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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能垮,就是精神不能垮” 5月19日午后 绵阳九洲体育馆的分分秒秒

  清晨,竖立在四川绵阳抗震救灾指挥部前五星红旗缓缓地升起,又慢慢地降落到旗杆中间。

  5月19日,全国哀悼日的第一天。

  在绵阳市九洲体育馆,这个绵阳市最大的灾区群众安置点里,记者用手中的笔记录了“14时28分”,这个特定时刻前后的分分秒秒。


  12时20分,九洲体馆外

  虽然离哀悼的时间还早,可九洲体育馆外,许多绵阳市民已早早来到这里,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张宝刚带着七岁的儿子来了,中午炽热的阳光晒得小家伙脸红红的。

  “带他来就是要让他知道,好多和他一样大的小朋友再也没有上学的机会了,要让他珍惜现在的一切。”张宝刚看着儿子说。

  “另外,还要让他知道,全国人民都在帮助我们。他长大了也要去帮助别人。”

  13时15分,九洲体育馆外一值勤点

  九洲体育馆外,绵阳市公安局交警支队的兰警官正在指挥交通。地震已经发生七天了,可兰警官只回过一次家。

  “最多时,这里安置了近三万灾区群众,随着另外一些灾区群众安置点的开放,现在这里的秩序好多了。”兰警官说,灾区群众的情绪也在一天天变得稳定。

  为了解决警力不足的问题,交警支队的机关干部也被抽调了出来。

  又一辆拉送灾区群众的车辆要拐入九洲体育馆。兰警官马上跑了过去,指挥着他们进入。

  “我今年30多岁了,第一次看到举国为普通公民降半旗、默哀三分钟。作为灾区,这会让我们更加怀念死者,更会让活着的人看到一种希望。”兰警官注视着前方。

  13时35分,九洲体育馆留言板前

  留言板上贴满了各种寻人启事和在医院接受治疗人员的信息。

  来自北川擂鼓镇的李健已经在留言板前停留了很长时间,她在“医院接受治疗人员信息”一栏里已经不知找了多少遍她侄儿的名字,可是始终也没有找到。

  “孩子,你疼吗?孩子你孤单吗?爱你的人永远牵挂着你”,广场的广播里播放着令人伤心的乐曲。就在这令人哀伤的乐曲中,李健转身走了。

  13时50分,九洲体育馆西区

  体育馆里到处是灾民,他们被划分成了几个区。来自北川的何亨明被分到了西区。记者采访他时,他正半靠在行李上。

  何亨明是幸运的,只被掉落的大梁砸成了骨折。他的爱人也安然无恙。13日,他随从北川各乡镇撤离出来的灾民被置在了九洲体育馆。这几天随着伤情的好转,何亨明有些呆不住了,他想早点回家看看,收拾收拾东西,把倒了的屋子再重新建起来。

  14时,九洲体育馆外

  “我们同欢乐,我们同忧愁……”广场上熟悉的音乐再次响起。记者从体育馆里走了出来。

  绵阳市民警李奎默默地站在那里,足有五分钟一动不动。

  李奎在九洲体育馆同样执勤好几天了。他的主要任务是负责体育馆西区的治安。

  “举行全国哀悼日,主要是让人们不要忘记这次灾难。”李奎对记者说。

  14时20分,九洲体育馆广场

  刚才还嘈杂的广场上寂静了很多。广场上的人慢慢向旗杆下集中。李奎用心整理着警服。

  14时25分,九洲体育馆旗杆下

  志愿者们集中到了旗杆下面。体育馆里没有受伤的灾民也已经走了出来。

  广播里反复播放着公告。

  记者在等待着这庄严时刻的到来。

  14时28分,突然间嘈杂的声音没有了,人们慢慢低下了头。汽笛响了、汽车喇叭响了。

  站立的人群中传来了哭声。

  记者也哭了。

  14时31分,九洲体育馆广场哀毕。广场上两位痛失亲人的妇女抱在一起大声哭了起来。

  “三分钟里,您在想什么?”记者问李奎。

  “太惨了,太惨了!”李奎禁不住哭出了声。

  几分钟后,李奎平静了下来,戴上了警帽又去执勤。记者和他告别并祝福。

  “什么都能垮,就是精神不能垮。”

  李奎握了握记者的手,留下一句话和一个背影。

  本报绵阳5月19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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