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解放思想，深圳再当排头兵
徐景安
2007年12月29日下午，我应深圳市体改办领导之邀，谈了对深圳未来改革的意见。
汪洋书记以"解放思想"、"争当排头兵"为中心，提出了对广东省未来发展的要求。
为什么要解放思想？
我国第一次思想解放，冲破了两个凡是的束缚，实行改革开放，成功地完成了第一次伟大转折，即从阶级斗争为纲转向经济为中心，从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从农业文明转向工业文明。今天重提解放思想做什么呢？我理解，是为了实现新的伟大转折，即从物本位转向人本位，从西方式的效益为中心的现代化转向以和谐为核心的全面小康，从不可持续的现代文明转向可持续的人类新文明。
第一次伟大转折是邓 小 平同志领导的，党中央号召的。在这种背景下，深圳进行了制度创新，推进了一系列改革，当了全国改革开放的排头兵。
新的第二次伟大转折有所不同。以胡 锦 涛为首的党中央提出了"以人为本"、"和谐社会"、"科学发展观"。在十七大报告中又提出了科学认识"社会主义本质"、"社会主义核心理念"、"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这预示着新的第二次伟大转折的开启。但党中央没有这么明说，需要我们去体会、去实践，创造新的经验，为实行第二次转折做好试验田，当好排头兵。这就艰巨得多，困难得多，更需要胆识和魄力，更需要解放思想，更需要创新精神，更需要敢闯的勇气。
为什么要实行第二次伟大转折？
我国30年改革取得的伟大成就，为实现第二次转折创造了物质条件。我国GDP总量世界第四位，财政收入5万多亿，外汇储备世界第一。广东省从1985年至今，经济总量连续23年居全国第一。深圳2007年人均GDP超过9000美元，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深圳已基本实现了现代化。
我国30年改革存在的问题，要求实行第二次转折。我国改革取得伟大成就的同时，也产生了一系列问题，即三大关系的恶化：
第一、人与自然关系恶化，突出表现为资源短缺、环境破坏。全国生态环境全面恶化，深圳也不例外。空气污染严重，我昨天爬塘朗山，往山下一看，整个城市笼罩在蓝色的烟雾之中。深圳曾提出，"天更蓝、水更清"，天确实是更蓝了，可惜不是蔚蓝色的天空，而是蓝色的浓雾。这哪里是国际花园城市啊？成为了一个不适宜居住的城市。深圳的空气环境质量达不到国家二级标准，在全国47个环境保护重点城市空气质量排名中，2000年排到了达标城市的倒数第18位，2001年则排到了倒数第6位。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只有8天出现霾天气，八十年代增至58天，而九十年代里霾天气急剧增加到773天，约为20年前的97倍、10年前13倍。2004年深圳出现霾的天气高达175天，打破50年来的历史最高纪录。深圳为治理空气污染，也采取了一些措施，效果如何呢？我举一个例子。就是前两天，12月27日上午11点，我在泥岗路上看到一辆喷着蓝色毒雾的公共汽车，车牌号为粤B73008。司机这么大胆地公然行驶喷毒雾的公共汽车，他所属的车队竟然熟视无睹、放任不管，这反映了环保意识的缺失、环保制度的失效。空气如此，水的状况更令人担扰。对全市9个主要供水水源地的水质进行取样监察的结果，有3个水库的水质属极严重污染的超5级水质。全市305条河中有219条河流受到不同程度的的污染，尤其是流经深圳特区内的9条河流都成了排污沟，所见的河水又黑又臭。深圳的水资源十分短缺，人均占有水资源只有全国平均水平的1/4、广东省平均水平的1/6。土地、能源资源也严重短缺。
第二、人与人关系恶化，突出表现在贫富拉大、犯罪严重、腐败泛滥、道德下降。我没有看到深圳贫富差距的数据，但问题同样存在。深圳犯罪率逐年提高，2002年深圳市法院受理的各类刑事案件6568件，比上年上升了9。1%；2003年深圳市法院受理的各类刑事案件7730件，又比上年上升了25。9%。深圳人缺乏起码起码的公共道德。疾驶而过的中小巴、小汽车经常扔出饮料包装盒；尽管三令五申，泥头车、垃圾车在路上还是边走边漏；环卫所的粪便车为图方便竟将粪便偷倒进河里；在电影院、剧场总有一些人把瓜子吐得满地都是；大梅沙、莲花山等一些公共场所乱扔垃圾已成了顽症；可回收与不可回收垃圾箱形同虚设，没有人当一回事……
