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山西新闻网 山西日报 进入论坛手机读报
制图/王静
人民艺术家张万一同志诞辰90周年之际,山西省文化厅、山西省戏剧研究所为张万一同志举办了“纪念张万一同志诞辰九十周年暨《张万一剧文集》出版座谈会”。张万一同志虽已故去13个年头,但他创作改编的许多剧作仍活跃在今天的戏曲舞台上,影响着一代又一代观众。如今,在山西省委宣传部、山西省文化厅、山西省戏剧研究所的大力支持下,《张万一剧文集》出版面世。该文集精选了作者从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到改革开放以来各个不同历史时期的戏剧作品32部以及其它形式的文艺作品,这是张万一同志半个多世纪以来的代表作。
《张万一剧文集》的出版发行在山西省老中青三代戏剧工作者中引起很大反响。
――编 者
翟凤仙(省戏剧研究所离休干部): 今年是我的老伴儿张万一同志的90诞辰。在省委宣传部、省文化厅的支持和关怀下,《张万一剧文集》得以出版面世。今天,老伴儿生前所在单位,山西省戏剧研究所为纪念他的90诞辰暨《张万一剧文集》的出版,特意举办了这个座谈会。作为张万一的老伴儿,我非常激动。在这里,我代表已故去13年的张万一同志以及我的子女向在座的各位领导、老同事、老朋友和尊贵的来宾表示深深地感谢。
张建军(省文化厅副厅长): 我们今天在这里隆重纪念张万一同志诞辰90周年,其目的就在于缅怀他的历史功绩,探寻他艺术创作的特色,继承发展他的崇高品格,以促进我省戏剧创作,以及文化事业的发展。
大家知道,张万一同志是在毛泽东同志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精神指引下成长起来的艺术家,他的每一部作品无不是在“讲话”精神指导下创作而成的,这其中给我们留下深刻印象的有很多,比如《小二黑结婚》《王贵与李香香》《改变旧作风》等优秀作品,尤其是根据赵树理同志同名小说改编的大型现代戏《小二黑结婚》,不仅在太行山区家喻户晓,有口皆碑,还获得了当时的鲁迅文艺奖,用我们现在的话说,那可是一部大奖。就是创作在上世纪40年代的《小二黑结婚》《王贵与李香香》等作品一直到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依然在我省的襄垣、武乡一带的农村上演。据不完全统计,《小二黑结婚》的演出场次已经达到了7000多场次,这对一部戏来说已经可以算是天文数字了。
全国解放以后,张万一同志从太行农村到了城市,但他的创作依然保留了鲜明的乡土气息,现代戏《结婚》《漳河湾》《满院生辉》《为了61个阶级兄弟》《尹灵芝》和歌剧《哑姑泉》,晋剧《打金枝》,上党戏《灵堂计》等作品,以其朴实无华、通俗易懂的创作风格,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其中歌剧《哑姑泉》成为山西剧坛一个里程碑式的作品。我们说张万一同志是山药蛋派戏曲代表人物一点也不过分。
李玉明(原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三晋文化研究会会长): 我们曾经同住在坊山府,是邻居,天天和张万一同志见面。张万一性格开朗,语言优美,从我认识他就在拍戏,一生都在拍戏。有句俗话叫: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个张万一在文化界的艺术创作方面是很到位的,有着珍贵的精神财富,我曾经看过《哑姑泉》《老八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今天,我们召开他文集的首发式和纪念他的90诞辰,我觉得非常有意义。今天来了这么多的文化界的名人、前辈和著名表演艺术家们,我很感动。今天我们这些人啊,不光是张万一在山西有影响,各位表演艺术家和文艺创作家们在当时都是具有影响的,所以今天我就特别高兴。你们这些表演艺术家都是我的老师,我看你们表演戏剧,就学到了很多东西。创作意识、创作文化、创作道德,这个可以说培养了一代又一代的人,这是非常好的。
