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特罗与多名文学作家结下不解之缘

　　卡斯特罗与多名文学作家结下不解之缘

　　一个时代

　　撰稿·恺 蒂

　　法国作家罗布-格里耶去世，古巴领袖卡斯特罗正式退休，让人觉得一个时代结束了。其实这两位风马牛不相及，也很难牵强附会把他俩写进一篇文章里，但历史偏偏把他们的新闻安排在同一天。

　　80年代，各种西方文艺思潮和流派涌进中国，百家争鸣。马尔克斯1982年获诺贝尔文学奖，克洛德·西蒙1985年也获诺贝尔文学奖，拉美的魔幻现实主义和法国的新小说都是我们崇拜的偶像。当时狂读他们的作品，一边读，一边啧啧称赞，你看看，你看看，人家这小说是怎么写的，怎么居然有这种写法！马尔克斯，博尔赫斯，罗布-格里耶，克洛德·西蒙，娜塔丽·萨洛特，我们拼命用西班牙语腔用法语腔来练习说他们的名字，唯恐不正宗。读《百年孤独》，读《人子》，读《弗兰德公路》，读《橡皮》，《窥视者》，吃饭时读，睡觉前读，在阶梯教室上大课时偷偷在下面读，什么文学理论文学史，都不重要了，居然觉得和偷读金庸感觉差不多，也能被紧紧吸引，或至少确信自己被紧紧吸引。当时，《去年在马里安巴》读到的是有着许多剧照的剧本，出国后就忙不迭地把电影找来看，就差烧香上供了。电影看完后，突然觉得还不如在复旦读剧本看剧照时那么尽兴，对这部所谓新浪潮与新小说的完美结合品，突然想用故弄玄虚四个字来形容。

　　新小说派的作品确实不容易读懂，罗布-格里耶也承认，并对他作品的“难懂”做过很中肯易懂的解释。他曾说，他的作品之所以难懂，是因为他觉得世界难懂，有的作家自己理解世界，所以就用写作帮助读者来理解世界，例如巴尔扎克。有些作家写作是因为自己就不理解这个世界，例如他。所以，有读者问罗布-格里耶他的作品说了些什么，因为读不懂，他总是回答：我也不懂。

　　懂与不懂，没人能否认文学的力量，与著名作家交朋友，不仅是风雅，更是公关。卡斯特罗就明白这一点。卡翁充满传奇色彩和个人魅力，英俊自信，一部大胡子一套绿军装是他的标志。他的魅力如同磁铁，被他吸引的作家一大把，最著名的当数英国作家格林和我们当年狂读的马尔克斯。

　　50年代，格林出版小说《哈瓦那特派员》，之后不久，美国取消对古巴的军事援助，巴蒂斯塔逃亡，卡斯特罗取得政权，古巴从美国的附庸变成眼中钉肉中刺，也成了格林最喜欢的国家之一。五六十年代，格林多次去古巴，起先是为《哈瓦纳特派员》的电影做研究，挑外景，后来是为各种报纸做采访。他写了许多支持古巴的文章，被卡翁视为知己，是他的座上贵宾，得到的是国家元首级的待遇，不仅可以任意旅行，还有一架军用飞机可供他使用。1967年，格林受《星期日电讯报》之约再次去古巴，在那里的最后一个晚上，英国大使为他准备了道别晚宴，但宴会还没开始，卡翁就派人来接格林，两人谈话三个多小时，大使非常嫉妒，因为他总共还没有与卡斯特罗说过两句话。

　　哥伦比亚作家马尔克斯更是卡翁的知己好友，去年3月，世界文学界要准备庆祝马尔克斯八十岁的生日，却找不到寿星本人，原来，他去了古巴，把老朋友从病床上拖起来，一起出去散步。马尔克斯曾写过《我所认识的卡斯特罗》，对卡翁性格进行描述，文中说：“他热爱语言，他有不可抗拒的诱惑力，凡事都要追根究底，充满灵感的火花，他阅读面极广，从他读过的书中能看到他的人生品位。为了能更有权威地劝人少抽烟，他自己放弃雪茄。就连做菜，他都非常科学。”卡翁成功的秘诀在于他不承认失败，“有一件事是肯定的：不管他在哪里，境况如何，与谁在一起，他总是会取胜。对于失败，哪怕是日常生活中鸡毛蒜皮的小事，他都有自己的逻辑：他甚至不承认失败，他总是会马不停蹄，直到转败为胜”。卡翁虽强势，却也亲善，“当他在大街上与人交谈时，他的话浅显易懂，直截了当，和蔼可亲。他们称呼他菲德尔，围着他，直呼其名，和他争辩，陈述不同观点，提要求。这是我所认识的卡斯特罗，生活简朴，一丝不苟，但又充满幻想，秉承传统，措辞谨慎，举止无可挑剔，脑中所想非同寻常”。

　　马尔克斯的作品虽然大都是虚构出来的魔幻现实主义，他写卡翁，却句句让人相信。这就是作家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