以“六岁女童遭史上最毒后妈毒打”等有罪推定式标题报道此事。

　　“后妈是魔鬼！”在电视台的报道中，6岁的丁香小慧的指控足以让人震憾。她描述其后妈的暴行干脆地用了“四次”来总结：“第一次是用手撅我；第二次是用棍子杵我；第三次是用脚踢我；第四次是用皮带抽我！”

　　毫无疑问，小慧的指控让很多人作出了后妈是真凶的判断。

　　让公众甚至记者作出孩子被打的判断，还来自于当地公安的法医鉴定和鄱阳县人民医院的诊断。

　　鄱阳县人民医院普外科主任胡洪也说，孩子身上的伤不像是摔的，是打的。该医院最初的诊断结果是，“腰部闭合性损伤；胸部、腹部、双下肢等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据介绍，公安局的法医鉴定所依据的除了小慧本人，还有医院的资料。

　　显然，一开始，相关部门和人士就认为，孩子身上所表现的是——伤。而据此带来的逻辑是：小慧身上有伤→谁打的？→后妈！

　　“难道我们的眼睛都被表象蒙骗了？是基于医疗常识的匮乏而作出了误判？”对于与南昌、上海的医院所诊断结果的差异，有人表示惊异。

　　基于最初对于小慧惨状是伤还是病引发带来的认识差异和网帖的夸大事实，舆论是否被误导了？几天来，网络中各大论坛的声音此起彼伏。

　　该相信谁？丁香？亲妈？后妈？父亲？邻居？警方？或者医院？随着事件调查的深入，其中暴露出来的诸多疑点，引来了更多的记者。

　　7月20日，在警方的帮助下，多家媒体采访了事件的核心当事人陈彩诗。陈大哭，跪求媒体洗冤。鄱阳县人民医院儿科主任潘大夫则发表了与该院普外科主任胡洪不同的看法，认为丁香小慧的症状是典型的血友病症状，不能说肯定与被打相关。

　　伴随各方面的质疑声，陈彩诗似乎获得了不少同情分。

　　面对蜂拥而来的记者

　　不平静的鄱阳县与东湖新村

　　一开始，当地政府、公安机关就被置于不作为的尴尬境地。

　　“网上一下子蹦了出来，我们几乎没有任何预见。”当地一政府官员说，网络言论大有“鄱阳县里无好人”之势，几乎让人措手不及。

　　20日下午，记者赶至鄱阳县委宣传部，宣传部报道组的工作人员正手忙脚乱，在敲打、修改新闻通稿。“马上就开新闻发布会，你赶快去鄱阳宾馆，那里已有好多媒体来了。”宣传部报道组组长操海鹏对记者说。

　　记者得知，20日一天之内，鄱阳县召集民政、卫生、妇联、关工委等各有关部门开了两次协调会，要求全力救助小慧，加大侦查力度。

　　与政府部门的紧张相比，公安机关遭受更多的质疑。公安机关组成了一个庞大的调查组，成员多达20多人。

　　在“后妈虐童”事件的核心地——鄱阳镇东湖新村，一直未有平静。

　　得知是记者来采访，小慧家门口围满许多邻居，纷纷讨论关于小慧的话题。有人还扯着嗓子，叫来了更多的邻居加入讨论的行列。

　　“这些天，不知道来了多少记者。但我们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多名邻居表示，“我们没必要说假话，看到什么讲什么，做假证要负法律责任的，谁敢乱说？”

　　这些天，东湖新村的邻居们更加关注电视——关于小慧的情况，她们要“看上海的医生怎么说。”

　　7月22日上午，记者再次来到这里。邻居们仍热情不减，向记者介绍他们所看到的、听到的。

　　他们的判断则基于常识：“没有人看见过小慧被后妈打”、“真的打了，难道我们看不到？”

　　正说着，一名老太婆走了过来，骂骂咧咧，对邻居们接受采访表示不满。随后，她家又走出一名老人，看样子是夫妻俩。男的劝说着，老太婆不断回头，在骂声中回到了屋里。

　　邻居则向记者介绍说，小慧是不是与其他的小孩打过架，民警前几天来询问过她的孙子，而这名老人之所以激动，是怕她的孙子牵涉其中。

　　村外来的一家三口

　　事件背后的困苦家庭

　　东湖新村15号，曾经是小慧一家人居住了两年的地方。一段时间以来，闻风而来的媒体见到的，都是大门紧闭。

　　但隔壁邻居、17号房东李远春说，因为15号的房东要回来了，要收回房子，丁胜民只好搬家，7月9日小慧从南昌的医院出院后，就住在他家。

　　李远春借了一楼的两间房屋，给丁胜民一家暂住。22日上午，记者走进了这两间房。

　　左侧是丁胜民一家三口住的地方，两张床，一张桌子，一个简单的塑料衣柜。房间很凌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桌子上，一包营养米粉，开封了，用夹子夹着；一瓶蜂蜜，用塑料袋扎着，从里面的标签可以看出，是从超市买来的，15.8元。

