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警方回答“袭警案”七大疑问

　　上海警方回答“袭警案”七大疑问

　　■杨佳是否遭警方殴打？■警员为何在事件中伤亡惨重？■闸北警方是否曾给许诺赔偿？■上海警方是否有能力确保奥运安全？

　　早报记者杨洁

　　 1.有传言称犯罪嫌疑人杨佳曾被殴打致残，丧失生育能力，是否属实？

　　答：关于犯罪嫌疑人杨佳曾被殴打致残，丧失生育能力的说法纯属造谣。

7月6日晚，经过我局缜密侦查，在外省市警方的大力协助下，已在苏州成功抓获制造“警察打伤杨佳生殖器”恶性谣言的犯罪嫌疑人郏啸寅。

　　郏啸寅到案后交代，其在网上看到闸北袭警案的报道后，为扩大自身在网上的影响，故意编撰了所谓“杨佳在被闸北分局留置盘查中遭殴打，致使其生殖器受损，无法生育，故而报复杀人”的谣言，从而引发了网上的大范围传播，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目前，案件在进一步侦查中。

　　2.为何一名持刀歹徒闯入办公大楼，能造成如此重大的民警伤亡，为何警方毫无防备，请问原因何在？

　　答：第一、凶手精心预谋、携带利器，民警在不同地点、毫无防备、赤手空拳。今年6月26日，杨佳抵沪后购买了刀具、催泪喷雾剂、防尘面具、榔头、登山杖、橡胶手套、打火机、汽油等物品伺机作案。杨佳所持的凶器是一把长十几公分的单刃剔骨刀，非常锋利。杨还交代说，其购买防尘面具和橡胶手套的目的，是考虑到使用催泪瓦斯时有可能会伤到自己，从这个细节，就可以发现犯罪嫌疑人杨佳事先对整个作案过程有过详细的思考和精心的准备。

　　反观遇害民警，在案发时或在埋头工作、或在等电梯、或在楼道中经过，当时是赤手空拳、毫无准备，面对突然袭击措手不及。根据现场勘察的情况看，本案中遇害民警当时所处的位置分散在不同的地点，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赤手空拳，近距离的遭遇凶手。在一楼遇害的4名民警，当时分别在办公大楼，底楼接待大厅和闸北分局治安支队值班室内工作，先后遭遇凶手。另2位遇害民警分别在9楼、11楼的过道拐角处遭遇凶手。

　　第二、案发地大楼的布局特点。该大楼有3处出入口，呈插花分布，楼内有闸北区多个部门办公，包括信访，身份证拍照、受理，治安受理等，各部门办公场所楼梯、过道狭窄，死角多，拐角多，在办公区域之间出入没有门禁等物防、技防、人防设施，为犯罪分子隐蔽提供了便利。

　　第三、这栋楼既是行政办公楼，又是便民服务窗口。该大楼的第一、二层属于综合接待受理窗口，该区域与其他楼层之间没有采取物防、技防等分隔措施。既方便了群众快速地到各接待窗口办理事务，同时，也容易使犯罪嫌疑人流窜且隐蔽作案，不易被发现。

　　第四、凶手作案手段极其残忍。经检验，遇害民警均系失血性休克死亡。受伤部位大都在颈部、胸部、胸腹部等要害部位，凶手用该锋利刀具一次戳刺造成的创口，就在8.5—28厘米之间，创道深及内脏，手段极其凶残，完全不计后果。

　　3.网上流传，“杨佳多次控告闸北分局，并提出行政赔偿，最初的金额为3万元人民币，未果。此后，双方在赔偿的具体金额上不断协商，闸北分局最后同意的金额为1.5万元。”是否有赔偿发生？

　　答：警方从未允诺或者给予杨佳任何赔偿。2007年10月5日对杨佳的盘查询问过程是依职责公正文明进行的，其后上海公安机关仍尽力做好解释工作，但是对杨佳无理要求，警方不会答应。

　　4.督查为啥先后两次前往北京，与杨佳沟通？

　　答：杨佳曾多次通过信访件、电子邮件等形式，向市公安局和闸北公安分局督察部门投诉。对此，闸北分局督察支队经过认真核查，认为民警执法依法有据，无不当之处。当然警方对于市民的投诉都会认真负责地办理，当时对于杨佳的投诉也是一样。2007年10月16日，闸北公安分局派员专程到北京，上门走访了杨佳及其母亲，与他们进行了沟通和法律解释。杨佳及其母亲向闸北公安分局提出对事发当晚的责任民警予以开除公职的处理，并赔偿他们精神损失费10000元。民警向其耐心解释了有关执法依据，但被杨佳当场拒绝。今年3月15日，闸北公安分局第二次派员到北京，上门走访杨佳，再次说明了有关情况。此后，闸北公安分局未再就此事接到杨佳的投诉和提出赔偿的要求，直至今年7月1日案发。

　　5.近期上海接连发生了几起恶性案件，目前的上海社会治安形势如何？上海公安机关是否有能力确保奥运会的顺利召开？

　　答：近年来，上海警方对各类违法犯罪活动实施了严厉打击和严密防控，有效确保了社会治安总体局势的持续稳定。上海年刑事案件发案数基本稳定在13万起左右，其中绝大部分（占总量的80％以上）是侵财类犯罪案件，而一些危害公共安全、侵犯人身权利的恶性案件发案总体较少，在全国也始终处于较低水平。