胡正(省作协名誉主席、原省作协党组书记、人民作家):张万一同志是一位著名的剧作家,也是一位老同志,老朋友。我们和他在一块儿相处,感到他性格开朗,为人很正直、和善、非常可亲可敬,是一位很好的同志。今天来参加这个会,表示对他的怀念,同时表示对做出贡献的同志的敬意。要出这一套书不容易啊,我早就听说出这套书从策划、筹备,花了不少的精力,当然也感谢出这套书时其他同志的支持,我今天非常高兴你们给后人留下了这么一份非常珍贵的精神财富。
张万一同志是晋东南人,抗战开始以后,就在晋东南抗日根据地工作,写了大量的剧本,也改编了不少剧本,著名的就是刚才同志们讲的赵树理的小说《小二黑结婚》,张万一同志当时的时代感非常强,他立志服务于时代,服务于群众,他的创作非常接近生活,接近人民群众,他的语言非常朴素,生活气息非常浓厚。上世纪50年代,他最著名的剧作就是《哑姑泉》。《哑姑泉》描写了一位非常可敬的,助人为乐的,有牺牲精神的姑娘,是取材于运城的一个民间传说,这个戏在当时拍出来以后,不但在我们山西有很大的影响,而且风靡全国,在全国到处演出,成为我们全国当时歌剧里面、歌舞剧里面最好的一个剧本。
当时演出的,现在在座的仍然还有《哑姑泉》的主角,我们看了以后非常激动,非常高兴,这部剧给我们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张万一同志的剧作,给我们留下了很多宝贵的精神财富,我们一定要缅怀张万一同志,学习他、纪念他。
寒 声(人民艺术家): 我跟张万一同志一块儿工作了好多年,从太行山到进了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住在一个单位,一个团里,张万一同志总的说他这个戏剧创作是通俗创作,走轻松路线的通俗创作,他是一面旗手,他不只是展现在太行山,也展现在山西和全国。
刚才大家都介绍了他的作品,我简单说一下他这么一个人才,是怎么样产生的?他从1938年就开始写戏,那时候我们都是年轻人,都是从农村来的,当时有两个人对我们扶持很大,一个是赵树理,《小二黑结婚》是赵树理亲自主持的典礼,另一个是阮章竞,全国有名的戏剧家,就是《赤叶河》的作者。
张万一同志不仅写戏剧,也写歌剧,我们那个《结婚》在太原写完编成以后,一年零三个月,所以这个东西路子走的对,戏剧发展必须路子走对,路子走对了才能出好作品。
刘 江(原省委宣传部副部长): 张万一同志生前我们都叫他张老万,这是文艺界的同志们对他的一种爱称。今天到会的有老一代的艺术家,还有好多是文艺界的老同志、老领导。就从这一点也能反映一个问题,说明好多同志和张老万同志的感情深厚,刚才寒声同志给大家介绍了张万一同志的生平和他作为人民艺术家所走过的一条不寻常的道路,肺腑之言呀!
我感到张万一同志给我们留下的最深的记忆就是他的人品,我们文化界的同志们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张老万这个同志,从他的个性、人品、创作,都综合地反映了“人民艺术家”这五个字,我对这一点是深有感触的。人品应该是我们做人的一个态度,也是我们搞艺术的一个态度。
张老万同志不仅是个剧作家,他还是一个表演艺术家,大概除了寒声同志和我,不一定有人知道张万一同志还是个演员,他演农民,演得形似、神似。上世纪40年代开始的时候,《小二黑结婚》《白毛女》《赤叶河》等等,张万一同志都参加过演出。
今天的会议,具有历史意义,也更具有现实意义,就是应该把张老万同志这样一个人民艺术家,他所生长、战斗的那个时代,所反映的那种精神,那种思维,那种和人民的感情,我觉得应该通通地讲出来。要是从艺术上,去写农民,反映农民生活,学学我们老一辈的艺术家,如何来和农民结合,如何来深入农村,没有这一点写不出农民来。
李锐锋(省新闻出版局局长): 我们家和张老一家是老乡、老邻居。从小我和他的四个儿子大毛、二毛、三毛、四毛都在一块儿玩,现在看到文集出版感到非常亲切,特别是看到里面的照片,老奶奶的照片,特别亲切。刚才老前辈们说的那些戏我都看过,而且还不止一次地看过,《哑姑泉》《赤叶河》《老八路》看过多次,印象非常深刻。
当时太小,不知道什么是伟大的剧作家,只知道张老是一个很慈祥的长辈,张伯伯对我们小一辈的教育,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几年,又经常看张老的三儿子三毛写的戏,《油澄澄开花》我看了多少次,我想不到三毛传承了张老的戏剧创作,并且发扬光大了。前两天又一口气看了他写的电视剧《狼毒花》真是感慨颇多呀!
