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往哪里逃》(下)
2006年12月8日上午,葫芦岛市一辆出租车被抢,在案发后的第二天夜里,有人发现犯罪嫌疑人在郊区的曹屯村出现,葫芦岛市警方、出租车司机经过6个小时的全力搜捕,没有任何突破性的发现,在大家精疲力尽的时候,远处的一点灯光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张成:司机都认为可能是那辆车,大家一起去查,可是这个路啊,警察是派了20辆车去,最后剩不了几辆车了,因为往里一走就是有岔道,一走就是有岔道,车就要往外分,我在节目里我要求的是,每一个路口设卡或者是排查至少要两辆车。我说这要保证你们自己的安全。经过将近半个小时,大家走了十几里路,赶到山上却发现灯光不见了。这时张成接到了观众的电话。
张成:有热心的听众就是打电话跟我们反映这个情况,他说你播节目,咱们司机听着节目,报告方位,那么犯罪嫌疑人也能听,他要是跟你捉迷藏的话你抓不住他。
听众的这个电话仿佛提醒了张成,他开始思考下面应该怎么做好信息传递工作,张成和心蓝已经做了5个多小时的直播,但是到现在一个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
心蓝:累,很累,那种累不光是身体上的一种累,还有心里上的一种坚持和消磨,所以想放弃。同时在坚持和消磨的还有前方的司机,他们已经5个多小时没有休息。这时,短信平台上一条条信息不断由听众传进来。
就在大家最难熬的时刻,收音机前的人纷纷打进电话,他们要到前方送吃的。
心蓝:我当时有一种五味杂尘的感觉。
心蓝:他的意义在于这个水里面蕴含的一种感情,一种支持。
张成:我说什么情况,我给准备100多份盒饭啊,我饭都做好了。
饭店老板:就是觉得这些出租车在前面又冷又饿的,也没多想,就是回去做点盒饭吧。
饭店老板: 4个人开始忙活,一直干到1点多吧,做完以后就跟葫芦岛电台张成联系。
张成:我说你在哪我去接你吧,他说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他自己开着三轮车把盒饭给我们送来。
饭店老板:就是舒服,这个该做的事,能做的事已经做完了,心里面也是挺好的。
饭店老板:最起码的,应该做的吧,我做这东西,那些出租车司机在前面又冷又饿的比咱辛苦多了。同时,心蓝这里也接到许多热心市民的电话。加烧开水职工录音,煮鸡蛋录音
于是,电台工作人员组织大家3点前到电台楼下集合一起出发,可是刚到凌晨2点半,电台楼下已经聚集了十几辆车。
心蓝:当我看到那一锅鸡蛋,就是那大姐送过来的鸡蛋的时候,我真的哭了,老百姓都讲红皮鸡蛋,一大锅红皮鸡蛋。
心蓝:那大姐告诉我说,我来不及了,我就煮了这一锅你说你三点钟走嘛,我来不及了,我只有这一锅,她说我再回家去煮行吗。
除了这些听众以外,还有许多私家车车主亲自去前方送补给品。
私家车主:我带了一点方便面,本来一开始是准备给他们送一点吃的,但是到了现场以后,那个场面让我确实太感动了,所以我也想留下来参与一下这个行动。
私家车主:如果这个事我要是不参与的话,我想我会感觉到很遗憾,甚至是遗憾终生。
司机:就是天气虽然冷,但是我们心里啊,捧着豆浆啊,就像一种什么感觉呢,就像前方打仗后方送炮弹一样,特别及时抱着那豆浆,那种心情是没法用语言表达了。
心蓝:他说我活了40多年了,基本上每天都在喝豆浆,我从来没有觉得这豆浆这么甜这么好喝。
心蓝:不光是我,前方所有的人,信心再次坚定,信心再次竖立起来了。
心蓝:太温暖是家的感觉,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可以没有很多的东西,可以没有朋友,可以没有恋人,但是没有温暖的感觉,只有这种温暖的感觉,你才会觉得你那颗心啊是有温度的,是会跳的,你才会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是很美的。
张成:我就突然间觉得,真的是这一晚上,让我感动的事太多了。
看到这么多热心的人在关注着这件事,张成又想到了那三个误入歧途的年轻人。他再次劝说他们。张成在节目中一直要重复这段话,他希望能接到他们的电话。
张成:我就一直在盼,而且我在节目当中呢,经常重复要劝他,那种心情是很急切的,我说完这段话以后,电话一响我就要从椅子上站起来,因为我就希望是他的电话。
然而一次次电话打进来,却让张成有些失望,不是播报路况就是反映现场情况。
张成:我就会有一些淡淡的失落,我就有一些可惜。就在这时,电话铃再次响起,张成满怀希望拿起电话,结果却是警方打来的。警方要求司机和媒体配合工作,进行全线撤退,因为他们已经掌握了犯罪嫌疑人的基本资料,也基本锁定抓捕范围。
张成:和做警察的工作经历有关系,而且在整个做节目的整个过程当中,我以前的职业经验也告诉了我,就是长时间的这样互动直播肯定会影响警方破案,所以说最后在警方要求我们撤离的时候,我还是能够从理性上去理解。在警方的部署下,司机们基本都开始向市区返回。
张成撤下来了,他所主持的节目停了,但心蓝所在的连山广播电台仍在直播,也还有一部分司机坚持留守。
所长:在晚上后半夜已经是三四点钟了,我们以后在南部地区,我们寻找的吧,一是没发现这个有价值的线索,我们把这个重心又转移到我们的辖区北侧了,可以说也是挺偏僻的,可是他们还在寻找。
所有人沉浸在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中,张成也接到了电话,可是他并不兴奋,因为他得知第一个抓获的犯罪嫌疑人被打了。被抓获的犯罪嫌疑人很快交代了另外两名同犯躲藏的地点。
第二天,张成在电视上看到了报道。另外两个犯罪嫌疑人也被抓了。
张成:有一丝淡淡的遗憾,
张成:他不是投案自首的。
如今,这座小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人们的生活又进入正常的轨道。而2006年12月9日那一夜,对每个参与过的人来说,都是无法忘记的日子。而对于张成和他的同事来说,更多了份思考。
张成:我们做新闻媒体,能够很好的引导,并且避免出现一些不可控制的现象发生,过激事件发生的话,我想会形成一个很好的社会氛围,也会给犯罪嫌疑人造成很大的心理压力和震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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