　　与此同时，警方运用科技手段开展侦查破案的能力迅速提高，总体破案率已经接近40％，特别是一些社会影响较大的案件，大部分都能得到侦破，如命案的破案率近年来始终保持在90％左右。从2008年上半年以来的情况看，刑事案件总体发案率比去年同期下降3.4％。

　　近年来，本市公众安全感调查总体评价持续保持良好状态。这些情况表明，当前本市社会治安状况总体是好的，公安机关驾驭社会治安的能力也得到了市民群众的普遍认可。

　　这是一起突发案件，启示我们对执法环境严峻性、社会复杂性要有充分估计。即使是在治安形势持续良好的情况下，也应当对各种社会治安隐患保持高度的警惕。这个案件说明了公安机关既要充分做好便民利民服务，也要进一步完善技防设施。

　　尽管发生了这起案件，但我们对维护上海社会治安秩序稳定，保障城市安全，并对做好奥运安全保卫工作充满了信心，目前市公安局已为奥运安保制作详细预案，并进行了多次演练，将全力以赴作好奥运安保工作。

　　6.案件发生后，上海市公安局采取何种措施改进自身的安全保卫工作？

　　答：闸北袭警案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公安执法环境的复杂性、尖锐性。案件发生后，市公安局已进一步加强了门卫安保、窗口防范、技防建设、应急增援等内部安全防范措施，进一步落实了安全责任制。同时，我们还积极协调、加大投入力度，改进部分存在薄弱环节的公安机关的内部防范措施，确保全市公安机关内部安全防范设施的整齐划一。

　　7.警方对这起案件有什么看法？

　　答：事发几天来，社会各界和新闻媒体对公安工作一直十分关心，特别是市委、市政府领导直接听取情况汇报，看望受伤民警、慰问牺牲民警家属，给全体公安民警以极大鼓励。上海公安全体民警在为失去战友痛心同时，将不忘担负的责任，将严肃执法从严治警。维护好上海社会治安，一心一意做好当前奥运安保等各项工作，尽全力将上海打造成最安全的城市。打击犯罪、保护人民是公安机关的神圣职责，人民警察执法受法律保护，任何公然挑战法律权威，以暴力、威胁等方法损害民警合法权益的行为都将受到法律严处。

　　伤亡人员

　　倪景荣 47岁 后保处服务中心主任 1楼 死亡

　　方福新 50岁 治安支队 1楼 死亡

　　张义阶 56岁 治安支队 1楼 死亡

　　张建平 47岁 北站派出所 1楼 死亡

　　徐维亚 48岁 交警支队 9楼 死亡

　　李珂 49岁 科技科 1楼 死亡

　　李伟 31岁 督察支队 21楼 腮腺刀刺伤

　　吴钰骅 30岁 督察支队 21楼 右胸刀刺伤

　　王凌云 27岁 交警支队 10楼 右肩右胸部伤

　　顾建明 保安 1楼 头部裂伤

　　专访杨佳法律援助人谢有明

　　事发后杨佳冷静清醒 不忘查证律师身份

　　早报记者 杨洁 顾文剑 王嵬 孙翔

　　杨佳，男，1980年8月27日生，北京市人。中专文化程度，未婚，无正当职业。

　　杨佳的父亲是一名北京工人，母亲是一家国有企业的员工。十多年前，杨佳的母亲和丈夫离异，杨佳归母亲，1994年母亲带着杨佳从东城区搬到了朝阳区亚运村。此后杨佳的母亲没有再婚，独自一人带大了儿子。

　　杨佳的父亲说，双方离婚的原因是因为两人互相猜忌对方有外遇。父亲眼里，两人的离婚对刚上初一的杨佳打击比较大，原本内向的他性格变得更加孤僻。后来，杨佳上了一个中专，在一家民办技校读市场营销专业，毕业后没找到工作。

　　根据邻居描述，杨佳母子俩并不好打交道，经常为了一点日常琐事骂人。邻居们没有说过杨家的好话，他们评论母子俩凡事“睚眦必报”。楼上的邻居说，他们有时不小心将东西掉到楼下，杨佳的母亲立即会将暖气片敲得哐哐作响。

　　名江律师事务所的主任律师谢有明，在袭警案发生之后，作为法律援助人第一时间接触了杨佳。他对杨佳案发前后的表现“非常震惊”。

　　“案发后1个半小时，我接到相关部门电话，需要我迅速赶到出事的政法大楼，”谢有明回忆说，在闸北公安分局二楼的审讯室外，谢有明被简单告知了上午发生的袭警案件，要其赶到现场的原因是，嫌疑人杨佳拒绝接受警方审问，要求有律师到场。根据我国相关的法律规定，只有嫌疑人被采取了强制措施后、即在看守所里才能会见律师，或者要在第一次讯问结束后。“警方和检察院在当场商量后，认为刚才杨佳拒绝回答的那次已经可以算作第一次询问。”谢律师说，“对于应该嫌疑人和律师单独会见的规定，杨佳却表示不在意有警方在场。由于刑事案件中必须两名律师在场，谢有明赶紧打电话叫来了律所同事谢晋。”

　　谢有明说，初次见面时，杨佳的法律意识比他预想的丰富，谈论的问题大多多所涉及法律程序问题，询问比较仔细也很专业。“如在见面时查证律师身份，询问有哪些程序，为何是免费，法律规定可以赋予他哪些权利。”

　　司法部司法鉴定科学技术研究所正式接受委托，加班对杨佳进行了评定，主要涉及精神状态和行为能力等。结果显示，杨佳具有完全刑事责任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