成葆德(省政协学习委员会副主任): 张万一同志是中国革命斗争中优秀的艺术家代表,也是我们党培养的优秀人民艺术家的一个代表。当年他创作的《小二黑结婚》《王贵与李香香》《赤叶河》等一批优秀剧目至今还能活跃在舞台,他是做了很大贡献的。我举个例子:
上世纪80年代,日本有个研究赵树理的女孩子,叫做板田加由子,她从赵树理的家乡回来后跟我说:在赵树理家乡读赵树理小说的人,没有看赵树理戏的人多,许多人都是通过看赵树理的戏了解赵树理的。她做了半个月的调查,给了我这么一个结论。这个结论引起了我的思考。
通过这件事,能够看到张万一同志的艺术成就和影响有多深远。我刚才和胡正老师咬耳朵说我们文化界在很多方面的宣传力度不够大,我们得承认这一点。
胡正老师说:做剧作家某种程度上比写小说要难。几年前北京有个张东信老先生也说过:在所有的艺术形式中,舞台剧最难写。从这方面看,张万一先生所达到的艺术高峰啊,永远值得我们敬仰。
我们今天缅怀张万一先生,结合我们当前面临的形势,我觉得有特别重要的现实意义,如何培养一大批像张万一先生以及张晓亚同志这样的剧作家来繁荣我们的戏剧文化,这一点显得非常重要。我衷心地希望热爱山西戏曲文化的人,都来为培养山西的戏曲人才做努力,为弘扬我们山西革命根据地的传统文化做努力,我们一定要努力培养一支有我们山西地方特色的,像张万一父子那样的优秀的人民艺术家队伍而努力。
郭士星(原省文化厅副厅长): 张万一同志是我非常尊敬的一位老艺术家,他的作品和人品给我的印象非常深刻,而且可以说对我一生的影响是很大的,概括地说张万一先生在积极探索上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有三点:
第一,他始终坚持为人民服务的方向,和从生活出发的原则,他的作品题材、主题、人物、故事情节都是从生活中提炼出来的,写的是人民大众的生活,刻画的是人民大众所熟悉的人物,不管哪一部作品他都决不离开生活,胡编乱造。有一种高尚的社会责任感,和严谨的创作态度。
第二,始终坚持民主化、大众化、通俗化的创作理念和艺术风格,尤其是在语言的运用上,通俗易懂、妙趣横生、新鲜活泼、生动感人,完全是民主化、大众化的风格。他写的既像民歌、民谣,又像是古典诗词,既通俗又典雅,雅俗共赏,功底很深,这个功夫是多年磨练出来的,是他勤奋读书,加上生活实践、艺术实践,逐步磨练出来的,可不是一朝一夕得来的。第三,他的作品符合表演艺术的规格和要求,适合于舞台演出,适合于演员表演,他的作品写出来以后演员愿意演,上演的比较好,因为他懂得舞台艺术,他既当过导演,又当过演员,懂得该怎么写,他写剧本的时候就想到演员怎么演,怎么唱,我觉得这个功夫也是很难得的,也是非常值得我们学习的。
赵二湖(省民间工艺美术家协会主席): 我父亲赵树理是1943年5月份写出的《小二黑结婚》这个小说,6月份出版物出来。当年9月份,张万一叔叔就把它写成了本子,就已经演出了。当年在晋东南地区演出《小二黑结婚》的各种、各县秧歌就达到了五六十个团,在1943年的时候,不像现在媒体这么丰富,传播很困难,老百姓都没有文化,后来我就想这个老百姓看书能看多少本?有几个人识字啊?赵树理之所以那么快就人人都知道了,和张叔叔改编的这个剧本是有很大关系的。所以我们两家和他们两人我觉得真是有一种血肉联系,没有张叔叔,赵树理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在根据地,家喻户晓,《小二黑结婚》能变成老百姓人人皆知的一个故事,我觉得不是那么容易的。去年的时候,我又到了武乡。《小二黑结婚》当地老百姓还都是记忆犹新的,所以我在这里对张万一叔叔表示特别怀念。
我从小一直在北京上学,我并不认识张万一叔叔,小的时候不知道作家但知道作品,我们小时候看两部童话剧,一个叫《马兰花》,一个叫《哑姑泉》,这是上世纪50年代的儿童人人皆知的这么两部戏,所以张万一叔叔这个《哑姑泉》当时在全国就已经成为少年儿童心目中一个优美的童话故事了。
韩玉峰(原省文联党组副书记、常务副主席): 我编过张万一同志的书,1991年的时候在省委、省政府支持下编了一套《山西文艺家丛书》,一共十种,其中就有张万一同志一本,这一本书叫做《张万一剧作选》,这本书一共收集张万一同志的剧本十四个,比我们现在看到的《张万一剧文集》里头的作品要少的多。