第三、人与自我关系恶化，突出表现在精神障碍严重、自杀率趋高。全国有精神病患者1600万，在疾病排名中已超过脑心血管、呼吸系统及恶性肿瘤而跃居首位。每年有28.7万人死于自杀，200万人自杀未遂，即每2分钟自杀9人，其中8人未遂。自杀率是国际平均水平的2.3倍，成为世界上自杀率最高的国家之一。自杀成为我国15至35岁年轻人死亡的第一原因。深圳每年自杀2000人，精神病患者己超过18万人，占城市人口的比例2.5%，比全国精神病患者占人口比例1.2%超出一倍多。深圳中小学生的心理压力高于内地学生，深圳13.2%的中小学生心理有问题。深圳中小学教师的心理问题更严重，据对全市近千名教师的调查中发现，55.9%的教师有轻度以上的心理障碍，15.8%的教师有中度以上的心理障碍。约有20%的民警精神处于正常与分裂之间。各级领导对GDP数、创汇数、招商数十分敏感，对精神障碍数、自杀数，漠不关心。我说过，如果深圳饿死一个人，一定会引起全社会的震惊。党政领导会重视，社会会关注，媒体会报道。政府的救助机构、社会的救济单位以及他的亲戚、朋友、邻居，都会纷纷反省，为什么不伸出援助之手？全社会已达成一种共识，不能容忍一个人因物质贫困而死，发生这种现象是社会的责任、社会的耻辱。然而，一个人因精神痛苦而自杀，不会引起社会的关注，更不会引起领导的重视。深圳每年自杀2000人，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这是以人为本吗？这是和谐社会吗？现在，对物的关注度远远超过对人的关注度。汪洋同志批评的"见物不见人"，可以说已到了十分严重的地步。今天13亿中国人，谁关心人的精神？谁关心人的灵魂？谁关心人的情感？谁还在做人的思想工作？汽车坏了可以去维修，人的精神出了问题有地方"维修"吗？深圳发展到今天，还说没有条件关心人的精神，这说得过去吗？
经济发展、财富增加，伴随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自我关系的恶化是现代文明的通病，则不过表现在我国更为突出、更为严重。
我们能沿着这条道路走下去吗？只抓经济，只抓GDP，其他什么事情都不重要？汪洋同志说的很明确，发展经济只是手段，不是目的。不能为了发展，就无视环保，无视社会进步，更不能无视人的精神。
我国的未来与前途，取决于新转折。上述问题的解决，不是仅仅依靠GDP的增长所能解决的。今天深圳人均GDP超过9000美元，已基本实现了现代化。深圳的未来就是我国的明天，这就是我们所追求的现代化吗？这就是我们心目中的理想社会吗？如果深圳只在追求GDP上下功夫，可以说对我国的未来没有起到榜样的作用，也就当不了排头兵。
以物为本位、以GDP为目标的西方式现代化，是不可持续的。全世界要实现美国式的现代化要20个地球。中国人要像美国人生活需要6个地球。西方现代化是建立在少数国家富裕，多数国家贫穷的基础上的。如果全世界都像美国一样现代化，地球资源、自然环境都承受不了。目前我国北京、上海、深圳等地实现了现代化，广大农村，八亿农民还没有使用现代能源，资源瓶颈已经出现了，生态已经恶化了。如果都实现现代化，八亿农民都过上城里人的生活，这可能吗？这就是当今世界的一个最大悖论，所有国家、所有人都想现代化，然而这种现代化是不可能实现的。人类的出路何在、中国的出路何在？
我国必须走一条新的现代化道路，既是为了中国，也是为了世界。这就要解放思想，实现新的伟大转折。
新转折的方向、目标是什么？
解放思想，首先就要反省，我们闹革命、搞改革、忙发展，究竟是为了什么？《东方红》歌词的一句词："他为人民谋幸福"。那么，今天的中国人幸福吗？我想答案是不幸福。精神障碍如此严重、自杀率这么高，就是证明。为什么经济发展了、收入增加了、生活改善了，还不幸福呢？这就需要反思。应该说，这个问题全世界都没有解决。
英国未来基金会的迈克尔.威尔莫特和威廉.纳尔逊在《复杂的生活》一书中指出："在过去50年里，物质财富的极大丰富并没有使人们增加多少快乐。这是进步的悖论。今天的一代人比以前更富裕、更健康、更安全，享有更多的自由，但他们的生活却似乎更压抑……"。在短短的10年间，英国受"焦虑不安、精神沮丧和神经紧张"折磨的人，从10年前的5%增加到现在的9%，进入了"焦虑社会"。
美国的一位名叫麦克马洪的历史教授花了6年时间写了一本研究幸福的书，他的结论是"你永远不可能幸福"。他坦言他所研究的幸福植根于西方文化和比较富裕的社会。他说："很糟糕，花了6年时间研究幸福的历史，我原以为能找到答案，但是，我没有。"一个国际研究调查组织对25个发达国家的国民进行的一项"你是否每天愉快"的抽样调查表明，60%以上的人已经做不到每天都有愉快的感觉了，其中20%的人明确表示"我每天都不愉快"，还有人强调说："我不知道怎样才能愉快，我就是不愉快。"现在，全世界掀起了一股找幸福热。不丹、泰国、英国、澳大利亚提出了幸福指数。幸福经济学成为一门新兴学科。英国今年选举，以"幸福政治"作为竞选口号。世界研究幸福问题的专家在罗马开会讨论幸福是否可以衡量。我国在杭州也召开了幸福问题的研讨会。
