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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中心 > 国内新闻 > 四川汶川发生8.0级大地震 > 四川地震消息

董佳:地震“满月”后的记忆(图)

在什邡

  新华网7月2日消息(记者 董佳) 出发前,无数次地问自己,我去了报道什么?怎么去报?

  生死大救援结束了,唐家山堰塞湖成功泄洪了,失事飞机找到了,此时,离汶川地震发生已经有1个多月的时间了。灾后重建正在进行,也是我们报道的重头戏,但各大媒体直播不间断地报道各行业的复苏情况,让我一时间在有限的思路里实在找不到新的切入点。带着疑时政导读时事热词节能减排化学需氧量 循环经济 · · 答问 · · 整风会·惑,带着不安,6月15日,作为新华社抗震救灾前方报道组的第四批记者,我们踏上了飞往成都的国航C4114航班。


  介入抗震救灾报道要从5月12日的那个下午说起,在不断刷新新华社内网待编稿库,看到成都、重庆、上海、昆明、郑州、南京、兰州…不断有震感消息传来的时候,虽然身在北京的我并没有感觉到大地在晃动,但作为一名新闻工作者,我已经意识到这次灾难的严重性,同时也做好随时奔赴灾区一线的心理准备。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根据部里统一安排,我暂时留守北京,做好各大部委和北京方面的抗震救灾报道。民政部、气象局、卫生部、水利部、国新办、红十字总会、交通部……,到处留下我的身影。自地震发生后,我的心就紧紧地跟灾区人民连在了一起。

  6月13日,地震发生一个月后,我终于接到总编室的通知,要求6月15日前到设在四川分社的新华社抗震救灾前方指挥中心报道。至此,我的灾区一线采访正式开始了。

  选择擂鼓镇 是偶然

  也是必然

  采访初期就选择北川县擂鼓镇,是偶然也是必然。北川是这次地震受灾最严重的县,抵达四川后,这一站就出现在我们的采访计划表里,而促使我们第二站就奔赴那里,是因为绵阳市的一次偶遇。

  6月16日,按照计划,我们正沿着成都、德阳、绵阳一线的“财富大道”实地了解四川工业的恢复情况。在四川长虹电器有限公司的办公大楼下,我们看到了一排排整齐化一的军绿色帐篷。而位于最前面,也是最大的一顶帐篷上赫然挂着写有“山东省援建北川县抗震救灾指挥部”的条幅。当时,我的搭档——摄像师邵燕辉正忙于拍摄绵阳市的空镜头,我抽空钻进指挥部。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我顺利地见到了山东省政府秘书长。在数十分钟攀谈后,我提出了采访指挥部最高指挥官的要求。

  几经斡旋,我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晚上8点多,我们在指挥部见到了山东省省长助理陈光。从一个省部级官员到县城里蹲点做县官,他能适应吗?这个工作是更容易还是更难呢?带着这样的疑问,我开始了对陈光的专访。陈光很是配合,详细认真地回答了我的每一个问题,从当前的工作重点是否有转移,到目前的援建进展、援建难点……,从陈光滔滔不绝的解答中,我能深深地感觉这归结于他在6月上旬抵达绵阳后,马不停蹄地奔波于北川的各个乡镇。在采访中,陈光透露将针对北川县是羌族自治县的特点,在援建活动板房和今后永久居住点时,增添更多的民族元素。

  “羌族习惯住吊脚楼,不喜欢聚居”陈光说,“可是活动板房都是标准化批量生产,我们就打算在活动板房里挂一个羌族的图腾——羊头,在房顶吊一个羌族的图腾——鱼。今后在援建永久型住宅时,看能不能想办法满足他们不喜欢聚居的习俗。”

  听了陈光的介绍,“去北川,去济南援建的擂鼓镇看看”的念头在我的脑海里越发强烈。参访结束后,和摄像师邵燕辉,还有技术人员王革军一拍即和,当下决定夜里不返回成都,而是在绵阳市安营扎寨,第二天早晨奔赴北川。

  “震不塌”“压不垮”的擂鼓镇

  山区的天象娃娃的脸,一会放晴,一会下雨。雨天的山路,越发让人揪心,一路行来,不断地看见从山上滚落或大或小的石块。“快,快,别停”同去采访的技术人员王革军在车上大喊。回头望去,从后面的挡风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堆乱石正在山顶倾斜滚落。一面是被地震震得松垮垮的大山,一面是看不清山底的峡谷,越野车在泥泞的夹路上一颠一簸地向北川前进。

  七转八弯后,越野车终于停了下来。在前方,有一块两人高的巨石拦在路中,让本来就很差的路况变得更加糟糕。我和同事们下了车,去前面探路,正是这块巨石让我们沮丧的同时又看到了希望,上面挂着一块小牌子“济南援建擂鼓抗震救灾指挥部”。

  到了!顺着箭头,我们拐下了山路,沿着一条泥泞的土路,向远方一片蓝帐篷聚居区挺进。

  今昔的擂鼓镇,如果不是满眼的帐篷,我很难想象这里曾经发生过毁灭性灾难。商店、理发店、邮政、通讯……一应俱全,应有尽有。在镇中心的十字路口,几个妇女打着伞围在流动邮政车前,尽管邮政可以担负很多功能,比如邮寄包裹、收寄信件,现在还开通了小额贷款、代发养老金、代理保险、农资配送等,但令我惊讶的是,窗口办理业务的这位妇女竟然从裤兜里掏出皱皱巴巴的几张人民币,仔仔细细地数了三遍,双手捧给营业员,让她帮忙存起来。