张万一同志的剧本是给谁写的呢?当年他给武乡光明剧团写,给襄垣秧歌剧团写。后来他给一些业余剧团写,在文革期间他在陵川下乡,就给当地的业余剧团写了两部戏,一部叫《护粮记》,一部叫《风展红旗》。纪念抗日战争胜利十周年的时候给武乡戏校写了部戏,叫《女兵传奇》。所以他不仅为剧团写戏,而且为业余剧团写戏,为戏校写戏。说明只要哪个剧团能演出的话,他这大剧作家也是无偿提供的。
他以什么形式写戏?张万一同志也改编传统戏,但是很少,有新的历史剧也很少,大部分都是现代戏,而张万一同志的现代戏大部分是秧歌剧,所以这里面给我们提供了很大的思考空间,为什么张万一唯独喜欢写秧歌剧?我觉得就是因为秧歌剧老百姓最欢迎,群众最喜欢,最能够体现大众化、民族化的风格。
张万一同志和文学结合非常紧密,张万一有三部剧是他改编自文学作品的,如张万一的代表作《小二黑结婚》改编自赵树理的小说;《结婚》改编自马烽的作品;《王贵与李香香》改编自李季的长诗。所以说张万一同志特别注意以文学作品改编戏剧作品,这一点也是他创作上的一个优势和长处。马烽同志经常说写农民,为农民来写,写大众化、民族化的风格。而张万一的戏剧恰恰就符合这样风格的。所以我感觉张万一同志的确是山西戏剧的一面旗帜,尤其是体现了山药蛋艺术风格的一面旗帜。
王东满(省作家书画研究院院长、一级作家): 张万一是我的老师,又是我的老邻居,还是我的老领导,更是我的老同志。《张万一剧文集》从开始酝酿,翟凤仙大姐就找我。她以七八十岁的高龄,从收集稿子到编稿子、校对做了大量的工作。
我对张万一老师人品特别敬重,因为多少年前我写过一篇《老万之风》的文章,其中有两点,一是老万这个人平生不藏人善,就是说他一辈子都在记别人的好处,从不嫉妒别人,不那么小家子气,这是很不容易做到的。
另外是淡薄名利,在这个时代我们说淡薄名利好像就有点不合时宜。现在很多人为了名利发疯发狂,但是张万一同志一生淡薄名利,如果我们能从中悟到一些什么东西,我们就能学到一点东西。
张文秀(省歌舞剧院作曲家): “春蚕丝尽成老蛹,留得丝绸与人穿”,这是《哑姑泉》里甜姑的一句唱词。我觉得这句唱词很真实地概括了张万一同志的一生。我和张万一同志相处是在1958年,他任省实验剧院副院长兼省歌舞团副团长,身为音乐工作者,我们同张万一同志一起创作了不少剧目,他先后创作的许多剧目都引起很大反响。尤其是《哑姑泉》,田汉同志观后非常激动地赋诗以赞。不久,香港城市交响乐团也把这个剧目改编成音乐剧《甜姑》在香港演出。
和万一同志在一起时间长了,了解也更深了。他很早就参加了革命,他凭着勤奋好学的劲头,对古今中外的文学作品进行了深入地学习和探讨,他长期生活扎根在广大群众中,生活为他提供了无穷无尽的资源。
后来有评论家说,张万一同志具有坚定的政治方向,扎实的生活基础,严谨的创作态度,高超的创作水平。我想这几句话从创作方面概括了张万一同志的一生。
筱桂琴(晋剧表演艺术家): 1986年我演《别妻》,就找老万,我说《别妻》这个剧本不行,你给我改改吧。老万当下就说:你说吧,你说咋改我就咋改。一点架子都没有。我就简单说了一下我的想法。他说你等信儿吧。没几天他就拄着拐杖给我送来了。他走后,我按他改的本子写唱腔,我把唱腔都写完后去找老万。
他说这可不行,你这样唱可不行,这个血泪沾双眼啊,就是得用苦相思的这个情感来唱,你这样唱不行。他就给我唱,他不但会写剧本,他还会唱,他就给我唱这个血泪沾双眼,有苦相思的那个节拍,这都是老万教我唱的。这个戏在西安汇演,当时西安电台就找我要我去电台讲话,问你这个戏改得这么好,谁给写的本子?当时我就说这个剧作家是张万一。回来以后我们这个戏就得了好几个奖,第一个奖是剧本好;第二个奖是唱腔、音乐,还有两个演员也得了奖,都是一等奖。就是通过这个改剧本,觉得老万太了不起了,真是一个人民艺术家。