　　李远春说，营养米粉是小慧出院时，丁胜民买给小慧吃的，“丁胜民很疼爱自己的女儿，只要小慧想吃什么，他都会去买”。

　　桌子有一张书法，靠着墙，竖立着。是一首词，引自一个并不常见的明代集子——《蚓窍集》：“街道锦添花，春色满城香射。放眼湛湖边上，有渔梁如画。民康物阜万千家，纷把小康夸。最是会心深处，党甘霖长下。”

　　词中充满了对幸福生活的描写。落款“农历丁亥年书”。

　　看得出，书法有些功底。李远春说是丁胜民写的，丁除了外出赚钱，也喜欢坐在家里写写字。李听说丁胜民在部队干过文书，“他很喜欢书法，我很佩服他的字，写得好”。

　　桌上还有两本佛教书籍，《劝大众勿造口业》、《三世因果经解说，多行善事多积福》，“他去拜过佛”。

　　五本漫画册、小人书，讲述的是神话故事《哪吒降魔》、《完璧归赵》、《机器猫》等不同类型的故事。一本幼儿园教材——《美少女》简笔画册，是小慧的作业本，已对照着教程里各种不同的“美少女”，用蜡笔临摹完了。

　　15号、17号，两栋相连的房屋正好处在风口上，夏日里，一到傍晚，邻居们便爱坐在这里的台阶上，乘风、聊天。

　　在东湖新村，丁胜民一家三口都算是外来人口。据邻居们回忆，2006年，丁胜民的家里先后添了两个新人：在外婆家长到5岁的小慧和“后妈”陈彩诗。

　　邻居们也并不知道，丁胜民与陈彩诗是否结了婚而成为正式的夫妻。

　　在邻居们看来，丁胜民一家三口日子过得艰难。丁在火葬场做事，一个月的工资约600元。养三个人，还要交100来块的房租，又要给小孩治病，李远春表示同情，所以借房子给丁胜民住，并没有收房租。

　　奶奶严菊娜也说，儿子生活很苦，以前跟几个兄弟住在一起，结婚后只好租房子住。她曾去儿子家看过，发现连一张床都没有，一家人打地铺，她看了很心疼，给了丁胜民200元，要他给小慧买张床。

　　丁胜民有时开“摩的”在外面揽点活，没事也就陪陪女儿，“小慧一口普通话，很标准，都是他教的”。

　　在邻居看来，小慧很聪明，跟她交谈，“好像什么都懂”，但也很顽皮，跟男孩子一样，一天到晚喜欢在外面玩，打打闹闹的，有时爬上爬下，摔下来，立即就站起来，也不哭。

　　李远春和丁胜民此前接受记者采访的说法相似，每到傍晚，吃晚饭时，丁胜民、陈彩诗都要到外面把小慧找回来。

　　陈彩诗没有工作，她与丁胜民在一起时，基本上每天都是她接送小慧上下幼儿园，然后就是洗衣、做饭。“小慧进进出出都是妈妈、妈妈地叫，有时候搂着抱着，两个人很亲热，看不出来是后妈”，邻居们说。

　　李远春说，小慧出院后，也基本是都是陈彩诗在照顾，喂她吃饭、帮她洗澡，吃喝拉撒都要负责，“小慧的亲妈一次都没来过”。

　　在李远春看来，一个农村妇女，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李远春提及的细节是，在小慧最早发现脚上、手上有青紫印的时候，他听到丁胜民问小慧是怎么来的，小慧说是自己摔的。随后，丁胜民去买了一瓶红花油，坐在台阶上在小慧的伤处擦。

　　7月9日从南昌出院后，小慧腿上的一些青紫块已慢慢消褪，但在家休养期间，身上又有了新的紫块，“这不可能是打的吧？”李远春问。

　　被伤害的与被感动的

　　被妖魔化的后妈与善良的救助

　　真相只有一个。这一引起全国关注的“罗生门”事件，显然也给风暴中心的核心当事人造成了莫大的伤害。

　　23日上午，陈彩诗再次出现在东湖新村——在被警方隔离媒体的寻找两天之后，民警将她送了回来，但很快，又将她送走了。邻居猜测，可能是去她娘家了。

　　7月20日下午3时许，在鄱阳县东湖新村17号，陈彩诗接受媒体采访时，脸色有些苍白。在极力为自己辩驳时，陈彩诗控制不住自己，号啕大哭：“都说是我打的，这样下去，我也活不下去了。”说完，双膝跪在水泥地上，旁人拖都拖不起来。

　　而据办案民警刘尚春介绍，陈彩诗已多次提到要自杀，刘尚春为此做了大量的说服工作。

　　“她现在情绪很激动，精神状态几乎处于崩溃。你可以想象，一个女子面对这么强大的舆论压力，确实难以承受。”公安局一名副局长断然拒绝了记者采访陈彩诗的要求。

　　陈彩诗曾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提到，此前有媒体明明采访了她，但并没有播出她的声音。