  理发店搭在了红蓝彩条布下的简易棚子里,仅有的两张椅子坐满了客人,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子,微闭着双眼,半靠在椅子上,理发师在他的头上飞快地打理着;另一个,年纪稍轻,只有30多岁的样子,在洗头小妹的按摩下,渐入梦乡。

  紧挨着理发店的是一家简陋的杂货店,一顶帐篷、两个货架、一个玻璃柜台上摆放着零乱的货物,由于雨天,生意并不好,店主靠在玻璃柜台旁往外眺望。店主本是镇上有有名的超市业主,但是一场地震,把300平方米的门面变成了一堆惨不忍睹的瓦砾。废墟上,她擦干眼泪,找来了铁镐,拼命地刨开了超市的废墟,将幸存的货物抢了出来,开起了这个路边小店。“生意虽然大不如前,但是毕竟还是有收入”,店主望着远方悠悠地说,“只要得到政府的帮助,我还是能把原来的超市再办回来。”

  帐篷下的“龙门阵”生活

  雨一直在下,时大时小,时断时续。路变得愈发泥泞,街道上间或能看到一两个人匆匆跑过。在一顶救灾帐篷下,五个村民围坐在一起,大家有说有笑,看上去心情比较轻松,仿佛大地震的阴影已经淡出他们的内心。

  我试探性地向帐篷里探了探头,正好与对面谈兴正浓的一位大姐四目以对。俨然这位大姐就是这顶帐篷的女主人,她热情地招呼我们进去避雨。帐篷的地面是用凉席垫起,大家赤裸着脚踩在凉席上。我正要解开鞋带,突然感觉有人从帐篷里猛拽我一把,“不用拖鞋,不用拖鞋”大姐边拽边说。慌忙中,我脱下了连泥带水的运动鞋,在帐篷里坐定后,望着有些尘土但还算蛮干净的凉席,我松了一口气。

  十来平方米的帐篷里,两张床铺的面积占去了一大半。一张是由几块木板简单拼凑而成,还有一张是铁锈斑驳的折叠单人床。空中的绳子纵横交错,衣物、被子挂满帐篷中所有能利用的空间。拨开层层叠叠的衣物,隐约看见后面堆落着一台电视和一台洗衣机。大姐说,这些都是地震后,冒着生命危险从危房和废墟中捡出来的。

  在靠近门口的小板凳上坐着一位头发已近花白的老婆婆。大姐说,老婆婆原来是她家的老邻居,以前经常来家里耍,现在虽然住在不同的安置点,但还是会常聚在一起,摆摆龙门阵。同样是老邻居的还有帐篷下的这对父子,父亲正考虑着该去哪里打工,儿子希望所在的技校尽早开学,学好手艺赚钱回家盖房子。

  “帐篷好,水啊、粮食啊,盐啊,什么都有。”当得知我是从北京来的记者,帐篷的女主人拉着我的手感激地说,“全靠国家,全靠共产党哦,政策好啊。”

  不是亲人

  胜是亲人

  在灾难面前人是渺小的,但人与人之间的真情却是伟大的。救援中的互帮互助,感天动地,可歌可泣;重建中乡亲间的情意,同样令人动容,让我感动。

  在地震重灾区北川县擂鼓镇,我看到了这么“一家”人。在一座二层的废墟上,几个人正在清理废墟。“老乡,你们好!能和你们聊几句吗?”我停住脚步,抬头望着忙碌的他们。“可以啊。”老乡很是热情地停下手头的工作。“你们是一大家子吧?”本来是一句拉进感情,调节气氛的问候语,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答案。“不是,我们都是来帮忙的。”

  “这家好惨啊,六口人,死了两个,伤了一个。”“他们比我们还惨嘛,人家死了人嘛,我们人是好的,我们把屋里弄了嘛,邻居都来帮一下嘛。”“把给盖的盖了,该弄的弄了,现在是雨水季节,下面还有粮食啊,家具啊。”大家七嘴八舌地说道。废墟上,邻居们找到简单的木头材料压在油皮纸上,做成简陋的防雨篷。

  七八个人中有已近耄耋之年的老者,还有花季年华的少年。“我知道我的力量有限,但我只希望能够尽自己的一份力量,帮他们把房子盖起。”才上初二的14岁的少年说。“这次受灾好大啊,没办法,面积太大了,我们自己能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吧。”当问到今后的打算时,70岁的老人指着旁边那栋已是废墟的房子说,“我家就住这儿,房子是我一砖一瓦盖起来的……”老人哽咽道,“现在年纪大了,没办法了。”老人陷入了沉思……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望着他,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的眼,他的泪,还有他满是皱纹的脸。

  如果你没在现场,没有亲眼目睹灾难带给这片土地的震撼和伤痕,你就不能真切地感受到四川人民对面灾难的脆弱和坚强。废墟上人们携起手共建家园的豁达,帐篷下一切归零从头再来的豪迈,无时无刻不给我力量。感谢你们,可敬可爱的四川人民。我通过我的笔和我的镜头把你们的勤劳、勇敢、坚韧……传到千家万户,同时我也在你们这里收获了积极、乐观和坚强。
(责任编辑:黄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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