这说明什么？世界开始了对物本位现代化道路的反思。反全球化运动，是因为现代化没有带来平等。提出可持续发展，是因为现代化不能持续。掀起找幸福热，是因为现代化不能带来幸福。所以，我认为，西方开创的现代文明没有解决平等、持续、幸福三大问题。
新转折就是为了实现平等、持续、幸福三大目标，就是为了开创人类的新文明。这不是一次伟大的新转折吗？
我在2004年写的《你的选择与中国的未来》一书中，将全面小康归纳为五大特征：一是经济殷实；二是资源低耗；三是环境清洁；四是社会和谐；五是精神愉悦。全面小康与西方发达国家比较，物质富裕程度不如发达国家，但资源消耗少，环境污染少，社会很和谐，精神很愉悦。除了物质水平一项以外，其余都优于西方现代化。而全面小康的这一弱项，正是换来与地球生态的协调、人类社会的持续，全人类都能实现，不像西方现代化只能供少数人享用，这实际不是缺点，而是优点。全面小康可取代西方现代化，不仅作为中国，而且可成为地球人类共同追求的目标。
全面小康的五大特征，其实质就是在发展经济的同时，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人与人的和谐、人与自我的和谐，物质与精神的和谐。所以，全面小康的高级阶段就是和谐社会。全面小康、和谐社会是中国现代化道路的新选择，也是人类社会可持续发展的新尝试。
我国崛起靠什么，主要的不是靠经济，更不是靠军事，而是靠文化、靠理念。小康的理念、和谐的理念是中国文化、中国文明。小康、和谐的核心理念就是人不要利欲熏心，人的幸福主要的不是物欲的满足，而是来自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自我的和谐，来自正确地对待自我、对待他人、对待自然，来自道德、来自精神、来自胸境、来自心灵、来自平衡。
中国的未来、中国的希望、中国的前途就在于追求物质的同时，找到一条追求精神的道路，使国民在寻求物质享受的快乐和幸福的同时，也从精神的追求中即真诚的亲情、真诚的爱情、真诚的友情、真诚的工作、真诚的服务、真诚的奉献中获得快乐和幸福，从安宁的心灵、健康的体魄、淡泊的生活、关爱的人际、和睦的氛围中获得快乐和幸福。物质享受获得的快乐和幸福往往体现在享用的瞬间，还不能过度，否则有害而无益；而精神享受获得的快乐和幸福却回味无穷、多多益善、有益无害。物质享受获得的快乐和幸福，要耗费资源、损害环境，要争夺、竞争、算计，要忙碌、紧张、妒忌。而精神享受获得的快乐和幸福，却很简单、很轻松、很自然、很安逸、很方便。
总起来说，西方开创的现代文明，是以"物"为中心。把占有物、消费物作为价值目标、价值尺度，积极的成果是经济发展，必须的代价和必然的结果是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自我关系的恶化，人的不平等、不幸福、不持续。
我国探索的人类新文明，是以"人"为中心，追求人与自然的和谐、人与人的和谐、人与自我的和谐，物质与精神的和谐，人性得以发扬，人性得以完善，真正实现人的平等、幸福、持续。
以"人"为中心取代以"物"为中心，不是不要"物"，也不是轻视"物"，而是使"物"的生产、消费、分配走上科学、合理、公平的轨道，即实行清洁生产，不破坏环境；适度消费，不浪费资源；公平分配，不两极分化。
以"人"为中心取代以"物"为中心，就是以人的权利为核心，保障人的生存权、自由权、发展权；以人的需要为宗旨，既关心人的物质需要，还关注人的精神健康；以人的发展为中心，为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创造条件；以人的持续为原则，不允许以任何理由破坏生态。
我国要建设现代文明，又要超越现代文明，就要紧紧抓住一个中心，即以人为中心。"以人为本"、"全面小康"、"和谐社会"就是体现"以人为中心"的新的价值理念、新的价值尺度、新的社会形态，就应产生新的思想、新的理论、新的学说，制定新的方针、新的国策、新的目标，实行新的伟大转折。