王 辉(省戏剧研究所所长): 山西是戏曲资源的大省,无论是戏曲剧种的拥有量还是戏曲从业人员的人数,均在全国各省市区的排列中名列前茅,但山西也是戏剧文学创作的小省,戏剧创作缺乏雄厚的基础和传统,与文学上的“晋军”相比,影响力和著名作品的数量均令人汗颜。正因如此,我们对领军山西戏剧创作长达半个世纪、略显得有些孤军作战的张万一先生,才格外地珍视与重视。因此,当三卷本印制精美的《张万一剧文集》放置在我们眼前的时候,我们才觉得格外的兴奋与激动。而我们之所以提出“山西剧作第一人”这样的判断和概念,一是基于张万一先生持久性不间断的独立创作――不是以领导的身份而是以完全的剧作家的身份;二是基于张万一先生在曲词上的突出贡献――深植于黄土高原文化厚土中的道白和曲词,既继承了传统文辞又吸收了民间口语的风格,在当代山西剧坛上是罕见的。如果说我们对文学上的“山药蛋派”给予了足够多的重视和评价的话,那么也可以说,从1949年以来的山西文化艺术界,对张万一先生,以及以他为代表的三晋剧坛的关注是不够的,对他们的研究和宣传当然也是不够深入的。
在我的记忆中,歌舞剧《哑姑泉》和晋剧《三上桃峰》是几十年来我省创作演出的在全国剧坛上具有较大影响的剧目。记得在上世纪80年代,有一套介绍朱光潜、李泽厚、高尔泰等人美学思想的系列丛书,其中一本就引用了《哑姑泉》中的唱词,认为这是当代中国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文艺美学创作观的折射。我也仔细地拜读了这段唱词,其比兴的生动精确,描写的细腻传神,确实令人叹为观止。就从这一点上,我们就应该对张万一先生的剧作认真地研究与学习。
张燕玲(省戏剧研究所党支部书记): 《张万一剧文集》出版面世以来,为表达对家乡的怀念,对曾经工作过的晋东南地区人民的怀念,张万一先生的老伴儿、我们戏研所的离休干部翟凤仙老师提出要把《张万一剧文集》送到原晋东南地区的有关单位和个人,我们戏研所领导十分支持她的想法,当时由我陪同翟凤仙老师和他的两个儿子张晓捷、张晓笛前往。短短的4天时间,活动非常圆满,我本人也受到了一次教育。
大家说,戏研所和张万一先生的家属组织的这次赠书活动是一次善举、义举。
我们也感到这次活动确实是对我省老一辈戏剧工作者献身艺术精神的缅怀,是对我省传统文化的一次弘扬,同时,也是戏剧工作的一次传承。
大家说,是张万一的剧本让我们的剧团得以生存,使我们的秧歌戏得以发展,使我们的戏剧事业得以传承,襄垣秧歌和武乡秧歌同属戏曲类秧歌,分别成功申报为我省第一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也统称襄武秧歌。据参会的老人们回忆,“襄武秧歌”也是张万一先生的提法,为此武乡人很不理解,他们认为应该把武乡放在前面,张万一先生说:那不又成了武襄(乡)秧歌了?
我们在这次活动中还有最大的感触是张万一先生的确是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大家都说他谦虚、平和,哪怕是对小字辈也总是笑眯眯的。他扎根于人民群众,即便是在陵川下放劳动时,还创作了上党梆子《护粮记》,并帮助村里排演现代戏《红灯记》。腿脚不方便的老房东得知赠书活动,还特意赶到晋城看望翟老师。
张艳琴(省戏剧研究所助理研究员): 张万一先生作为一个从人民大众中走出来的剧作家,他的作品贴近生活,走进民众,上演率极高。这和他所运用的语言是分不开的。他的创作语言朴实清新,但又不失古典诗词的清丽精工。如果说,在古代戏剧创作鼎盛的明清时期,古人以“本色”“文采”来论剧,那么我们今天不妨借鉴一下,张万一先生的文字堪称“本色”,但他也引经据典,不失“文采”。这就形成了“雅俗共赏,本色当行”的创作风格。
“本色当行”还体现在,作者大量地使用方言、俗语、谚语、成语,这些语言清新质朴,通俗自然,明白如话,“不工而工”,适合于舞台演出,易为广大群众所接受。如《结婚》中“区上讨论把富根栽,引水灌溉把渠开,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幸福不会从天上来……”“探探黄河深万丈,探探人心难测量”等等这样的“本色”语不胜枚举。可以说“……言言曲尽人情,字字当行本色”,这种语言风格反映了他“从人民中来,到人民中去”的创作思想,并以其独有的艺术特色及迷人的艺术魅力,形成了独特的创作风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