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国因议会选举引发的抗议骚乱令世界重新审视这个国家转型的得与失。 IC图 |
奥阳格日尔 |
全球化时代的蒙古阵痛
蒙古国史上最严重的骚乱让这个一贯低调的国家在7月1日重回聚光灯下。
但对外界来说,这依然是个充满对立面的神秘国度:GDP增长率一度超过10%,却是世界上最贫穷国家之一;大量矿产资源有待开发,其他资源却过度依赖进口;城市新兴阶层开始涌现,同时也有不少低收入阶层挣扎于温饱……
蒙古国议会选举的最终结果即将公布,虽然关于“颜色革命”的阴谋论已经平息,但人们依然能在这个深锁内陆的新兴国家身上找到“酒精暴力”的诸多源头。
蒙古式转型,正经受考验。
小男孩蒙克德勒骑着马,绕着营帐小跑,让刚刚在草原上奔驰过的马儿放松下来,他嘴里哼唱的是他最喜爱的蒙古族歌曲。“在城里的时候,我想马,可是回到草原,我又会想念朋友,想我的游戏机。”13岁的蒙克德勒是一个从城市来到蒙古草原的小骑师。
像蒙古国的许多公民一样,上周,蒙克德勒一家从交通拥挤的首都乌兰巴托而来,到草原追寻他们的游牧情结。男孩的爸爸是个成功的生意人,从日本进口电子产品、自行车和采矿设备。但是像近来许多富裕的蒙古人一样,他也养赛马。
在《国际先驱论坛报》看来,骑马比赛如今在蒙古越来越受欢迎。这是一年一度的那达慕大会的一部分。
在以前,这个广袤的国度变化缓慢,而在过去十几年里,蒙古发生了巨变。有些人在这个世界中过得很顺,但也有很多放牧人和穷人在努力追赶。蒙古依旧是亚洲最贫困的国家之一,现代化之路,还很长。
全球化挑战
对蒙古人来说,那达慕大会甚至比奥运会隆重得多。参加这项危险比赛的有很多孩子。比赛一开始,成百上千匹赛马驰骋在开阔的草原上,速度达每小时80公里,如雷霆万钧。这次赛马将会有1800匹马参加。一匹赛马花费从300美元到80000美元不等。
蒙古民主党议员候选人奥阳格日尔也去观看了今年“那达慕”节日的赛马比赛。“是的,蒙古每个人都会去看,这一传统节日已经存在了上千年了。因为是个传统节日,所以我感觉受全球化的影响不大。”这个曾在西方接受高等教育的蒙古女性告诉早报记者。
不过,她也承认,蒙古的其他方面受全球化影响更明显,譬如通过电影了解美国,通过学习外国语言扩大与外国人民的交流等。实际上,其他国家对蒙古文化及传统的兴趣也带动了我们传统文化的繁荣,譬如旅游业,有很多外国人到蒙古旅游,这促进了蒙古文化的繁荣壮大。经济方面这种影响也存在,譬如俄罗斯和中国与蒙古紧密的关系。
“蒙古人不排斥全球化,而是抱着一种接受的态度。”她说。
城市人口压力更大
在乌兰巴托市中心,一名建筑公司的老板从10名员工起家,现在他的员工名录上有400名工人。“随着蒙古搞市场经济,许多跟我公司一样的企业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他说,“这是巨变,我敢于去开创任何事业……生活真美好。”
但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好运气。
37岁的图木金伊·巴亚拉从蒙古国乡下来到首都乌兰巴托,希望靠自己的双手在这个草原国度唯一的大城市里过上幸福生活。然而,残酷的现实是她只能在一个垃圾站靠卖垃圾维持生计,成为众多拾荒者中的一分子。
在广袤而又人口稀少的蒙古国,图木金伊的故事并不少见。“我希望自己能生活得比在乡下好,但当我来到这里,却没有事情给我做,”图木金伊说,她在乡下的时候饲养牲口,但2000年的恶劣天气导致牲口全部死亡。
在乌兰巴托所有的贫民区中,西伊可纳兰区的巨大垃圾站也许最具有代表性,图木金伊就在这里谋生。