需要一场理念的革命解放思想，就是理念革命。目前我国思想界有三股思潮：一是以西方文明为代表的自由主义，主张自由、民主、平等、人权。创造了五百年辉煌的西方文明，肯定有值得学习的地方，但西方文明不能照搬，也照搬不了。二是以儒学为代表的传统文化，能延续五千年的中国传统文化肯定有值得继承的宝贵东西。但我们不能全盘复古，孔子圣贤的教导，不可能解决我国的所有问题。传统文化同样不能照搬。三是传统社会主义，主张回到计划经济、公有制、人民公社、文化大革命的年代。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党迫切需要一面新的理论旗帜来解释改革、指导改革、推进改革。谢韬写了《只有民主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的文章，企图用民主社会主义作为我国改革的理论旗帜，民主社会主义确实有我们借鉴的地方，但我们能照搬民主社会主义吗？这又置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于何地，置领导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中国共 产 党于何地？
党的十七大提出了有关社会主义的一系列新口号、新概念，这是对旧社会主义的反省、新社会主义的探索。但是，究竟什么是社会主义，什么是社会主义的本质，什么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需要得到更为清晰明了的解释。
西方文明的精髓是倡导爱自己。人不爱自己怎么生存、怎么发展？我们过去搞社会主义，就是不允许爱自己，看作是资本主义、修正主义的温床，号召"斗私批修"，"狠斗私字一闪念"。改革开放，就是允许在经济领域爱自己，但在意识形态领域还是不允许，在社会、政治领域更是缺乏制度保障。爱自己，是人性的要求，是构筑现代文明的基石。我们没有理由不允许、不保障、不鼓励爱自己。
传统文化的精髓是倡导爱他人。人爱自己，还需要爱他人。人要生存、发展需要合作，这就不仅要考虑自己，也要想到他人。人的伟大、人的价值、人的意义，恰恰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他人。中国传统文化的核心理念就是以仁爱为核心，由近及远、逐步扩展对他人的爱，从爱父母到爱兄弟、爱朋友、爱众生、爱祖国、爰自然。现代人在利己主义、物质主义的泛滥中集体迷失，传统文化是治疗现代病的一付良药。
社会主义的精髓是倡导爱大家。针对自由竞争必然带来的强者愈强、弱者愈弱，贫富差距、两极分化，马克思主張运用看得见的手，照看社会公共利益。这就是社会主义的核心理念。今天看，在看得见的手的运用上，除了暴力革命，夺取政权，消灭私有，计划经济以外还可有其它选择，但照看社会公共利益的理念是正确的、永恒的。传统社会主义的失败，恰恰在于没有照看好公共利益。我国改革取得的成功和存在的问题，就是公共利益有所改善，但改善得不够。资本主义学习社会主义，在照看公共利益方面，取得了很大进步。这是值得我们深思的。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理念就是爱自己、爱他人、爱大家。这是从5000年的中华文明、500年的西方文明、200年的社会主义运动中提炼出来的，既坚持社会主义，又古为今用、洋为中用，是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
爱自己、爱他人、爱大家具有的逻辑的完整性和严密性、理念的神圣性和正义性，可以成为执政的共 产 党治党、治国的理念，从中引伸出新方针、新政策、新制度：爱自己，就是坚持以人为本、保障人权；爱他人，就是孝敬父母、奉献他人；爱大家，就是维护公共利益、保障公平分配。爱自己、爱他人、爱大家，是"以人为本"、"和谐社会"、"科学发展观"的体现和落实。爱自己、爱他人、爱大家，就实现了平等、幸福、持续，也就实现了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爱自己、爱他人、爱大家也可以成民众修身、齐家的理念，一个人、一个家庭、一个单位做到爱自己、爱他人、爱大家，就一定和谐、幸福。
爱自己、爱他人、爱大家，可以超越阶级、民族、国界，为中国最广大的群众，包括港澳台同胞以及世界上大多数人所认同。这才是真正的社会主义、真正的马克思主义。马克思的理想是解放全人类，所提出的理念不为中国同胞、世界民众所接受，怎么解放全人类？
汪洋同志号召解放思想，强调要有"世界眼光"，这非常重要。这不仅要向"新加坡"、"首尔"叫板，更在于我们所提出的理念，要在人类的文明中进行比较，世界的舞台上接受检验。布什向全世界推广自由、民主、人权理念，其中有值得我们借鉴的地方，但美国的利己主义、物质主义价值观，享乐主义、消费主义的生活方式，世界能学吗？中国能学吗？布什向全世界推广价值观，我们有什么理念能到联合国去讲、到全世界去说？集东西方文化的精粹，既体现物质文明，又弘扬精神文明的"爱自己、爱他人、爱大家"，就可以叫响全世界。
