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家赵羡藻：收藏照片，亦是收藏人生(图)

　　来源：《名牌》杂志

　　收藏照片，亦是收藏人生

　　——专访摄影收藏家赵羡藻　　

　　当其它类别的天价国际顶级艺术品让大多数本土收藏者望而却步时，起步不久的影像艺术收藏因其相对较低的价格，为收藏者提供了一个可能。不难发现，影像是中国最有条件去直接面对国际市场的艺术品收藏品种。　　

　　文|杜卡 图|赵羡藻先生提供

　　在去年北京华辰春拍中，国际知名摄影师的作品第一次大规模进入了中国的影像艺术收藏市场。其中上拍的21幅作品中，成交率达52.4%，成交额达54.23万元。

图录封面的那张《温斯顿·丘吉尔》最为光彩夺目，以22万人民币成交，是各大媒体争相报道的焦点。而这张经典摄影作品在送拍前的拥有者其实是一位美籍老华侨——赵羡藻先生。

　　这个名字对于大家来说，也许相对陌生。我最早读到“赵羡藻”也是在今年石志民写的《再谈摄影收藏》一文的开头小引：

　　美国华裔摄影家赵羡藻先生1970年前后开始收藏摄影作品。“我最初因爱好而买了几幅著名摄影师的作品。” 赵先生说，“当时摄影作品很便宜，很多摄影大师的经典名作只要两三百美金。”而后这些照片却出人意料地不断升值。照片不但给赵先生带来了乐趣，同时也带来了利益，赵先生从此踏上了收藏的“不归路”。多年以后，赵先生的儿子和女儿上美国名牌私立大学需要一笔可观的学费和生活费，赵先生的摄影收藏品就帮了大忙。近两年，赵先生收藏品的价格不断攀升。

　　当时就有好奇，希望能与赵羡藻有一个见面机会。后得知他平时都住在波士顿，已经是侨居海外半个多世纪的老华侨。最近偶然有机会探听到他和夫人要回北京参加中学同学会，才得以一见。

　　赵羡藻1936年出生在广东。 上中学时开始爱好摄影，曾拿过广东摄影协会举办的摄影比赛一等奖。获奖后，他开始跟随老师用120 玛米亚（Mamiya） 6来拍摄广东田园风光。1952年去了美国后，赵羡藻先是当了两年海军。其间依然保持着摄影的爱好。1955年至1957年，他连续3年获得“波士顿全球摄影大赛”的第一名。并在1959年获得“全美军人摄影大赛”第一名。后来也许是出于生计的考虑，他一度放弃摄影，在波士顿做起了餐厅生意。餐厅取名“中国之花”（China Blossom）。四十多年来，赵羡藻一直经营着这家餐厅。但其后受亚当斯等摄影大师的影响，他重新又拿起了相机，展览作品遍及美国各地、中国大陆、香港和台湾。与经营餐厅、摄影创作并行的还有他的摄影收藏。由于赵羡藻自己不用数码，而习惯用传统相机拍摄并亲自放制，他的藏品也大多数是银盐纸基或彩色染印，而没有艺术微喷。在这个数码时代，传统的老照片的升值，已经是势不可挡了。

　　作为摄影之都的纽约，在1970 年代就有4家拍卖行设有摄影专场拍卖。分别是苏富比、佳士得、菲利普和斯旺（Swann）。1972年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看到苏富比拍卖会上出现照片拍品，于是就开始关注了。那个时候活跃在拍场上的主要是30位19世纪中后期至20世纪初的摄影家。有阿尔弗雷德·斯蒂格里茨（Alfred Stieglitz）、约翰·汤姆逊（John Thomson）、凯文·卡特（Keven Carter）、爱德华·韦斯顿（Edward Weston）、安塞·亚当斯（Ansel Adams）、伊莫金·坎宁安（Imogen Cunningham）、尤金·史密斯（W. Eugene Smith）、爱德华·斯泰肯（Edward Steichen）、尤素福·卡什（Yousuf Karsh）、阿诺德·纽曼（Arnold Newman）、刘易斯·海因（Lewis Hine）、安德烈·柯泰兹（Andre Kertesz）、罗伯特·卡帕（Robert Capa）、曼·雷（Man Ray）、亨利·卡蒂尔·布列松（Henri Catier-Bresson）、雷蒙·德巴东（Raymond Depardon）、罗伯特·杜瓦诺（Robert Doisneau）、沃克·埃文斯（Walker Evans）、桃乐丝·兰格（Dorothea Lange）以及马克·吕布（Marc Ribound）等等。这些作品当时都非常便宜，大概都200-300美元的样子。

　　由于对摄影的爱好，加上当时价位的低廉，赵羡藻就以把玩的心态开始零散地买一些大师的经典名作。日后循着个人偏好，他逐渐比较成系列地积累了3位大师的代表作：尤素福·卡什（Yousuf Karsh），爱德华·韦斯顿（Edward Weston），安塞·亚当斯（Ansel Adams）。这奠定了他的珍藏基础。

