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愤父亲与新型毒品誓不两立
儿子“嗨药”三年神经错乱,父亲历时1年调查江城“嗨场”现状
因为儿子吸食新型毒品患上精神错乱,悲愤的父亲用一年时间走遍武汉三镇,暗访江城“嗨”场。
7月25日,王建民(化名)约记者在汉口江滩见面。开着一辆帕萨特轿车,带着一副墨镜,身着名牌T恤和长裤,眼前的中年男子气宇不凡。王建民非常谨慎,他带着记者穿过江边的一条绿化带,直达江边。“我希望这次的见面,你们能保密,包括我的姓名和身份。”在整个交流过程中,王建民都没有摘掉墨镜。
■不归路
同学带来别样生日礼物
王建民是一个做个体生意的老板,身价上百万,本来指望儿子小斌(化名)能继承自己的事业,但现在他只能在精神病院见到自己的儿子了。
小斌曾经是武汉一所重点高校工商管理系的学生,现在却连父母都不认识了,而这一切都源于三年的嗨药生活。
三年前,刚进大学的小斌过生日,在武昌一个很大的娱乐场所请同学玩。曾经的一个高中同学徐民(化名)带来了别样的生日礼物——麻果。那一夜小斌沉浸在从未有过的亢奋中,在动感的音乐中随意舞动,不停地说话,不停地笑。
半年“嗨”光10万元
从此以后,这个前途无量的大学生就和在社会上混的徐民打得火热。
徐民带着小斌出入各种嗨场,介绍小斌认识自己的嗨班子。家里给他的钱在半年内全部花光,还源源不断的要。“小斌上大学的时候,我就给他办了张银行卡,里面有10万块,当作4年的学费和生活费.”而父亲的慷慨却让儿子一步步走向深渊。
小斌成了他那个嗨班子里的核心人物,因为有钱,朋友们都乐意陪他嗨,每次必让他尽兴而归。因为上大学长期住校,父母生意比较忙,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以后,家里才知道小斌染上了“嗨瘾”。
“他源源不断的找我和他妈妈要钱,还说是为了追求学校的校花,那个女孩家很有钱,他不想掉面子。”好面子的父亲为了帮儿子完成“浪漫”的初恋,出手从不吝啬。
狂嗨三年,神经错乱
在三年里,王建民隐约感觉到儿子没把心放在学习上,总是在外面玩。但是一直以为他去唱唱卡拉OK,沉迷网络游戏,才会总显得没有精神。
直到去年5月,小斌在一次狂嗨后昏迷许久,神志不清,医生诊断为吸食软毒品过量,导致神经错乱。王建民通过和小斌关系熟稔的朋友交流,才得知儿子频繁进出嗨场,K粉、“溜冰”已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
每当小斌毒瘾发作时,就会坐立不安,非常烦躁,浑身冒汗,身体里好像有千万条虫子在爬,又痛又痒。吸完之后,就立即安静下来,躺着幻想一切不可能发生的东西。
“小斌主要在娱乐场所的包房里吸食 “麻果”和“冰”,他不吸海洛因。”看着自己心爱的儿子和众多的精神病患者一样被关在医院里,王建民就心如刀绞。“我的儿子不是先天性精神病,也不是受了刺激,仅仅是因为那些软毒品。这些害人的东西,我和它们誓不两立。”
王建民去看儿子时,发现该精神病医院收治的病人部分是像儿子一样,吸了新型毒品导致神经错乱。
■对话
“嗨药已经半公开化”
在儿子住院后的第三个月,王建民开始了自己长达一年的调查,他要将武汉所有嗨场的现状了解清楚,寻求一个解决之道。如今,王建民对嗨场具体情况已经了如指掌。
在小斌朋友的帮助下,王建民进入小斌常去的地方走访。他发现一些娱乐场所知道客人在包房里吸毒,也不加以制止,甚至帮助他们望风。更有甚者,娱乐场所还给客人提供K粉、麻果和冰毒等新型毒品,靠这个牟利,非常隐蔽。
长江商报:根据你的调查,江城有哪些“嗨”场所?
王建民:武汉三镇都有。在武昌,低档的有武昌车辆厂一带,大概有200多间包房,客人“嗨”的主要是“麻果”和“冰”;在汉口,低档的有原新光海鲜城一带,大概有两百多间包房,里面夹杂少量唱歌的包房。包房有两种:一种业内叫“K场”,这种场合档次很高,主要利用“小姐”吸引客人。一种业内叫“药场”,这是包房的主流。
投资几百万的大概有十几家,这些高档场所都是“嗨”麻果和“溜冰”的,外地来汉“嗨”毒的客人一般会来这些场所,因为比较“安全”。近期警方打击比较严,所以高档的场所都有所收敛,目前多集中在江滩区域。有的酒吧或者会所全部建成包房,为豪华毒友们服务,专设DJ打碟。
长江商报:是所有的软毒品都在娱乐场所吗?
王建民:“麻果”和“冰”除了在娱乐场所伴随音乐吸食外,还有相当一部分“嗨客”不需要音乐,他们往往在酒店开一个房间,边聊天,边吸食,或在家庭聚会里面吸食。
长江商报:谁都能在娱乐场所买到毒品吗?
王建民:在那些嗨吧,嗨药已经半公开化了,你可以看到卖K粉,卖麻果的满大厅游走,犹如电影院卖爆米花那般平常。一个酒吧里面起码有80%以上的人在玩K粉。到酒吧本来是去喝酒的,但现在酒已经成为了酒吧的一种附属品。
根据我的调查,如果不是熟客或者有熟客介绍,娱乐场所不会提供毒品,他们的警惕性非常强,害怕便衣警察。
长江商报:你为什么不向警方举报情况?
王建民:想先让媒体对我举报的情况进行调查后,再反馈给警方。毕竟我个人的调查力量有限,怕警方不相信我。
(江城“嗨地图”的相关场所,本报已上报公安部门,他们将严密关注。)
“听说他因为空虚,所以要去嗨。是不是我们平时太忽略他,所以让他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呢?”
——直到今天,王建民都无法释怀,认为是自己平时忽视了儿子才导致今天的结果。
“我的儿子不是先天性精神病,也不是受了刺激,都是被那些新型毒品害的。我和它们誓不两立。”
——看着自己心爱的儿子被关在精神病医院,王建民心如刀绞。
“在嗨的时候,理性都是泯灭的,那完全是一种以消耗生命为代价的刺激。”
——为了感受儿子吸食的状态,他以身试毒,感受了一次嗨的感觉。
“我的家庭深受毒品危害,现在的我等于经受着丧子之痛。看着儿子被毒品折磨的惨状,我时常在想,除了做家长的疏于管教,社会难道没有一点责任吗?”
——王建民直言,调查武汉市嗨场所就是出于做人的良知,希望能引起社会共鸣,改变目前的现状。
[上一页] [1] [2] [3] [4] [5] [下一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