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月何处》探秘欧阳自远与中国嫦娥工程

　　实习生 苏静

　　我国航天重大工程里首次设置首席科学家一职。欧阳自远设计了我国月球探测的长远规划、发展战略以及首次探月的目标，确定所有的探测技术指标和要求，还系统地建立好接收和研究系统。

　　欧阳自远提到在第二波月球探测的高潮中，呈现出一条非常清晰的轨迹——以月球资源探测为主要任务，即由“阿波罗”时代的“政治与科学兼具之旅”上升到“太空应用之旅”。开发与利用月球资源，将成为月球探测的主旋律。

　　在北京修建一公里地铁得花7亿元人民币，用在月球探测一期工程的钱，只能在北京铺二公里地铁，一站路都不到。

　　上世纪70年代，月球上的一座环形山被命名为“万户”。源于600多年前，一位叫万户的明朝官员将自己绑在椅子上，两手各持一只大风筝，椅背上47枚捆扎在一起的火箭被点燃———这位粉身碎骨者成为人类文明史上第一个尝试用火箭飞天的人。

　　千年前李白感叹的“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的遗憾即将成为过去。国防科工委主任张庆伟10月16日宣布，中国“嫦娥一号”探月卫星将于10月下旬首飞，“绕月”工程将成为中国航天史上继“两弹一星”和载人航天成功后的第三个里程碑。

　　几乎与此同时，东方出版中心推出著名作家胡平的《心月何处——欧阳自远与中国嫦娥工程》，此书全面描写了中国“嫦娥”绕月探测工程的前前后后，以及幕后以欧阳自远为代表的中国科学家们。

　　中国社科院研究员徐友渔盛赞：“嫦娥工程的意义，它背后的全球大国竞争格局和中华民族的期盼，第一次由此书揭示无余。”经济学家赵晓称该书“通过人与事去见证一个民族、一个国家、一个时代和他的杰出儿女们的追求，以及这种追求背后深层次的体制问题、心灵结构等等。”

　　月球能否成为人类新的定居点

　　中国月球探测计划“嫦娥一号”工程的首席科学家欧阳自远在各地的报告会及接受的采访中，被问的最多的两个问题就是小行星撞击地球与外星人。

　　“阿波罗11号”登月成功，人类对月球的不断探索，科学家们最感兴趣的是月球上的能源矿产的分布和利用，月球特殊空间环境资源的开发与利用，以及以月球为基准点向深空发射探测器、飞行器的可行性等一系列问题。

　　表面积只有3800万平方公里的月球大约相当于四个中国的版图，但储存的用于核聚变反应的稀有气体氦－3可达到百万吨以上，而从地球上天然气中可提取的氦－3只有15~20吨，每吨氦－3的价值约在40~100亿美元间，这对饱受能源问题困扰的人类来说不啻为一个巨大的诱惑。

　　在胡平看来，如今登月的目的和意义都发生了变化。气候变暖、能源枯竭等全人类面临的共同困境通过登月、开发外太空有望解决。地球环境的恶化，使得人类很可能在若干年后移民外星球。现在，恐怖活动在全球范围内加剧，除了通过谈判的方式加以解决外，将月球作为战略的制高点，还可以在全球范围内防范恐怖活动。

　　中国的人造卫星、载人航天器都是绕地球运转，“神舟号”飞船的轨道离地球大约300~400公里。杨利伟乘坐的“神舟五号”飞船，升空后10分钟即到达既定轨道。而月球离地球平均距离约为38万公里，以1969年美国发射的“阿波罗”飞船每秒11公里的速度，经过曲折的航程后，再进入月球轨道，至少得三天三夜。

　　登月关系到一个国家和民族

　　1984年，联合国通过了《指导各国在月球和其他天体上活动的协定》，首次规定月球及其自然资源是人类共同财产。月球谁先到达，谁先开发；谁先利用，谁先得益。

　　1961年，当加加林在太空打了一个转回到地球时，赫鲁晓夫抱着加加林，比抱自己的儿子还要亲切。从某种程度来说，登月承载了比科学探测更为丰富和沉重的内容。

　　欧阳自远预见到了，这些年来，在科学界的广泛关注下，在民间话语的强力激荡中，一项开发与利用月球的空间发展战略正在提升为众多国家的国家意志，由此，将会在全球掀起第二波探测月球的高潮。欧阳自远还预感到，这一动向，在全球进入二十一世纪后，变得愈加波澜壮阔起来。

　　胡平在书中感慨道，“若从1969年7月16日"阿波罗11号"登上月球算起，"中国的目光"比起"美国的目光"晚了近四十年。”

