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德里猴子成“钉子户”(图)

　　本报驻印度记者 耿海艳

恒河猴无拘无束地游荡在街上

　　日前，为了驱赶进入家中的野猴，印度新德里市一名副市长不慎坠楼身亡。

　　猴子竟敢“擅闯”私家阳台，还使得主人因此坠楼，在旁人看来也许不可思议。但在新德里，猴子“进城”已经不是新鲜事了。而由此引发的种种猴子胡闹、伤人的事件也是层出不穷，让人头疼不已。

　　猴子纷纷涌入城市

　　胡闹伤人引发恐慌

　　据印度媒体报道，52岁的巴吉瓦今年初才当选为新德里副市长。10月下旬的一天，他独自在自家的阳台上看报纸，突然遭到了一群野猴的袭击。巴吉瓦躲闪之际，不幸坠楼。次晨即因伤势恶化告别人世。

　　在新德里，巴吉瓦并不是第一个遭遇猴子袭击的人。

　　自上世纪80年代起，随着新德里城市化速度加快，周边森林被大片砍伐，失去栖身之所的猴子们纷纷涌入城市。进入城市的猴子受到了人们的保护与厚待。它们数量渐多，胆量渐长，在市中心的总统府、总理府、国防部、外交部大楼等地区成群结队地上蹿下跳，大摇大摆地横穿马路。找不到食物的时候，猴子会袭击行人、抢夺东西，甚至私闯民宅。严重的时候，还曾发生过猴子公然“侵占”政府机关，撕毁文件，“破坏”公共设施的事情。

　　据报道，从1999年起，有关遭到猴子骚扰、被猴子咬伤、抓伤的投诉案件在新德里渐渐多了起来。今年上半年，新德里市政机关收到的被猴子咬伤的投诉事件竟多达300多起。2004年，新德里一居民区遭到了一群猴子的袭击，其中一只猴子咬死了两个人，甚至包括一名婴儿。与猴子“奋战”的居民有的则被抓得血迹斑斑。

　　戒备森严无良策

　　重金招募捕猴人

　　面对日益升级的“人猴矛盾”，新德里从上到下可谓绞尽脑汁。为了防止猴子入室捣乱或伤人，许多政府办公大楼和居民区都是戒备森严，人们经常在大白天就紧闭门窗或将阳台、窗户钉上铁条，有些人还考虑“挂网拦猴”。

　　市政府也尝试采用了多种办法，比如，播放高分贝音乐驱赶猴群，为猴子“节育”控制猴子数量，甚至“以猴制猴”——高薪聘请“长相凶猛、攻击性更强”的叶猴来驱赶当地的猴子。但这些措施效果都不理想。以“以猴制猴”为例，虽然有叶猴巡逻的地区相对安全了，但大量的猴子却被驱赶到了原本没有猴子出没的地区。而且，由于大量追捕猴子，使得原本群居的猴群被迫拆开，反而激发了猴子对人类的报复心和攻击性。

　　今年3月14日，新德里高等法院痛下决心，要求市政府在3个月内将所有的野猴抓起来，送至一个叫阿索拉的野生动物保护区。但3个月期限过去，市政府不得不要求法院将期限再延长一年。理由是政府没有足够的人手、也没有足够的笼子来抓捕这么多的猴子。

　　据不完全统计，现在，整个德里地区已经有大约1.5万至2万只猴子了。市政府表示，至少需要100名捕猴人，才有可能完成高等法院的任务。然而4月以来，在新德里12个地区工作的捕猴人只有3人，捕获的猴子也不过900多只。政府今年曾经斥资60多万卢比(约合12万人民币)在全国发文，重金招募有经验的捕猴人，但由于偏远地区的捕猴人大多不识字，几次招募都没得到什么响应。

　　不过，市政人员并没有放弃，他们决定派出两支小分队，前往泰米尔纳德和阿萨姆等邦去寻访捕猴人。目前，市政府为捕猴人提供的薪金是捕获一只猴子350卢比(约合70元人民币)，官方表示，只要捕猴成绩明显还会再增加工资。

　　永绝猴患困难重重

　　众多猴子无处安身

　　尽管德里市从上到下铆足了劲儿，要彻底解决遭受猴子骚扰问题，但“永绝猴患”的前景还是不容乐观。

　　最主要的原因是，猴子在印度地位很高，与牛、大象一样被奉若神明，很多市民不愿意“得罪猴神”。他们不仅反对政府在每周二抓捕猴子，还无视政府“对在公共区域喂食野猴的人处以罚款”的规定，到寺庙附近或猴子出没地带投喂食物，使得捕猴人用笼子和美食为猴子设下的圈套失去作用。

　　另一方面，如何安置这些数量激增的猴子也是当局颇为头疼的问题。新德里附近几乎没有什么森林可供猴子栖身，而与新德里邻近的其他邦也已“猴满为患”，拒绝再接收猴子。就连阿索拉保护区也正渐渐成为新的“猴患区”——这些保护区内的猴子们并不满足于一天两顿美食，经常跑出保护区骚扰附近的居民。

　　最关键的是，专家指出，猴子是群居动物，只有整体搬迁才能真正稳定猴群，否则“落单”的猴子只能四处游荡。然而，面对近2万只猴子，就算有再多的捕猴者，也不可能实现“集体搬家”。而如果依靠目前的方式，一只一只地抓完它们，似乎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记者手记 猴子两闯记者站

　　对于新德里的猴子，记者也是感触颇多。每当记者在市中心乘车时，都能看到猴群在街边树上蹿来蹿去，当时只觉其可爱。直到有一天，记者正准备出门，突然发现一只巨大的野猴赫然出现在门外楼道中，吓得记者马上惊叫着摔上了大门，这才感到猴子是“可远观而不可近玩”。

　　一场对峙由此展开，只要记者略开门缝，猴子就立刻爬起来与记者四目相对。只要记者关上大门，猴子就趴下休息。面对猴子呆滞的眼神、占据了一半楼道的庞大身躯和利爪，记者觉得自己安然出门的可能性实在不大，无奈之下只得打电话向保安求助。从门镜里看去，猴子在听到了保安的脚步声后，上了楼上的天台。然后，身着长袖衣裤、提着大棒的保安才小心翼翼地走上来。

　　虽然已经有了前述经历，但再次与猴子相遇的情景还是吓了记者一跳。那天，记者正敞开门窗在家里打扫卫生，不经意间就发现家里出现了一只灰白的猴子。这只猴子体态虽小，但胆子可一点都不小。记者眼看它登堂入室，正凝神打量我和帮忙打扫卫生的一位印度小姑娘。当时，记者的第一反应就是冲进卧室寻找长袖衣衫。没想到，和记者同在屋中的印度小姑娘非常勇敢，挥舞着手中的笤帚，大喊着将猴子赶出房间，并关上了屋门。

　　记者也曾在路边见过一次被印度政府用来驱猴的叶猴。叶猴体态并不非常大，但尾巴长长，面色黝黑，一副“凶相”。它的脖子上套着长长的链子，被驯猴人牵着，弓着背在路上走，乍一看像极了驼背的小老头。(耿海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