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发挥检察机关在安全事故中的独立调查作用

　　安全事故是影响一国经济社会发展的重大问题。近年来我国不断发生的重大安全事故表明，预防和减少安全事故，必须要从制度源头着手，既要有充分的事前预防机制，也要有有效的事后威慑机制，否则安全方面的机会主义就会盛行，产生更多的安全事故。

　　调查是查明安全事故真相的主要方式，但调查必须独立，如果调查中掺杂了利益关系就可能扭曲真相。根据国外的经验，“自己做自己的法官”难免有护短之嫌，因此调查不仅仅是内部的、自查自纠式的，更要有外部的独立机关进行彻底的追查。在国外，通常由独立的调查机构处理这类安全事故。在我国，人民检察院是专门的法律监督机关，在人大之下独立行使监督权，对贪污贿赂犯罪、渎职犯罪实施立案侦查。笔者建议，在安全事故调查工作中，要重视发挥检察机关的作用，检察机关可以积极参与和担当起类似国外独立调查机构的职责。由检察机关充当独立的调查机关具有四大优势：

　　一、检察机关的监督性

　　我国宪法第一百二十九条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检察院是国家的法律监督机关。”检察机关不隶属于行政机关和审判机关，是行使护法功能的法律监督机关。这种制度安排体现了我国宪政体制的优势，即不采三权分立体制中检察权隶属于行政权的体例，而赋予检察权独立于行政并有权监督行政权的宪法地位。检察权不隶属于行政权既是中国历史经验的总结，也是人大制度对于加强行政权制约的客观要求。我国历史上行政权过大和滥用一直是影响社会和谐的重要问题，检察权和审判权从行政权中分离出来正是为了抑制行政权力过大和防范其不受监督。约束国家权力，保护公民权利，是宪法和宪政的核心问题。如果把检察权归于行政，那么行政权将集诸权于一身，显然不利于国家权力的制约和公民权利的保护。在三权分立的美国，检察权屡遭干涉也应引起我们对三权分立体制不足的清醒认识。无论是“水门事件”，抑或美国白宫高级顾问罗夫要求司法部长解职8名不效忠布什的检察官（其中三名正在对共和党议员进行涉嫌贪污的调查），都折射出检察权隶属行政的弊端。我国的检察机关作为相对独立的法律监督机关避免了三权分立制度非此即彼的弊端，顺应了世界检察系统独立的趋势，有着历史的必然性。我国检察机关作为监督机关对于重大安全事故有权进行事后的监督和调查，既避免了机构重叠，也使调查权的行使具有了合法性地位。

　　二、检察机关的独立性

　　在我国，人民检察院是相对独立的法律监督机关，我国宪法第一百三十一条规定：“人民检察院依照法律规定独立行使检察权，不受行政机关、社会团体和个人的干涉。”这说明，检察权的运行不仅具有一般国家权力的共同特点，既具有一定的法律效力，而且具有独立于行政机关和审判机关之外，不受行政机关、社会团体和个人干涉的司法属性。检察机关的这种相对而超然的宪法地位决定了检察机关有能力完成这一使命。当然，检察权的独立性是相对的，检察机关是党领导下的检察机关，必须接受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和监督；检察机关从属于人民代表大会，由人民代表大会产生，受它监督，对它负责。因此检察机关独立行使职权主要是指检察机关的外部独立性，即检察权运行过程遵循自身的规律而不受外部的非法干涉。这对于调查来讲，既能保证调查的客观公正，也维护了调查的独立性。因此检察机关对安全事故的调查既能够与行政机关相互配合、相互支持，也能够相对独立行使调查权，切实履行对贪污渎职犯罪的监督职责，依法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维护社会公共利益。

　　三、检察机关的程序性

　　检察权的主要功能之一就是追诉犯罪，保障法律的统一正确实施。它行使职权的主要方式是程序性的，即依法启动程序或进行程序性审查，因此它不含有实体性判断的权力。这种分权的形式使检察权既不存在与行政权或审判权交叉的现象，也没有取代或侵犯行政决定权或审判裁决权的可能性。这种安排既充分保证了检察权维护社会公共利益和法律秩序的功能，也避免了既查又判侵犯当事人权利的情形。由检察机关行使调查权具有明显的法律规范性，它依据法律规定的程序进行调查，保证了调查的权威性和可靠性；加之调查之后对于确有贪污渎职的公职人员还可以依法提起公诉，也保证了调查的有效性。

　　四、检察机关的主动性

　　侦查权、公诉权是检察机关行使检察权的重要形式，二者相互联系，密不可分。为了保证检察机关顺利履行公诉职责，必须有一定的处分权和相应的法律程序为依托。检察机关的侦查权是查明真相，搜集证据，保障诉讼程序顺利进行，维护法律尊严的制度保证。法律将国家工作人员利用职权实施的犯罪案件交由行使法律监督权的检察机关立案侦查既是世界的普遍做法，也是符合法律监督权性质的需要。检察机关的职务犯罪案件侦查权为检察机关查办职务犯罪案件，发挥检察机关在调查中的主动性与积极性提供了强有力的保障。实践表明，重大安全事故的背后往往隐藏着职务犯罪，只有通过侦查，才能查明背后隐藏的公职人员的职务犯罪，才能有效地清除事故背后的腐败现象。侦查权使检察机关在重大安全事故的调查中具有了主动性，便于检察机关自行开展调查工作，收集证据。可以说，检察机关所拥有的侦查权是加快查明案件真相，提高调查效率的重要保障。

　　当前，权力自利化倾向是严重困扰我国体制良性运转的顽疾，权力运作的现实迫切需要检察机关加强法律监督，以此来规范权力运作，加强权力监督。仅2006年，人民检察院立案侦查贪污贿赂、渎职侵权等职务犯罪案件33668件40041人，立案侦查涉嫌滥用职权、徇私枉法、索贿受贿等犯罪的司法工作人员2987人。在重大安全事故中，少数领导失职、渎职往往是事故产生的一个重要原因，严肃查处在重大安全事故中失职、渎职的官员是检察机关行使职权的重要内容。检察机关充分发挥在安全事故调查中的作用，保持相对的独立性，有利于高效查处安全事故中国家工作人员的犯罪行为，维护社会秩序，保证法律的统一和正确实施。

　　（作者单位：最高人民检察院检察理论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