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国儿童调包案惊动普京 德国夫妇寻子23年

　　惊动普京的跨国儿童调包案

　　本报专稿 粟周熊

　　2006年，当俄罗斯总统普京来到曾工作过的地方——德国德累斯顿访问时，却遇到一桩意想不到的事。一对德国夫妇冲破警戒线，来到他跟前，拜托他在俄国找他们的儿子费利克斯。

　　这就是乔克夫妇，他们5个月的儿子费利克斯23年前在东德被盗，人们怀疑盗走孩子的是一名前苏联军官，他用自己的孩子换下别人的孩子，并送回了前苏联……23年过去了，这一令人惊讶不已的举动也揭开了民主德国历史上最大的一桩国际儿童掉包案。

　　圣诞节的梦魇

　　那是1984年12月28日，圣诞节后第3天，乔克家为庆祝奶奶的命名日要给她准备礼物。于是两人推着一辆童车向布拉格大街的大百货商店走去，他们的儿子在里面睡得可香甜哩。可商店里不让推童车进去，孩子屋又挤得再也搁不下了。年轻夫妇做出了一个大胆而轻率的决定：把酣睡的儿子随便搁在外面的廊檐下。也就几分钟功夫，他们是这么想的，再说他们过去也常把孩子放在大街上，当时各地都这样，也没谁丢过小孩。而且旁边还停放有几辆别人的小车，里面也有孩子呼呼大睡。但为防万一他们还是锁了车，又给费利克斯掖了掖被子。蓝色的小被、暖乎乎的帽子，这些母亲都记得清清楚楚。

　　夫妇俩半小时后才出来。他们没买到礼物，白忙活了。回到儿子身边，母亲俯下身去整稍有挪动的小被。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童车里空空如也。别的孩子都还在。“我们的费利克斯哪去了？”他们吓坏了，只知淋着雨在廊檐附近团团转。等来了警察，大街上的扩音器像战争时一样响起：“注意！注意！刚有个小孩被盗！”的声音时，他们简直要昏过去了。警察搜查了所有地下室、车站和出城汽车，还去了孩子生下来就死了的那些不幸的德国女人家，她们说不定绝望之余会去偷孩子。

　　“我们的儿子会哪里去了呢？”乔克夫妇从那时起就一直这样自言自语，不知不觉就这么23年过去了。“费利克斯在哪里？”也成了乔克家的网站名。网站上登有已丢失孩子的照片。有他5个月时照的。也有制作合成的他未来可能的照片，有十几岁的，有20岁的。他们的孩子在荧屏上一天天“长大”。卷曲的金色头发，深蓝的眼睛。爸爸和妈妈在和“他”聊天，尽管只能摸到电脑显示器上的“他”，但也有几分满足。

　　民宅里的“鞋盒弃婴”

　　费利克斯消失后的第一个星期天，在德累斯顿郊外一栋民宅的门洞里，有人扔下一个莫斯科“红星皮革厂”的鞋盒。一个建筑工人偶尔发现了它，打开一看却吓傻了：里面安然躺着一个裹在襁褓里的幼儿。莫非是费利克斯？但是乔克夫妇不认这个孩子，他长得一点儿也不像他们的儿子，他要稍大一些，都快一岁了。也比儿子重，嘴里还比儿子多8颗牙。

　　这显然是个发育有问题的孩子，像是不久前得过重病，不是中过毒，就是得过什么传染病，因为身上尽是针眼，或是一些当时德国并不接种的疫苗的痕迹，而当时苏联流行接种那些疫苗。没有人在找这个弃儿。虽然一再公布这个消息，却没人来认领。再说，这个孩子对德语毫无反应。但只要医生用俄语不让他玩那些小球，他却吓得号啕大哭。还有一个重要发现：孩子身边还有一个橡皮奶嘴。看来，除弃儿外，还有一个孩子吸过这个奶嘴，经化验，奶嘴上孩子的唾液和费利克斯的完全相同，血型也是A型。

　　值得一提的是：就在发现第2个孩子的几小时后，第994次快车从德累斯顿开往苏联，该列车还挂了一趟拒绝当地海关检查的军列。于是有人猜测，被偷走的费利克斯正是用这趟军列偷偷运到了苏联。东德情报机关对此的分析是：某个苏联人有个病孩，为改善妻子的心情，他可能用病孩换了健康的费利克斯。

　　他们还找到了证人，有人证明那天晚上在商店附近看见过一个怪怪的女人，其装束和那些苏联驻防军官妻子一模一样。还有一些路人也见过有个40岁开外的男子推着满载的雪橇进了后来发现鞋盒的那栋楼。他就是军人商店的总会计师里萨特金·苏尔丹诺夫，但是没发现他作案的任何证据，苏军卫戍司令部也拒绝让他接受讯问。当时的苏联驻军也坚决不愿同德方合作，导致破案工作中途夭折。只害苦了可怜的乔克夫妇，这个婴儿失踪案从1985年末起便不再有人提起。

　　儿子，你在哪里？

　　23年了，乔克夫妇一直在静等从前苏联和现在的俄罗斯传来找到费利克斯的消息。“即使他已经长大成人，甚至早已成家立业，还有了孩子；尽管不再说德语，也不再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但只要他还活着，我们就感到欣慰，这是我们的唯一希望。”乔克夫妇后来又生养了一男一女，可这并不能减少他们对费利克斯的思念。因此趁普京来访问时，他们请普京帮在俄罗斯寻找费利克斯的请求。

　　俄罗斯对此相当重视，一年来几乎把1984年所有在东德服役并在那里生养过孩子的父亲都询问过一遍，还找一些费利克斯的同龄人来取过血样。他们在乌法找到了苏尔丹诺夫，但发现他同这个案子毫无干系。

　　但要在23年后找到丢失的孩子确是件难事，这里每年都丢成千上万的孩子，且情况不比乔克夫妇好到哪里去。乔克夫妇还能找到他们的儿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