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风韵
沿河民居
来到浙江湖州市,走进南浔古镇,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与其他江南水乡的古镇一样,你可以在南浔看到典型的小桥流水人家,找到千年的古桥、百年的老屋,千百年前的建筑依然矗立,似乎时间在这里已经停止。小桥、流水、古树、老屋,以特有的方式向后人默默讲述着经历过的风雨岁月。南浔古镇,风韵依旧,镇北运河东西横延,镇中市河南北穿镇而过,河街相交桥梁通便,黛瓦粉墙绿柳拂水,组成了一幅原汁原味的江南水乡图。看那些雕花的门窗,看那些梁柱和牛腿等建筑部件上的花纹,不禁让人艳羡先人那种对生活进行精致追求的悠闲心境。
清代光禄大夫刘镛的家庙和后花园小莲庄是南浔最大的看点,广约10亩的池塘四周,环绕着长廊曲桥、亭榭楼阁,比起苏州名园来毫不逊色。但仔细观赏,却见飞檐斗拱、花墙漏窗连着一幢小洋房,这种不中不西、又中又西的组合,恰是南浔特色。穿过一条野渡无人舟自横的溪涧,点缀着几只鹈鹕,走入小莲庄的大门,沿着湖光潋滟、荷风送爽的池塘,湖面覆盖着铜红的浮萍和乌绿的水草。精致的小亭,翠绿的垂柳。想起古人在荷花盛开时节,斜倚美人靠,看荷塘月色,是多么惬意的事情,多么精致的生活。如今的人们,快节奏的生活,又有几人能会有心情去品尝这份雅致呢?庄园的东南端有一凯旋门风格的砖门掩映在绿丛中,转过百年紫藤,便走到曲径、起伏连绵的太湖石堆叠出艺术的形态,有着“小园新开西南角,环抱唯应风月知”的雅趣。园区移步换景,颇得江南园林的精巧之髓。而南面的退休小榭,则正是古代士大夫谨慎守身的外化,“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而怀之”,这样的传统哲学理念贯串中国文化史的始终。
一般人到南浔大多是冲着小莲庄、嘉业堂藏书楼和张静江故居等而来,而我觉得百间楼是个值得观赏之地。百间楼是明代吏部侍郎董份为女眷家仆而建的居室,始建时约有楼房百间,故名百间楼。古民居依河而建,蜿蜒连绵,将明末清初民宅的建筑遗韵与江南水乡风貌完美地结合在一起。粉墙黛瓦,桨声舟影,古朴天成,是江南罕见的沿河民居建筑楼群之一。百间楼的古民居与众不同,沿河建有雨棚,连成一片,都有圆形的门洞。各楼之间筑起一道道封火山墙,重重叠叠形成富有韵律的节奏感。百间楼一带现在仍然是居民集中的住宅区,这里的特点是静得出奇,每天只有一些南浔人在圆形的门洞下来来往往,偶尔有一辆电动车从百间楼的廊下驶过,也将油门调得小小的,声音轻轻的,好像怕打破小镇的宁静一般,几个在阳光底下交谈的老人说话的声音也是轻轻的。
沿着南西街徐徐向南,望衡对宇的街衢较之乌镇更为开阔和宁静,游人寥寥无几,连店铺都是懒洋洋的,最为逍遥自在的照旧是溪畔的垂柳和噪蝉。人少才更能体现出南浔的韵味,也正符合我的心境,这样的地方本来就该是安静的,或者用“沉静”更为贴切些。然而这样的“沉静”曾经是怎样的惊为一时啊,但是现在却是这样的安静,也许正像深沉的湖水,表面的波澜不惊,正是因为湖的深邃,所以一直固执地认为,如此幽深的古巷、水乡本来就该是一方潮湿安静的净土,独自抑或少少的人也同样带着潮湿的心境才能真正融入其中,才能与之对晤。
古镇如同一个老人安详地在那里迎接着好奇的观光客,我一个人漫步在古镇的石板路上面,因为服装和打扮的独特,不自觉中,自己却成为古镇人们的另一道风景。好奇但不乏热情的目光和招呼,不时和我擦身而过,这里的店铺基本还是维持原来的模样,只是其中不时可以看见许多现代的物品,在这里你可以深刻感觉现代文明和传统文化是如此自然地融合在一起。
夜幕低垂,迟迟不愿结束这浮光掠影般的江南之行,萦绕在眼前和脑海中的,依然是南浔的洪济、通津、广惠三座古风俨然的古拱桥,灯火明灭的百间楼民居,倒影在水中的点点渔火,不忍散去的戏台小曲,不禁口吟心诵起陆游的《破阵子》:看破空花尘世,放轻昨梦浮名。蜡屐登山真率饮,筇杖穿林自在行。身闲心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