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传人——金文(图)

云锦团龙

　　2007年5月24日，台湾首富郭台铭之女郭晓玲与曹斯杰身穿“云锦情侣装”出席婚宴，显得传统又现代。“出阁富家女，云锦做嫁衣”，成为台湾媒体报道的亮点。

　　这云锦嫁衣的制作者名叫金文，是一位破解云锦“密码”的杰出传人，被授予“中国工艺美术大师”称号。

　　1992年，台中科技博物馆竣工时，曾引进一批古代科技实物作为展品，其中就有南京云锦织机。护送这台织机跨越海峡的金文，也头一次来到台湾。4米高、6米长的织机，濒临失传的技艺让台湾观众大开眼界。

　　金文至今还记得，许多人把云锦展区围了个水泄不通。一对夫妇每天都来看，他们告诉金文，年轻时住在南京秦淮河畔，知道云锦的贵重与稀有。他们到台湾这么多年了，居然能看到在南京也没看到的云锦，还看到了云锦传人，真是欣喜若狂。金文身材高大，大手大脚，然而坐到织机前，却像换了个人似的，变得心灵手巧，妙指如花，一招一式都带着古朴的韵味。面对观众的提问，金文侃侃而谈：“云锦工艺独特，用老式的提花木机织造，必须由提花工和织造工两人配合完成，一天只能生产5至6厘米。这种工艺至今仍无法用机器替代。”

　　金文与云锦结缘，得追溯到上世纪70年代。当时云锦日见凋零，国家决定恢复云锦生产。喜欢绘画的金文，成了云锦车间的操作工。放弃所有的诱惑，甘于寂寞，孜孜以求，金文在云锦创作与古代丝织工艺研究领域探寻30多年。他告诉我：“云锦是做手艺的，手艺就牵扯到人亡艺绝的问题。我现在就悔恨，年轻时没意识到这样的问题。第一批老师傅教我们时，有十来个师傅，10年一过，一个都不在了。”

　　当南京云锦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后，金文被南京博物院聘任为民俗研究所传统工艺研究室主任，研究方向主要是云锦。他担任国家重点工程《中国科学技术史》纺织卷的编委，虽非科班出身，却对云锦渊源了然于心，撰写了10万余字的古代纺织科技论文，配的插图都是他画的，操作细节描述令人叹服。

　　谁还能制作龙袍？北京十三陵定陵出土的明万历皇帝龙袍正逐步毁坏，需要复制。金文承担了连师傅都不敢承担的艰巨任务。做一件龙袍，仅织造就要在织机上整整一年，上半年和下半年所织的花纹对拼，丝毫不能走样。金文一气织出3件龙袍，获得了中国工艺美术百花奖最高奖“珍品金杯奖”，还被国家科委作为中国古代科技成果，送展日本筑波国际博览会，享誉海外。世纪之交，云锦的世界知名度不断提升，金文作为云锦专家，曾应邀赴美国洛杉矶参加世界织布大会，也曾应邀前往日本东京出席世界服饰研讨大会。

　　金文给我看他写的《云锦漫话》。金文认为，从史料、实物和工艺三个方面考证，云锦“始于元，盛于明、清”，距今约有700年历史。因考究精湛，绚烂若天上云霞，得名曰“云锦”，为历代皇家贡品。因此多为“彰显尊贵祥瑞”的主题。

　　金文的得意之作大都申请了国家专利。他曾有一幅《一品麒麟补》，被南京市政府选作礼品，赠给前国际奥委会主席萨马兰奇。艳丽织锦凝聚东方文化的审美情趣与真挚感情，使萨马兰奇大为感动。

　　2005年9月，一场难得一见的“云锦时装秀”，在业内反响强烈。主办者就是金文云锦工作室。高贵、典雅、华丽的云锦，第一次走出皇家深宫，穿在时装模特身上，真是视觉盛宴！金文夫人殷志聪是一位服装设计师，他们从牛郎织女鹊桥相会时，织女便织出大片绚烂如霞的“云锦天衣”受到启发：我们为什么不能做“云锦服饰”？

　　云锦素有“寸锦寸金”之说，文化内涵丰厚，被誉为“东方瑰宝”、“中华一绝”。金文有一个观点：古代的艺术品因为充分体现了那个时候的社会和文化生活面貌，流传下来就成了今天的文物；现在的云锦如果能与现在的时代生活充分结合，那肯定也就是未来的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