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震中是学校
张小磊
这次大地震,地理的震中在汶川县映秀镇附近,但汶川县城并不特别严重,所以也有专家建议叫做映秀-北川大地震。
而从人群上看,我们虽然没有得到总体数据,但每个地方遇难最多的都是中小学生,我认为这是一次学校大地震,震中,在你我他的心中,在孩子们的小小心灵里……
我们很难过。更难于想象,家长们和幸存的孩子们以后如何度过。心,真的能胜天吗?时间,真的可以冲刷痛楚吗?那些过程中的细节,怎么才不再去想?不再去想?
让逝者安息,让生者坚强,可以祷告,告诉逝者和自己,大家已尽力,而且不管生死,我们所有人都在一起。
孩子们死得惨。我们不得不进行这一场生死对话。我们将记住他们的面容,我们将实现他们的愿望。
“我要去找老师和同学”
本报特派记者张小磊
“我要去找曾老师!”六一快要到了,睡在绵阳市中心医院外五科11号病房39号床上,来自5·12大地震重灾区北川小学一年级二班的李鹏成,不停地哭喊着,让爸爸去找他的曾老师。
“她可能死了,如果你们去挖她,肯定会发现她与一个小女生是抱在一起的。她是转回头去抱那个被吓得蹲在地上哭叫的女生时,被埋进去了。”泪水,不停地从这个仅有7岁的孩子的眼眶里溢出。
5·12大地震,整个北川城倾城而倒,北川小学亦是受损最严重的地方。教学楼及旁边的幼儿园瞬间垮塌,近千名的小学生和幼儿园小朋友和老师被埋在里面,逃出生天者寥寥无几。仅李鹏成所在的一年二班,36个学生和3个老师,最后仅有5个学生和一个老师,被人从废墟中救了出来。
思维清晰表达流利的李鹏成,告诉记者,虽然他的腿断了,但他六一节最大的愿望,就是去找他的那些被埋的老师和同学。
“地震时,体育老师陈老师正把我们带到教室,正要看有关体育方面的电视录像,突然间整个教室就抖动了起来,陈老师大叫了一声,地震了快跑,我们就开始往楼下跑。”
李鹏成回忆,当时很乱,很多女孩子都在哭。坐在教室前面的生活老师曾老师(女),一边与陈老师把学生往外拉,一边大喊大家不要慌乱。突然,曾老师发现后门是关着的,她马上跑到后门,用力把后门推开,让后排的小朋友从后门跑。
“有一个女孩子吓得蹲在地上,抱着头哭,曾老师就回头去抱她。后来她们都没有跑出来,叔叔,如果你们去挖她,肯定会发现她和一个小女生是抱在一起的。”
当时坐在第二排的李鹏成,跑在最前面。“我看前面一个女生吓得站在那里不敢去,我叫了一声‘快跑啊’就顺手拉住她的手往外跑。可是我们刚刚从三楼跑到一楼,楼就塌了,我和那个女生都被埋进去了——我只是被压断了腿,被回来跑来找他女儿的好心叔叔林家志抱出来了,那个女生没有出来。她被压死了,就在我身边。”
“老师说过,有困难大家要相互帮助,所以我出来时顺手就拉着她的手往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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