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亲续“我和南京”
-茅廉涛
“我和南京”,曾经是南京《周末》创刊时的一个专栏。创刊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几乎每期在第一版显著位置刊发一篇回忆性散文。这一专栏曾受到读者的关注和欢迎,认为这个专栏“具有浓厚的地方特色,使人读后得到感情上、精神上的满足”。
唐代诗人白居易曰:“感人者莫先乎情。”郭沫若也说过:“文学的本质是始于感情终于感情的。”所以当初我们在办这个专栏的过程中,编选稿件十分注意融进一个“情”字,努力做到以情动人、以情感人、以情取胜,使这个“情”字,像一条无形的纽带,沟通读者、作者、编者的心灵。事实上,从后来发表的文章看,大多数篇章情景交融,诗文并茂,散文色彩较浓。古朴壮观的明孝陵,庄严肃穆的中山陵,娇艳多姿的玄武湖,剔透玲珑的莫愁湖……优美景色,尽收笔底,乡情犹如醇厚的美酒,使人陶醉令人回味。更重要的是,作者在作品中倾注、流露了他们的真挚情感,这种情感越真挚、越强烈,作品的感染力也越强。“每次出差或探亲来南京,下车伊始,便载欣载奔。一路上,我会对每一位迎面而来的故乡人微笑,会向每一座新建的建筑物问好,会情不自禁地仰望南京的天空,俯视着南京的土地轻轻地说道,‘故乡,您的儿子回来了!’”当读到沙叶新的《月是故乡明》时,谁能不为他那种深厚、执着的乡情所感动?“山珍海味,佳肴美酒,总比不上故乡的板鸭、香肚、小花生米……特别是一碗香喷喷的泡炒米,加上一个水铺蛋,佐以一根红萝卜干,真是风味无穷。”当读到万籁鸣、万古蟾兄弟的《怀念故乡南京》时,谁能不露出会心的笑容?“我跪下去,匍匐在草地上,我吻着土地,我泪流满面……似乎向故乡的土地,故乡的父老,倾诉着八年离乱之情。”当读到冯英子的《我飞到南京的时候》时,谁能不激动得热泪盈眶!艺术的动情力总要把人引向某种审美感受,而美只有一种,即显示真实的美。诚如罗丹所说,当“一种强烈的感情,闪耀在某一文学或艺术的作品中,这种文体、色彩与素描,就一定是卓越的;显然,只有反映了真实,才获得这种优越性”。
“我和南京”这一专栏,凝聚着我们那一拨人的心血,也展示了我们的办报理念。今天一想起这个专栏,记忆的帷幕就打开了,一下子把我从12月的上海带到了26年前的南京,眼前浮现一连串的“镜头”。
——七月如火,挥汗成雨。我和惠民(龚惠民)奔波在石头城的大街小巷,一会儿来到著名作家陈白尘家的客厅,倾听他谈初游燕子矶的感受,及改编《阿Q正传》的艰辛往事;一会又出现在南京师范大学教授吴调公的书房,一边品着香茗,一边聆听他点评古诗词,领略那一番意境。
——三九严寒,大雪纷飞。在双井巷一间逼仄的阁楼上,我和“二张”(张云志)一起探寻“西窗烛”的思路,如何寓史料于知识性、趣味性之中,使这一专版办得引人入胜。
——桂子飘香,金风送爽。我和小速(速泰春)赴京组稿,造访李准、王愿坚、孔罗荪、李德伦、王铁城……马不停蹄地跑了一家又一家,大半个京城留下了我们的足迹。
——在新街口南京日报社原址大门口,我和《周末》同仁捧着还散发着油墨香的创刊号,大声吆喝卖报。
……
从1981年3月南京日报社党组决定创办《周末》,8月份由时任市委分管副书记的周伯藩来报社当场拍板,到紧张的筹备及至1982年1月2日正式出版,那真是令人难以忘怀的岁月,令人刻骨铭心的岁月,令人分外留恋的岁月。
26年弹指一挥间,《周末》迎来了26岁生日,一切却像昨天发生一样。如今我调回上海工作已整整25年了,而且已跻身“退伍老兵”的行列。但是,一想起在南京工作和生活的日子,一想起《周末》及“我和南京”,一想起昔日并肩战斗的战友,便心潮起伏,久久难以平静。我对南京怀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结。
前年11月8日下午,在北京举行的第七届长江韬奋奖颁奖大会上,当我从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宣部部长刘云山手中接过奖杯时,不禁百感交集,热泪盈眶。我忘不了被选调到《南京通讯》(即南京日报前身)工作,由此正式步入新闻生涯的那一天;我忘不了在南京日报会议室里,鲜红的党旗下庄严宣誓的那一刻;我忘不了老领导罗小平、卢健同志对我的谆谆教诲……
忘不了啊,我的第二故乡南京!
感谢茅廉涛先生情真意切的回忆,我们谨以此文作为本次联谊活动之终结。 编 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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