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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阳县退耕还林:弄虚作假问题只查出冰山一角

  编者按

  2005年9月2日,人民网发表了《湖南衡阳:有承包大户在退耕还林中作假损农》一文,揭露了衡阳县有的造林大户在承包退耕还林中,弄虚作假,套取国家退耕还林补助钱粮;损害退耕农户利益以自肥的情况。
9月5日,本网人民热线栏目刊发了后续报道《退耕还林40亩竟报697亩 衡阳有造林大户弄虚作假》,记者在报道中证实群众所反映的一些情况属实。2006年2月22日,本网转发了《湖南衡阳县退耕还林弄虚作假骗取国家补助》,报道了在查处过程中,衡阳县委、县政府竭力掩盖、包庇问题,引起国务院、湖南省领导高度重视。2007年9月21日,本网转发《衡阳退耕还林腐败案:冒领近200万元15人受处分》阐述湖南省省林业厅第三次派调查组前往衡阳的情况:虚报冒领国家补助资金的有54人中有国家工作人员14人,其中虚报冒领金额5000元以上的11人,两万元以上的7人。54名虚报冒领国家补助资金的有非国家工作人员40名虚报冒领补助资金,全部是干部的亲属、合伙人,其中虚报冒领金额在2000元以上的36人,万元以上的29人。

  根据最高人民检察院规定,个人贪污数额在5000元以上的应予立案,追究刑事责任。根据检察、公安部门规定,诈骗金额2000元以上就应予以立案,追究刑事责任。但县委、县政府仅责成有关部门追回虚报冒领的国家补助资金,没有一个依照法律追究刑事责任,也没有一个处以冒领金额两倍以上5倍以下的罚款……

  2008年已经到来,衡阳退耕还林的农民是否得到了补偿?违法违纪的人员是否受到了应有的处分?人民热线带您继续追踪此案。

  系列调查

  之一:衡阳退耕还林千万补助款流进干部腰包两年未处理

  之二:衡阳县退耕还林问题调查:中央领导批示23天后没动静

  之三:衡阳县退耕还林问题:“补救”措施就是弄虚作假?

  2007年,湖南省政府根据《民主与法制》杂志2006年第24期关于《衡阳县退耕还林:谎言何以继续》报道,组织了第三次查处后,据衡阳县部分干部群众反映,省林业厅第三次调查与第一次、第二次调查相比,有了一定的进步,但问题远没有查清。衡阳对省政府调查组查实的问题,没有按照湖南有关省领导关于依法依纪查处到位的要求,依法处理已查实的人和事;干部承包大户利用职权低价承包农民退耕地,侵吞国家给退耕农户的补助款问题根本没有查处和纠正,对大面积弄虚作假是怎样层层作假并通过验收,骗取国家的补助款问题,没有展开查处。

  弄虚作假只查了冰山一角,至今有群众举报的有详细情况的10190.3亩弄虚作假的退耕地造林无人核查。

  这次省林业厅调查组出发前,向笔者索取了退耕地造林弄虚作假面积20815.1亩的举报材料。按理说,应该对衡阳县退耕还林实行全部核查。调查组不仅没有全查,从笔者处索取345个有作假手段、作假面积的退耕地造林小班详细材料和部分证据后,只核查了209个小班(调查组核查217个小班,8个不在所索材料之列),作假面积3855.5亩的136个小班没有核查。

  据笔者统计,未核查、已核查但明显包庇的弄虚作假的退耕地造林共有10190.3亩至今无人查处。

  国家直接补助退耕农户的230元补助款,退耕农户依然只能得到30元至40元左右的土地租金。

  据笔者调查,关于干部承包大户低价承包农民退耕地,干部领取国家给退耕农民的补助款,绝大部分只付给农民30元左右的土地租金问题,这次省林业厅调查组332名农民,316名农民“对国家退耕还林政策基本不清楚”,认为农民“要不到指标。得一点算一点”,反映“承包大户没有同农户见面、村组基本是在不了解国家退耕还林政策条件下与大户签订了土地承包合同”。调查组收集15名干部承包大户的238份合同,其中退耕地租金30元/年·亩及以下的167份,占70.17%;40元/年·亩及以上的71份,占29.8%;有的只有十几元、几元,甚至不给;荒山租金0元/年·亩的合同158份,占总数的66.4%;10元/的80份,占总数的33.6%。干部承包大户还按合同约定的不同比例享有林木所有权。

  2007年3月,湖南省林业厅在对衡阳县退耕还林有关处理问题的函件中又提出:责成衡阳县按照《退耕还林条例》予以纠正。半年多过去了,落实却渺无音讯。很多衡阳县干部、群众说,查出了问题,不处理,不纠正,等于没查,查清了有什么用呢?

  一位退耕农民无可奈何地说:“我们一亩退耕地,未退耕前,正常年景,一般可收入二、三百元。被大户承包造林后,现在就只有40元租金。查、查、查,差了两年,我们仍然只得到每亩退耕地租金40元,国家给每亩退耕地补助的230元绝大部分被干部承包大户拿走了!”