对深圳改革的建议
深圳要当排头兵，就要立足全国、放眼世界，解决我国现代化和世界现代化没有解决的问题。既要学习现代文明、又要超越现代文明。深圳下一步的改革，应在经济、社会、政治、教育、文化、道德领域中全面推进，真正在制度创新上下功夫，不要在漂亮的口号上、对称押韵的词句上做文章。
当然，改革要考虑到国情，实际出发，从易做起，逐步推进。从可操作的层面上，提出以下建议：
第一、建立劳动产权制度
消灭私有制的目的是为了消除剝削。实行公有制是否消除了剝削？过去，公有制是吃大锅饭，干好干坏一个样，那是懒惰的剥削勤快的。实行国有制，国家分走了剩余价值，是国家剥削了员工，这是国家资本主义。国家拿走的剩余价值用之于民，那也是剥削，是多数剥削少数。如果国家拿走的剩余价值用之于少数人，那是借国家之名，少数剥削多数！所以，公有制并没有消灭剥削。实行按要素分配，人力也是一种要素，劳动与资本都应享有剩余价值的分配权，即劳动应拥有股份。可以考虑从国有企业的净资产中划出一定比例，分配给全体员工。现在试行的职工持股计划应全面推行。
第二、赋于工会谈判工资的权利
1991至2005年全国职工工资收入占GDP的比重，从15。3%下降为11%。近30年来民营、外资企业年产值平均增长10%，而职工年工资增长率仅为1-3%。职工与农民收入提高不快，造成内需萎缩严重影响我国经济的健康发展。职工与农民没有代表自己利益的组织，这种制度缺陷使得劳动在与资本、权力的博弈中处于不利地位，这是不公平的市场经济，也是不公正的制度安排。政府应根据经济增长和通货膨胀率提出增加工资的指导意见，由工会代表员工与资方进行协商。这是西方资本主义国家通行的做法，坚持社会主义的中国有什么理由不维护工人阶级的正当权利呢？建议在国有、外资、民营企业中试行。
第三、建立公开、透明的财政分配制度
实行公平分配，照看公共利益，这是社会主义本质的体现，今天成了我国经济、社会、政治的头等大事。民生问题突显，主要的不是发展问题，而是分配问题。国家财政收入达5万亿，深圳财政收入达600亿。对于中央与深圳来说，不是没有钱，而是怎么分配？从1978年到2003年预算内全国财政支出总额增加22倍，而行政管理费支出却增加88倍多。我国公务和行政性开支占全国总支出的比例，是美国的3倍、西欧的6倍、日本的19倍。其中公款吃喝、公款出国、公车消费支出就达9000亿。深圳的情况不得而知。但讲排场、比阔气，花钱大手大脚的现象是存在的。作为政府大楼的市民中心，建筑风格的浮夸、不实，可以说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加上预算超支、建设浪费，是个典型案例。建立公开、透明的财政分配制度势在必行。深圳应对行政性开支进行专项审计，尤其要严格控制公款吃喝、公款出国、公车消费。最有效的办法是向社会公布，接受人大监督。
第四、制定社会保障的远景规划
我国长期以来一直重生产、轻民生，制订了十一个五年计划，全是生产计划，过去以工农业产值为指标，现在改为国民生产总值，就是不制定社会保障规划。我国的财政支出中，社会保障、教育、医疗卫生，只占25%，而美国公民的福利和社会保障，却占75%。不下决心改变这种状况，怎么赢得民众对改革的拥护、对社会主义的信念？深圳应该在"民生净福利指标"基础上，制定社会保障的远景规划，将教育、医疗、卫生、社保、住房、环保等进一步具体化。民生净福利指标仅停留在文教卫生等财政性支出的比例提高，不等于钱一定花在民众头上，是教育局盖大楼，还是办学校？是重点学校锦上添花，还是为民工子弟雪中送炭？制定一个覆盖全社会、惠及全体民众的社会保障规划，作为对民众的承诺，供考核、监督、审议，是政府职能转变的真正举措。
第五、鼓励成立非政府组织
正义是维系社会的底线。没有正义、缺少正义，这个社会就不稳定。一个正义的社会，首先要做到各社会主体都有畅通的利益诉求渠道，占人口绝大多数的人民不能自由地表达自己的意愿，这个社会就无正义可言。我们一直强调党代表人民的利益，作为对党员的教育、对人民的承诺，这句口号有积极意义。但是以此代替制度安排，人民除了党以外不能有代言的组织、代言的渠道，那是违反民主、人权、公平、正义原则的。应该鼓励成立各种非政府组织，既有利于畅通民意，也可成为政府联系民众的渠道。尤其是公益性的组织，还应得到政府的支持。德国有400万公民参加各种环保团体，挪威引入非政府组织作为环保的合作伙伴。社会利益的均衡和公共利益的维护，必须发挥非政府组织的作用。深圳应对社团登记制度进行改革。
第六、发动民众搞循环经济