　　1986年7月20日，在“阿波罗飞船”登月二十周年之际，老布什总统宣布：“在本世纪，美国人的任务是建好空间站和航天飞机，下一个世纪，我们要重返月球，而且要永远地呆下去。”紧随其后，法国人在1973年7月倡议并联合西欧11个国家成立欧洲航天局（ESA），着手实施研制“阿丽亚娜”火箭计划。1994年，法国又联合美国发射了“克莱门汀号”月球探测器，发回了世界上第一张完整的月球地形图。1990年，日本发射了“飞天”月球探测器，并开始研制“月球－A”月球探测器；今年9月，日本的“月亮女神”号探测卫星成功发射。

　　“经过十几年的偃旗息鼓后，1989年时任总统的老布什宣布美国要重返月球。"嫦娥"绕月探测工程一旦成功，在时下已有美国、欧洲、俄罗斯、日本的国际深空探测俱乐部里，中国总算有了一席之地，可与中国前后脚要挤进来的还有印度。”胡平说道。

　　胡平在书中全面回顾中国以及世界的航天史后感慨道：“50年后的中国会怎样，200年后的中国又会怎样？但可以肯定的是，在世界民族之林中，历史不可能再让一个无视或延误了向太空拓展的大国有机会站起来。”

　　在采访中科院“嫦娥工程”研究员邹永廖时，他对胡平说，“你千万不要写我国在探月工程中如何如何"国际先进"一类的话”。胡平感慨道，“他的这句话给我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我并视之为贯穿本书写作中的一个神圣的嘱托”。

　　欧阳自远提到在第二波月球探测的高潮中，呈现出一条非常清晰的轨迹——以月球资源探测为主要任务，即由“阿波罗”时代的“政治与科学兼具之旅”上升到“太空应用之旅”。开发与利用月球资源，将成为月球探测的主旋律。

　　“对比70年代的狂热，我们看到更多的是一种理性的复苏。在各地做报告解释"嫦娥工程"14亿元总经费时，欧阳自远常选择另一个数字作为参照物：在北京修建一公里地铁得花7亿元人民币，即用在月球探测一期工程的钱，只能在北京铺二公里地铁，一站路都不到。”

　　一个男孩的梦想

　　“对于月球上主要的地形，欧阳自远闭上眼睛就能感觉，恍若这是他一个关于少年时代的梦境，梦里家乡的秋山禾水，还有那黛色的山上红的杜鹃、白的茶花，清凌凌的水边靠着的磨房与扁舟，都一一清晰可见……。”

　　60年前，在家乡江西永新县唯一的公园里，一个男孩子遥望夜空，想着月亮上的广寒宫、吴刚伐桂树。仰望星空是过去无数中国孩子们童年时代永不会厌倦的保留节目。这个叫做欧阳自远的男孩与众不同的是，他将这个节目演进了自己一生。

　　欧阳自远被任命为中国月球探测计划“嫦娥一号”工程的首席科学家。这是我国航天重大工程里首次设置首席科学家一职。欧阳自远设计了我国月球探测的长远规划、发展战略以及首次探月的目标，确定所有的探测技术指标和要求，还系统地建立好接收和研究系统，当探月卫星成功入轨后，对从月球发回来的数据要接收、还原、编图，进行科学研究。

　　同为江西人的胡平对这位老表的认识是从他的成长经历开始的。“在我最初的印象中，像欧阳自远这样的科学家应该是被关起来搞研究的，他们只关注自己的领域。这样理解写出来的只能是干瘪的人物，不能在人性上感染人，而我所要做的就是力图把这个人从传统的爱国知识分子科学家中剥离出来，还原为一个多元化的人物。他的学养、人格修养，思想是多方面的。”

　　“在我看来，这些东西在欧阳自远的身上最终形成了一种叫做器宇的东西。如果要概括的话，就是静水深流，首先，他的志趣是从童年开始的，几十年来，中国经历了多少动荡，他都能够坚持下来，始终坚持一个童年时立下的心愿。其次是他对周围人的态度，在采访他的一年多中，我感觉到他并没有把自己看作多么伟大、了不得的科学家，他并不把自己看作这个时代的权贵，在他，只有头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律，欧阳自远是我们民族中始终看星空的人。欧阳自远是搞地质出身的，这样的人如果能够仰望星空，胸怀自然会更为广阔，放到自己的领域就是将梦想变成现实。”

　　“我所要表现的是一个不一般的欧阳自远，是一件不一般的科技发展事件，我所要写的还是中国人需要反思的。作为一名作家，我想要表现的超越了一般的科普读物，中华民族在现代化进程中的心路历程是我的兴趣所在，如果不能这样，那就是作家的失职，是思想者的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