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9日,又是一个阴雨天。走在泥泞的山路上,翻过一道沟,再爬一弯梁,一片枝繁叶茂的杏树林映入眼帘。
“越是下雨,这些闲枝杂草就越是趁着劲儿长,得赶紧拾掇拾掇。今年的杏果丰收了,伺候好了,明年挂果会更多!”61岁的冯振华又是锄草又是剪枝,与记者握手时,急忙搓了搓手上的泥。
冯振华是军人出身,1965年参军,1982年转业到山西省晋中市物资经营公司工作,1995年随着企业的倒闭,他下岗了。在当地政府和军转部门的帮扶下,他回到家乡山西寿阳县寨北村承包了一片撂荒地,开荒种杏50亩,在桑榆之年播种出人生的新希望。
“咱是党员,就该先振作起来”
冯振华下岗时,同在一个单位的儿女也双双待业在家,一家4口的生活重担全落在老伴郝玉凤身上。“那时候苦啊!老冯连续几年没有工资,儿子找了对象也结不起婚!”郝玉凤回忆起当年的困窘,眼圈里不由盈满了泪。
为了生计,冯振华四处奔波。然而,由于种种原因,冯振华不仅没有办起工厂,还欠了一屁股外债。“干啥啥不顺,越过越挠心,我甚至都不想活下去了。”屡遭挫折后,冯振华一度意志消沉。
正当冯振华走投无路的时候,晋中市委、市政府及有关部门领导找到了他。他们向他宣传国家新出台的相关政策,鼓励他重新创业。党和政府的关心,使冯振华转入思索中,“咱是党员,就应该先振作起来,趁着身板还硬朗再搏一回!”
2002年初,56岁的冯振华回到老家,那是寿阳县最北边的一个小山村——宗艾镇寨北村。
他上荒山、入农家,看看村子里能上什么新项目。走访中发现,仅有一沟之隔的西沟村是华北最早、最大的仁用杏基地,而乡亲们却因为这里地势偏僻、交通不便,依然守着一座灌木丛生、野兽时常出没的荒山过穷日子。冯振华只身爬上少有人至的荒山,看着足有三四米高的荆棘丛和疯长的漫山杂草,心里渐渐有了底:“灌木杂草疯长的地方种上杏树也一定肯长!”
几个月后,冯振华亲手写的一份仁用杏种植可行性调研报告摆在有关部门的桌上;不久,50亩撂荒地的承包合同也送到了老冯的手上。
“咱是军人,就该有不怕困难的风骨”
2002年10月,冯振华扛着工具上了山,开始了开荒种杏的第一步。老冯雇来一台大功率推土机一干就是7天,满坡的荆棘灌木和杂草愣是被推成了一片平地。他又雇来一台拖拉机,把地新翻了一遍。看到新翻出的黑油油的土地,原先不信在人迹罕至的荒坡上种杏的老乡们连声叹服:“这土种杏,看来能行!”
第二年春节刚过,村里人还沉浸在过年的气氛中,冯振华却带着干粮上山整地,清除残存的树根、杂草。山上的寒风刺骨,干起活来浑身冒汗,一坐下又吹得一身冰凉。那年的清明前夕,50亩荒地终于平整就绪。
为了把树栽好、管好,冯振华可没少下功夫。他从西沟村请来有经验的杏农帮他规划,选什么样的品种、植距多少,样样有板有眼。山上没有水,老冯从两公里以外的山沟里拉水饮苗;不懂修剪技术,老冯就托人买来大量专业书籍自己钻研。经过一年多的辛苦,昔日的撂荒地上终于杏苗吐绿,树苗成活率达95%以上。
在老冯的精心呵护下,3000多棵小树苗蔚然成林。“咱是军人,就应该有不怕困难的风骨”,这是冯振华常说的一句话。
“咱是成功者,就该有更大的理想”
转眼5个年头过去了,3000多棵杏树已经开始挂果,玉米、谷子、大豆、蔬菜……老两口种啥收啥。漫山遍野的沙棘灌木丛中,金黄色的串串沙棘果鲜得诱人,鲜红欲滴的钙果、俯拾即是的蘑菇……“看着这满山的宝,俺俩就有使不完的劲!”
见有客人来,老伴郝玉凤捧出两大盆自家树上结出的大杏仁。尝一颗,满嘴留香。冯振华介绍说,杏林刚开始挂果,挂果率还不高。到明年进入盛果期,一棵杏树可产100多斤杏果,出20多斤杏核,加上杏肉、杏仁,这50亩杏树一年可收入8万多元。
城里的干部开荒种杏,轰动了小山村,也带动了众乡亲。乡亲们说:“人家一个城里干部都能吃得了苦,咱咋就守着几亩耕地过穷日子?”
思路开了,干劲就有了,村民们纷纷种杏树。如今,原来仅有2亩杏树林的寨北村已栽植杏树500多亩,80%的村民都种了杏树。
看着用汗水收获的这片杏树林,冯振华觉得“又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但他并不满足,准备来年再承包几十亩荒山,把这里建成一个立体生态种植园,他满怀信心地说:“咱是成功者,就应该有更大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