循环经济是从政策到体制、从经济到社会、从政府到民众、从观念到习惯的巨大系统工程，需要广泛发动群众、社会全面参与。深圳市是全国七个严重缺水城市之一，做了多少节水的宣传，采取了多少节水的措施，民众又有多少节水意识呢？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纽约严重缺水。政府没有选择花费10亿美元新建供水站的方案，而是推广节水型抽水马桶。为鼓励市民更换，市政府拿出2.95亿美元，于1994起推行抽水马桶优惠三年计划。到1997年计划完成时，节水型抽水马桶取代了11万幢建筑内的133万个旧式抽水马桶。结果，每年每栋楼减少了29%的用水，每人每天的用水量从1991年的737升降到了1999年的639升。把节水的措施和理念贯彻到家家户户，效果会非常显著。我家洗菜、淘米的水用来浇花。洗衣服的水，第一遍水放掉，第二遍水用来拖地、冲马桶，第三遍水倒回洗衣机重复使用。一天下来，可节约很多水。发动群众，本是我们的拿手强项。节约、环保就是要放动群众，可我们嫌麻烦，懒得搞。缺水，就上项目，建水库，多痛快；走节约的路，要挖潜改造，要宣传教育，要面对一个个用户，多麻烦。
搞循环经济，垃圾分类是一项基础性工作。深圳被国家建设部定为垃圾分类收集试点城市，全市各大公园、主要街道、机场、车站设置了可回收与不可回收的垃圾箱。但没有向民众宣传，为什么分类、如何分类，结果形同虚设。民众不把垃圾箱放在眼里，也不知道怎么分类，更可笑的是环卫工人竟将分类垃圾混合装运。市内没有垃圾分类中心，也没有专门的垃圾处理厂。闹得最后，垃圾分类是白忙活。看日本是怎么做的？横滨市政府把生活垃圾分成十类，向市民散发了27页纸的手册，详细说明如何区分不同等级的垃圾：比如，女性装唇膏的管子，在扔进垃圾袋之前要用尺量，超过规定的长度，就不能算作"小件垃圾"，而只能作为"大件垃圾"；又比如，若剩下一只长筒袜，可烧掉处理。但如果是一双长筒袜就要作废旧衣物处理了；还比如，男士用的领带在扔掉前，必须"洗干净并晾干"……日本把垃圾分类做到如此精细的地步，实在令人感叹！只有落后的领导，没有落后的群众。循环经济、环境保护，不想搞成花架子，只有走发动群众的路。
第七、实现公共决策民主
现代权力的合法性基础来自公民普遍的、广泛的政治参与。公职人员实行竞争性民选，由公职人员代表民意参于公共事务的决定，这是代议制民主，是一种间接民主。实行广泛的协商民主，凡公民都可对公共事务表达意见，参于公共事务的决定，这是一种直接民主。我国政治改革可以从协商民主起步，即通过建制化的方式和程序让公众参于公共决策。建议政府各部门设立网站，除发布政令外，应开辟专栏，吸收民意、接受投诉。党政负责人可在网上与民众讨论对话。政府可设立网络信息、网络动态、网络建议，收集、反映民意，使网络成为党和政府同民众沟通的平台和桥梁。所有政策、法规、条例、规定出台前都要征求民意，出台后允许批评。其他媒体都应开辟专栏反映来自民众的意见。
第八、试行党内差额选举
我国政治体制的弊端，就是眼睛朝上、向上负责，一人独大、无人制约。为民谋利，对民负责，由于没有制度保障，往往成了一句空话。全部民选，是对针下药的好办法，目前还做不到，但总有一天要实行。党必须完成集权政治向民主政治的有序过渡，可行的办法就是从党内民主起步。经过考核，提两个候选人，发表竞选演讲，然后进行选举，选上的是书记，没选上的当纪委书记。纪委书记就负责监督书记。实行这项改革，并没有改变党管干部、组织考察的现行体制，但等额选举改为差额选举，候选人就必须一个眼睛朝上、一个眼睛朝下，既对上负责、又向下负责，并由纪委书记监督书记，就从制度上改变了一人独大、无人制约的状况。这项改革，深圳可从镇委书记的选举开始，然后到区委书记。中央认可后，可以推行到市委书记、省委书记，直至总书记。越南从基层到中央实行差额选举己取得了成功经验，值得我们借鉴。
第九，建立情感护理网络
在激烈竞争的当今社会，在工作、生活、学习、恋爱、婚姻中，人们会遇到矛盾、冲突、困难、挫折，自然会发生情感困惑、情绪波动、精神痛苦。这是最需要关心的时候，也是做人的思想工作的时候。精神健康工作，分三个方面：精神病医治、心理障碍治疗、情感困惑排解。前两项工作是医生和心理咨询师做的，这两支专业队伍需要加快培养。但仅仅依靠专业队伍是不能解决广大民众的精神、情感问题的。所以，我建议设立广泛的情感护理网络，当民众精神、情感发生困惑时，能及时得到倾诉、排解。称"情感护理"，不叫心理咨询，是考虑到：心理咨询只有专业工作者才能做，而情感护理可招聘志愿工作者经过专业培训上岗，有利于调动社会各方面的资源。采取情护理方式，容易被现代人所接受。情感护理工作做好了，不仅能减少精神障碍和自杀犯罪，而且还有助于道德素养的提高、行为方式的改善。这是精神文明建设的-个很好的切入点。根据我的建议，浙江省金华市、北京燕京华侨大学、深圳市农产品股份公司相继建立了情感交流中心，取得了初步成效。金华市情感护理中心成立以来，接听了电话数千人次，成功避免了两起报复杀人与自杀的事件。实践表明，对疏导、抚慰民众的情感、维护社会安定、构建和谐社会起了积极的作用。