　　鄱阳县委宣传部一工作人员认为，一开始，网络的声音就表露出对“后妈”的偏见，在强大的舆论面前，陈彩诗的声音很弱小，完全被淹没。

　　上述公安局副局长则认为，社会上本来就存在对后妈的偏见，“都说后妈没一个好人，这事要是牵涉到亲妈可能就好处理多了”。

　　此前，小慧的父亲丁胜民多次表示，女儿是自己摔伤的，“我在医院里曾三次问过他，问了三次，她都说是摔的”。丁胜民也似乎成了一个包庇“后妈”的凶手，一度被千夫所指。

　　唯一令人感动的是，小慧仍然受到了公众的关注，只不过，关注的重点转移到了她的病情。

　　几天来，江西省慈善总会、鄱阳县有关部门、上海瑞金医院都设立了专门账户，接受各界捐款，以救治病危中的小慧。据不完全统计，社会各界的捐助款项已远远超过10万元。

　　正如一名网友的留言：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我都同情小慧的不幸。我们欣喜地看到小慧的小生命在众多爱心人士的关爱下出现转机。能够真真实实的帮助一个危难之中极需帮助的人，我感到内心的快乐。一个人，长存一颗善心比一切附加名利重要。

　　真相是什么？或许，我们需要的只不过是一张纸而已。

　　或许，目前最为重要的，是小慧得到了更大的关注和滚滚的爱心。

　　[最新消息]

　　鄱阳县公安局接受本报记者采访，通报调查进展

　　没有任何殴打证据

　　调查结论最快今天公布

　　本报江西讯 “公安机关经过大量细致的调查，目前没有发现任何殴打小慧的证据。”昨日，鄱阳县公安局政工科科长胡渭清接受本报记者采访，并称“这两天会公布调查结论，最快明天（即24日——编者注）就会有”。关于近期充满疑点的鄱阳“后妈虐童”事件的调查进展有了一个口头上的通报。

　　记者从上海方面获悉，昨日上午，瑞金医院再次组织专家会诊，会诊结果与前次基本一致，专家未发现外力致伤小慧的迹象。

　　胡渭清说，公安机关对小慧邻居、亲戚、父亲朋友、幼儿园的老师及近期所有接触过小孩的人等都进行了深入细致的调查，没有人看见陈彩诗殴打过小慧，他们“都对后妈（陈彩诗）的评价还不错，对小慧还是很好的”。

　　公安机关也多次传唤陈彩诗，她进行了无罪辩解，认为自己是一个很称职的母亲。

　　“公安机关经过大量细致的调查，目前没有发现任何小慧遭到其后妈殴打的证据”，胡渭清说，前往上海与专家接触的民警还没回，因为在等待专家书面的结论。

　　小慧是否曾遭其他人殴打？胡渭清说，这方面的证据也没有发现，“警方该调查的都调查了，目前仍在紧锣密鼓的调查中”。

　　胡渭清随后回答了舆论对公安机关的几点质疑：

　　这一事件是否给公安机关带来压力？胡渭清说，公安部门是本着依法办事、公正执法的理念，以证据说话，不会受到外界各种信息、言论的干扰，执法过程是很严谨的，一切依法律程序进行查证，会有科学的结论，“作为公安机关，希望广大群众相信我们，一定会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依法办理此案”。

　　公安机关最初为何作出了“外力所伤”的法医鉴定？胡渭清认为，这是根据当时的情况和医院的诊治所作出来的，因为小慧病情到南昌、上海后才有了初步诊断，“当时也没有想到可能是血友病所致”，根据法律规定，随着情况的变化，可以申请重新鉴定。

　　小慧是否有6根椎骨被打断？胡渭清说，没有这方面的信息。

　　公安机关是否一开始并未立案？胡渭清说，公安机关一开始就进行了调查，当时并没有发现陈彩诗殴打小慧的证据。随后，还首次向记者出示了两份受理案件书：一份为《案件登记表》、一份为《接受刑事案件登记表》。《案件登记表》上显示，报案的是小慧的姨父邱永在，报案时间为6月21日，受案单位为鄱阳镇公安分局，邱永在电话报案称小慧多次被其继母打伤；《接受刑事案件登记表》上显示，报案时间为6月24日下午3时7分，报案人同样为邱永在，他报称，公安机关于6月24日已作出法医鉴定为轻伤甲级，要求侦查。

　　为何到后来才成立专案组？胡渭清说，开始是作为一般的伤害案件来办，这样的案子一般不会成立专案组，7月15日，公安局成立了专案组，局党委多次召开会议研究。

　　胡渭清认为，这个案子有一定的特殊性，目前调查的情况和网上有出入。鄱阳县公安局一位副局长直言，最先在网上掀起轩然大波的网帖夸大了事实。

　　是否有人在恶意炒作，公安机关是否将进行调查？有关负责人没有正面回答，称不能说。

　　记者 周喜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