  衡阳县的不少干部群众从网上看到或下载了国家林业局退耕办2006年9月27日曾发简报《贵州省强化退耕还林群众来信来访工作确保农民合法利益》关于贵州省严肃查处、纠正机关干部利用职权低价承包农民的退耕地纳入退耕还林计划谋取私利问题的报道。他们说,,同是在党中央、国务院领导下,对机关干部低价承包农民的退耕地谋取私利问题的处理,湖南省与贵州省反差怎么这样大?

  有关继续掩盖农民自行退耕地造林未享受国家补助严重问题。

  2003年.将1.4万亩2002年农民退耕地造林抵作荒山造林,取消国家退耕地造林补助;农民10亩以下的退耕地造林小班没有验收问题,湖南省林业厅和衡阳县委、县政府或是为了减轻自己罪责,说2003年农民被折减的退耕地造林只有“11331.8亩”;10亩以下退耕地造林小班未验收“实际操作是按不少于5亩执行的”、“没有统计。”然而即使按照市纪委、市监察局、衡阳县监察局联合调查组5月10日调查报告调查的情况:2003年,1.3万亩农民的退耕地造林被抵作荒山造林;2003年农民的10亩以下的1061个退耕地造林小班、面积4117.4亩没有验收,也足以证明省林业厅、衡阳县林业局所说不实。

  2004、2005年,省林业厅曾分别安排4500亩和1.4万亩退耕地造林指标,要求解决衡阳县退耕农民的退耕地造林未享受国家补助问题。但据调查,干部承包大户瓜分了大部分指标,真正用于解决退耕农民自行退耕还林享受不到国家补助问题的指标微乎其微。

  即使按照衡阳市纪委等2007年5月10日的调查报告:被抵作荒山造林的农民退耕地造林1.3万亩;小班面积10亩以下没有验收的农民退耕地造林1016个小班、4117.4亩,合计农民未能享受国家补助的退耕地造林面积有17117.4亩。目前,全县至少尚有1.5万多亩农民退耕造林未享受国家补助。

  有关包庇侵占农民退耕地造林的干部,庇护已查实的违法违纪干部的调查。

  衡阳县对于有的干部及其亲友、合伙人涉嫌利用干部的职权和影响,采取种种手段,巧取豪夺农民退耕地造林的违法案件,至今未依法处理。对于省林业厅调查组第三次调查核定的虚报冒领退耕地造林面积5973.7亩,据衡阳市纪委、市监察局和衡阳县监察局的2007年5月20日调查报告,衡阳县林业局以虚报面积“未发放补助为由”,将虚报面积核减639.8亩;同时对前两次查处中核查出的“不实面积”、已异地造林的1797.5亩虚报面积和虚报冒领补助资金82.23084万元,“省林业厅默许暂不收回”。这样实际上,省林业厅第三次调查组核定的虚报冒领面积只有3636.4亩,核定的虚报冒领资金只有111.10097万元,其中未领走的有8.27432万元,虚报冒领补助资金的有54人。

  根据1999年9月16日开始执行的《最高人民检察院关于人民检察院直接受理立案侦查案件立案标准的规定》,个人贪污数额在5000元以上的应予立案,追究刑事责任。54名虚报冒领资金人员中,出面领取的有国家工作人员14人,虚报冒领金额在5000元以上的11人。衡阳县县委、县政府仅责成有关部门追回虚报冒领的国家补助资金,对4人给予象征性党纪、政纪处分,没有一个移送司法机关处理。

  根据检察、公安部门规定,诈骗金额2000元以上就应予以立案,追究刑事责任。据笔者调查,衡阳县出面领取虚报冒领补助资金的非国家工作人员40人,全部是干部的亲属、合伙人,实际干部均有涉案,其中虚报冒领金额在2000元以上的36人,万元以上的29人。对这些已查实的虚报冒领国家补助款的非国家工作人员,衡阳县县委、县政府仅追缴虚报冒领资金,没有一个依照法律追究其刑事责任,也没有一个按照《退耕还林条例》规定“处以冒领金额2倍以上5倍以下的罚款”。

  涉嫌多项犯罪的渎职者未给任何处理。

  《退耕还林条例》规定:对国家工作人员不依照《退耕还林条例》履行职责的人员,“对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和其他直接责任人员,依照刑法关于滥用职权罪、玩忽职守罪或者其他罪的规定,依法追究刑事责任;尚不够刑事处罚的,依法给予行政处分”。

  衡阳县干部群众对未追究湖南省林业厅有关负责人涉嫌渎职罪反响强烈。县林业局干部说,2005年4月,省林业厅对衡阳县自查验收进行复查时玩忽职守,核定2002年、2003年、2004年退耕还林面积核实率分别为88.91%、85.14%、95.89%,面积合格率分别为94.67%、98%、98.71%。县里当年9月核查,退耕地造林不合格面积27%,荒山造林不合格面积达到42.78%。这次实际核查9199.1亩退耕地造林,虚报冒领面积6556.9亩,作假率达69.1%;在衡阳县退耕还林大面积弄虚作假被揭发后,有关方采取违法自立“不实面积”核查项目等,一再包庇衡阳县退耕还林大面积弄虚作假,已涉嫌犯有滥用职权罪和玩忽职守罪,但未追究有关责任人任何责任,令人百思不解。

  很多衡阳县干部群众认为,这次查处,从表面看,追究了县林业局2个责任人和县委、县政府3名责任人的渎职责任,但处分的都是罚不当罪,有的甚至根本没有任何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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