建议深圳设立情感护理中心，推动覆盖全市的情感护理网络的建设：
1、报刊设立情感护理专栏，电台设立情感护理热线，电视台设立情感护理专题。
2、设立情感护理电脑网站和开设情感护理电话热线。
3、卫生、教育、民政、公安等部门，各区政府以及工会、妇联、共青团设置专人负责情感护理工作。
4、街道、社区、学校、企业设立情感护理站、情感护理部、情感护理人员。
5、收集、汇总、交流精神健康方面的信息，组织对深圳精神健康方面的抽样调查。
6、研究精神健康存在的突出问题和解决办法。
7、开展情感护理的宣传教育，负责情感护理人员的培训。
8、统计、监督全市的精神疾病患病率和自杀率。
总之，要做到凡是有人群的地方，就有情感护理。我们的社会才是和谐的、温馨的、愉悦的、幸福的。
第十，推进教育改革。
教给学生做人的道理和思维的能力，是教育的目的和功能。而我国现行教育怡怡不重视做人的教育，也不注重思维能力的培养。教给学生的是为应付考试、今后无用、必将遗忘的公式方程、解题技巧、标准答案、概念原理一类的死知识。应试教育是把亿万学生放在一个模子里挤压，用以淘汰、筛选学生，结果是损毁学生的健康、摧残学生的心灵、扭曲学生的人格、打击学生的信心、误导学生的追求。以牺牲德育、体育、美育、智育为代价，将少数幸运者送上大学，结果又如何呢？对当今大学生非议之多、评价之低恐怕是中国有文人以来所没有的。2003年毕业的大学生有50%找不到工作，现在则有60%，200多万大学生失业。原因是结构不合理，大学生素质差。将亿万学生、家长、老师搞得心绞力粹，支付了巨大代价的教育，收获的却是这种结果，还不思改革吗？对得起学生、家长、老师吗？对得起国家、社会吗？我国教育既不是西方式教育，西方注重启发教育、重视综合素质；又不是传统教育，传统教育注重人格培养。我国教育以分数为第一，又不以分数为标准，实行城市入取分低、农村入取分高的政策，还不如科举以文取人。我国教育既不是资本主义教育，又不是封建教育，更不是社会主义教育，实在是误国、误民、误人子第的教育。虽然受到的批评越来越多，却在应试教育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理由是高考指挥捧不改变，素质教育就无法推进。然而，深圳就涌现出了不少素质教育搞得好的学校，比如推行个性化教育的翠竹小学、重视德育教育的向西小学、探索实践中学习的滨河中学等等。实践证明，素质教育搞得好，考试成绩也很好。关键在于校长、老师的教育理念对和本人的素质好。深圳有小学、中学、大学、职业学校，有条件推进教育改革，为全国做示范。首先把素质教育搞得好的老师提拔当校长，把素质教育搞得好的校长提拔当教育局长。有教育改革理念的人，会千方百计摸索、推进改革，而没有教育改革理念的人，总在为不改革找理由。当然，其他领城也是如此。
第十一，推进文化改革。
如今文化立省、文化强市，成了时髦口号。怎么"立"、如何"强"呢？就捉摸什文化最赚钱，什么产业能增加GDP。在物本位的时代，只有赚钱才是有意义的，文化也物化了。我不反对既能赚钱，又有益于社会的文化产业。但是把赚钱作为文化的核心，把文化立省、立市看作是赚钱的买卖，实在是亵渎了文化。文化的核心是价值理念，我们要讨论的是树立什么理念，才能立、才能强？
当年深圳就是靠理念起家的，一个字就是闯。土地制度、住房制度、股份制、股票市场、产权转让、引进外资、社会保险制度等等一系列改革都走在全国的前面。蛇口提出的"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的口号响遍全国。在政治为本位向物质为本位的第一次伟大转折中，深圳当了全国的排头兵。今天，要实行从物本位向人本位的第二次伟大转折，深圳如果还要当排头兵，也是要靠理念。
创新。这是深圳的看家本领。但今天的深圳，已没有闯劲了。除了人均GDP是全国第一以外，在制度创新上没有新作为。深圳要当排头兵，就要敢为天下先。在全国改革停滞不前的情况下，深圳就要敢迈第一步。只要对国家有利、民众有利，就可以做，就可以试。
人本。深圳在修路、盖楼、绿化、市容上下了很大功夫，越来越漂亮，有目共睹。但深圳是人本位的城巿吗？还是官本位、钱本位呢？我的一个朋友盖了一座楼，面对八个部门，就拿一线检查和递交文件来说，不送钱就没完没了，一给钱就立即放行。对于这种状况，他无限感叹，又无可奈何！腐败泛滥之广、之烈，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至于不为人着想的例子俯拾即是。到深圳机场接人，什么航空公司在A楼，什么航空公司在B褛，没有标志。深圳福田保税区，进出海关，两个门楼一模一样，也没有进出的标志。为了让货车不走北环路，修了南坪快速，但竟让货车借道华侨城的侨香路，使我们的社区成了污染、噪音的重灾区。……人本，就是要对人负责，体现对人的关怀，站在服务对像的立场上考虑处事。深圳有什么理由不朝这方向努力呢？