　　赵羡藻目前藏品数量最多的作品就是卡什拍的肖像。因为收藏的关系，他后来和卡什逐渐成为了好朋友。卡什是20世纪40--50年代最伟大的政要和文化名人肖像摄影家。他的肖像照片风格独特，自成一家，成为后来者必须学习的范本。他使用8×10的大相机、大页片和成像十分清晰的爱克塔镜头，小光圈拍摄。因此，这些照片层次丰富，影纹清晰，质感强烈，皮肤上的纹理、毛孔、胡须清晰可见。在表现人物的时候，他除了关注人物的面部，还特别注重手的作用，尤其是在拍摄那些经常运用双手来表达思想感情的政治家、音乐家、画家时，总是设法把人物的双手组织到画面中，进一步扩大和丰富肖像照片的表现力。在灯光的运用方面，卡什不像照相馆那样求平求稳，而是大胆处理。他的主光和辅光的光比，有时大到1：3，甚至1：4，有时主光仅仅被用来勾勒出人物的轮廓，人物的面孔大部分虽然处在阴影中，但又有丰富细腻的层次。

　　卡什最为著名的代表作肯定要数那张正要发怒的丘吉尔了。此帧照片摄于1941年12月，是卡什的成名之作。在允许拍摄这位“伟大的军事家，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得者”的时间里，丘吉尔总叼着一支雪茄，神情闲散。与人们熟知的坚毅、自信、镇定不相符，于是卡什走近丘吉尔，一把扯掉了他嘴上的雪茄。丘吉尔正要发怒，卡什按下了快门。就这样，一幅世界名作诞生了。让卡什没有想到的是，这张照片在《生活》杂志上发表后，产生了巨大的反响，成为全世界当时印刷次数最多的人物肖像。极大地激励了英国人反抗德国法西斯的斗志，成为英国人的精神象征。照片本身也成了世界摄影史上最著名最重要的影像之一。

　　还有一张汉弗莱·博加特（Hupmhrey Bogart）摄于1946年。这个奥斯卡影帝不必多说了，他是《卡萨布兰卡》的男主角。其铁汉柔情的特质，都含在这四分之三的侧影中。第3张是大提琴演奏家巴布罗·卡萨尔斯（Pablo Casals）的背影。赵羡藻介绍，当卡什准备对卡萨尔斯进行摄影采访的时候，卡萨尔斯正在专心地演奏巴赫的作品，卡什站在身后听得入了迷，不禁习惯性地按下快门，拍下这幅卡尔萨斯的背影。虽然他没有像通常那样从正面去表现一个人，但却极大地吸引了观众。第4张是彩色印染制作的罗马教皇约翰·保罗二世。他是罗马天主教第264任教皇、梵蒂冈城国国家元首。他生于波兰，是第一个成为教皇的斯拉夫人，也是自1522年哈德良六世后第一位非意大利人教皇。他的年龄、国籍、他之前运动员和剧作家的身份，无一不打破天主教二千年来的传统。这些传奇色彩都为照片增添相当份量。

　　还有一张著名的照片来自摄影家汤姆·凯利（Tom Kelly Jr.）拍摄的玛丽莲·梦露。1949年5月27日，凯利为梦露拍摄了一张裸体照片，用以出版金色梦幻小姐月历（梦露为此得到了50美元）。登在月历上的照片并没有写上姓名，但是后来有人以匿名信威胁梦露，说要揭露这个事实。结果，梦露自己把这张照片卖给了杂志出版商休·海夫纳，后者便是美国著名成人杂志《花花公子》的创办人。于是，梦露的裸照被登在花花公子的创刊号上。据梦露在《我的故事》中的回忆，当初她这么做完全是因为很穷。尽管当时还没有花花公子女郎的说法，但梦露还是被一般公认为第一个花花公子女郎。

　　除了卡什，赵羡藻藏品中还有一个响亮的名字，菲利普·哈尔斯曼。在美国影坛上活跃了30多年的哈尔斯曼，起初也是著名的肖像摄影大师。后来一系列超现实主义作品创作的成功，使哈尔斯曼坚信摄影创作所具有的超越记录的能力。哈尔斯曼1906年生于欧洲的拉脱维亚首府里加市，父亲是一个牙医。青年时代的哈尔斯曼，曾在德国的德累斯顿学过三年电气和机械，并开始对摄影产生兴趣。1930年，他居住巴黎，开始从事摄影工作。1940年，纳粹侵占巴黎的前夕，他在科学家爱因斯坦的帮助下，带着一只箱子、一架照相机，逃难到了美国。此后一直定居在纽约，直到1979年6月逝世，享年73岁。美国颇有影响的《生活》杂志，在1942年到1970年之间，选用哈尔斯曼拍摄的肖像照片做封面，达101张之多，创该杂志出版以来最高记录。

　　其《达利与美女骷髅》最富创意。哈尔斯曼当时接连不断地创作出表现人的哲思与意念的作品，关于人生的苦与甜、哀与乐、生与死等等。经过反复构思，他请来了老朋友——表现主义画家达利和9位人体模特。经过反复设计描述，终于用7个美女构成了一个逼真的骷髅。猛然看见，令人触目惊心、恐怖万分。仔细观察，又会发现这是七位极为赏心悦目的女人体。丑陋与美艳，可怕与可爱，诱惑与抵御，种种矛盾融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给摄影收藏爱好者三个小建议

　　首先，新入门的收藏者还是把财力放在有历史感的经典人像作品中比较保险。很多中国当代摄影作品的价格还不稳定，还有颇多争论和变化的空间。有历史感的人像摄影，波动相对会小得多。

　　其次，银盐纸基的传统照片，数量渐少，愈显珍贵。不仅是知名摄影家早期亲手冲印的摄影作品（vintage prints），还是原胶片但经他人之手印制的作品（later prints），都还有相当升值空间。

　　最后，照片留有摄影者姓名为佳，著名摄影师当然更好。照片上留有摄影师或被摄影者的亲笔签名，这将使作品更具有专业性，也更具有投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