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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文江躺在病床上,瘦得只剩下45公斤
商报记者丁洁/摄 |
儿子身患尿毒症爹娘接力捐肾救子 爹的肾救不活你,娘的也给你
■商报记者望开源 实习生刘永
一年前,57岁的父亲为身患尿毒症的儿子捐肾,不料出现急性排斥现象。一年后,儿子还需再次换肾,56岁的母亲对儿子说:“儿啊,再换一次肾吧,把我的肾给你。”
父亲:你活了,全家人才能活
昨日下午2时许,35岁的闫文江和妻子歪坐在郑州市中心医院3病房的病床上,望着窗外。
身高1.72米的闫文江只剩下45公斤,骨瘦如柴的他,现在连端杯水的力气都没有,随时需要吸氧。
病房里只有闫文江和妻子两人,闫文江58岁的老父亲闫牛成一大早就出去了,儿媳张富萍说,他不到晚上是不会回来的。自从2005年闫文江得了尿毒症后,闫牛成就天天在外奔波为儿子筹钱看病。
闫文江是河南省林州市临淇镇联庄村人,家里6口人,3亩地。没生病之前,闫文江在镇上开出租车,一年收入1万多元。父亲在北京的建筑工地上打工。用闫文江的话说,如果不是这场病,他们的生活在村子里还算过得去。
2005年3月,闫文江忽然全身浮肿,高烧不退,经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确诊为尿毒症。闫牛成不想让正值壮年的儿子闫文江这样下去,他决定把自己的肾给儿子。
2006年10月10日,父子配型成功后,在郑州市中心医院外二科进行了手术。手术前,闫牛成对儿子说:“儿啊,你活了,全家人才能活。”
母亲:儿啊,再换一次肾吧,把我的肾给你
手术结束几个小时后,情况突然发生变化:父亲的肾脏在儿子身体内出现了急性排斥。接下来经过几个月的治疗都没有好转,2007年1月18日,闫文江只得将父亲捐献出的那个肾脏摘除。
闫牛成的左侧腰间有一条近20厘米长的暗红色疤痕,那个肾脏没有移植成功,他觉得对不起儿子。
在老家,闫文江的病被乡亲们认为是个“烧钱的病”,同村得这个病的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已经死了。
“我不能看着儿子等死。”闫牛成每天包里装两个凉馒头就出去给儿子筹钱去了,这两年多来,他给人下跪过,亲戚朋友邻居的钱,他借了一个遍。5元、10元,他都借过,不过,现在他借不来了。
“我活着是个累赘。”闫文江说。2007年5月28日夜,闫文江吞下了60多颗安定,那次,幸亏妻子及时发现,他被抢救了过来。
母亲拍着巴掌在闫文江床前大哭:“儿啊,再换一次肾吧,把我的肾给你。”
但遗憾的是,闫文江和母亲的配型没有成功。
这个58岁的农民在儿子得病后一次也没有哭过,但上星期,闫牛成哭了,他在郑州火车站时,手机被小偷偷走了,那是儿子以前开出租车的时候买的,他坐在郑州火车站的广场上哭了个痛快。
女儿:我把头发剪了,给爸爸看病
闫文江的女儿今年13岁,一头长发留了5年,长到腰间。
孩子不愿意听到别人议论爸爸的病情,也不让家长说“死”,一有人说起就哭:“我不能没有爸爸,我没爸爸不行。”
今年暑假,她来郑州看爸爸,靠在爸爸床头和爸爸说话。晚上,爷爷从外面回来,坐在病房的椅子上不做声。闫牛成没有找到捐款的人,跑了好几家企业都没有人愿意捐助。
谁也没有留意小姑娘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再回来时,小姑娘的辫子不见了,头发剪到了耳根。她交到爷爷手里200元钱。一问,孩子是到街上的理发店里把头发卖了,“我把头发剪了,给爸爸看病。”
说到这儿,一直靠在枕头上的闫文江直起了脖子,一直空洞洞的眼睛湿润起来,“闺女的头发从上小学就留了,平常都不让别人梳头,怕梳掉头发。”
闫文江现在还是靠透析活着。他说:能活到啥时候就到啥时候吧。他不想着寻死了,他知道,自己多活一天,对父母、妻子、女儿就是最大的安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