和谐。西方式现代化的"中轴原理"是效益，效益是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结构的核心。政府讲效益、企业讲效益、百姓讲效益。政治为效益、经济为效益、社会为效益、文化为效益。以物质占有作为目标、作为时尚、作为荣耀。必须的代价和必然的结果是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自我关系的恶化。而全面小康的"中轴原理"是和谐，和谐是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结构的核心。和谐是目标。追求政治和谐、经济和谐、社会和谐、文化和谐，人与自然的和谐、人与人的和谐、人与自我的和谐，物质与精神的和谐。和谐成为统帅经济、社会、政治、文化的核心理念。深圳应该成为创建和谐社会的榜样和模范。
幸福。人的本性是追求幸福，人类的历史就是追求幸福的历史。今天，我们搞改革、图发展也都是为了人的幸福。然而什么是幸福？认为抓好经济建设，老百姓一定会快乐；以为口袋里的钱多了，一定会幸福，以致为了发展而不顾一切、为了挣钱而不择手段，都步入了误区。幸福来自三个层面，一是重大的物质需求的满足会带来幸福感，这是物质层面；二是来自人际关系的友谊、爱情、尊重、信任、关爱也会使人幸福，这是情感层面；三是未来的信仰、自我价值的实现、人生意义的追求，更使人幸福，这是精神层面。能实现永恒就是最幸福的，思想家、艺术家、科学家为人类作出的贡献是永恒的，他们是最幸福的。一个平凡人，能够服务社会、奉献他人，给别人带来快乐、愉悦、幸福，也是最幸福的。而财富、权力带来的幸福是短暂的，情感、精神带来的幸福才是长久的、持续的、永恒的。运用财富、权力的影响力来造福社会、造福民众，也会获得真正的持久的幸福。深圳要以构筑这三个层面的幸福为目标。
第十二，指标体系的改革以人本为价值理念，平等、幸福、持续为三大要求，经济殷实、物质低耗、环境清洁、社会和谐、精神愉悦为五大目标，制定新的指标体系。
经济殷实：人均绿色国内生产总值、人均可支配收入、恩格尔系数；
物质低耗：单位绿色国内生产总值能耗、单位绿色国内生产总值用水量；
环境清洁：废物回收处理率、绿化覆盖率、空气环境质量、生活垃圾无害化处理率、生活污水处理率、工业废水排放达标率、饮用水源水质达标率；
社会和谐：基尼系数、人均居住面积、每万人拥有医生数、全社会教育支出占GDP比重、社会保险综合参保率、每万人心理医生数、最低工资标准、就业率、每万人刑事案件立案数、群体性事件发生数、每十万人批准登记社团数；
精神愉悦：自杀率、精神障碍率。
发动一场新的思想大讨论第一次大转折，开展了实践是检验真理唯一标准的大讨论，冲破了两个凡是的束缚，迎来了改革开放。为第二次转折开路，我建议以"爱自己、爱他人、爱大家"为题进行一场大讨论。
为什么要爱自己，怎么才是爱自己？为什么要爱他人，怎么才是爱他人？为什么要爱大家，怎么才是爱大家？学生、教师、公务员、工人、学者、售货员、医生、护士、企业家都可以发表意见，家庭、社区、企业、政府部门都可以组织讨论。从道德观念、价值理念的讨论入手，最后落实到行为规范、制度建设。民众自愿参与，公务员组织参加。政府各部门要公示，怎么从行动、制度上落实"爱自己、爱他人、爱大家"。这是贯彻落实以人为本、和谐社会、科学发展观的动员令，是创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进军号，是建设幸福人生、幸福家庭、幸福企业、幸福社会、幸福国家的启蒙课。这场讨论组织得好，是可以打动人心、开启心智、更新观念、提高认识、觉悟人生的，从而带来价值理念的升华、社会风气的好转，为推进经济、社会、政治、文化、教育等领域的全面改革和制度创新打下坚实的思想基础。
这场新转折意义巨大，不仅是为了中国，也是为了世界。一个深圳可以撬起一个中国，一个中国可以撬起整个世界。为这场新转折贡献力量，具有永恒的价值。我们还有什么东西放不下，还有什么理由不敢闯？
作者系原深圳市体改委主任、现深圳市新世纪文明研究会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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