奥阳格日尔称,蒙古人民的生活水平存在地区差异。“蒙古一半人生活在城市,另外一半人在乡村。总体而言,在农村,200美元一个月就能过得很好。在蒙古有很多年轻人会呆在农村当牧羊人,看管1000头牛羊,这份工作完全能养活他们。农村的年轻人都会买摩托车,他们每个月需要加油什么的,所以还有一定的消费。而城市人要供房子,供小孩读大学,则不那么容易。还有很多人月收入不足100美元,甚至失业,生活很困难。今年的情况可能还会更困难一些,因为食品燃料都在涨价。在蒙古,许多人都认为农村比城市好。只有一些失业的年轻人,才会去城市找工作。”
贫穷与失业是挑战
蒙古国经济以畜牧业和采矿业为主,曾长期实行计划经济,1991年开始向市场经济过渡。1997年7月,政府通过“1997年至2000年国有资产私有化方案”,目标是使私营经济成分在国家经济中占主导地位。2007年,蒙经济发展态势良好,宏观经济指标稳步增长,财政收入增加,汇率基本保持稳定。2007年,蒙古国内生产总值达到28.35亿美元,比前一年增长9.9%。
不过,挑战随之而来。
由于货币发行速度较快,公共部门工资增幅惊人,食品和燃料进口价格不断增加,导致蒙古通货膨胀率达到了十年来的最高水平:15.1%,仅面包的价格在4月份就增长了50%,而55磅一包的面粉价格翻了两倍。此外,报告还将约21%的蒙古人列为“闲人”,意思是他们有劳动能力,但找不到工作。
奥阳格日尔告诉早报记者,目前蒙古社会上最大的难题应该是贫穷、失业,很多学生毕业后找不到工作。
不过,这名著名的社会活动家并不认为蒙古的贫富分化程度非常严重:“过去的18年里,有些人通过自己做生意,积累了财富,变得很富有,这非常正常,这与社会贫富分化没有关系。问题在于有许多年轻人从学校毕业后就找不到工作,还有些中老年人,超过40岁的女子和45岁的男子找工作都非常困难。你知道我们这里很多都是牧羊人,所以找工作有一些局限性。”
许多失业者及年轻人在7月1日参与了蒙古历史上最严重的暴力事件。报道称,大多数骚乱的煽动者当时酒气熏天。极具代表性的破坏行动是蒙古执政党总部大楼遭人纵火,烧了一夜。
不过,在广袤的大草原里,,乌兰巴托的骚乱对于他们恍如隔世。
对65岁的达瓦简斯坦·敏珏而言,只要自然世界秩序井然,政治绝对是次要的。“牧民关心的是自然、树木和山脉。剩下的,他们没有兴趣,”她说,“我们民族能够解决问题。我们民族很聪明,因为我们是成吉思汗的后代。”
但奥阳格日尔警告说:“全球气候变暖对于草原国家影响很大,我们是放牧民族,随着全球气候的变化,我们这里人民的生活方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对话蒙古反对党议会候选人、前蒙古总理顾问奥阳格日尔
“权力是不应该被分割的”
早报记者 吴挺
对蒙古最大的反对党——民主党议会女候选人奥阳格日尔(Tsedevdamba Oyungerel)来说,她缺席了7月1日骚乱的那个下午。
那天,她不在首都乌兰巴托。
“我觉得只是一次和平游行而已。”在回忆起半个多月前那场一度登上全球媒体头条的骚乱时,电话那头的奥阳格日尔显然对于有将其描述为又一场“颜色革命”的说法不能苟同。
虽然还有10席的有争议票,但奥阳格日尔所在的蒙古民主党作为反对党在议会选举中的失败几成定局,这位蒙古国最有知名度的女政治家也很有风度地承认,他们的对手——现在的执政党人民革命党已经获得了足够组建政府的票数。
尽管如此,奥阳格日尔还是坚决支持蒙古现行的选举制度,“权力是不应该被分割的,我们不想像有些国家的政府一样,出现不同的声音,分庭抗争,自说自话。我们希望这样的政府模式能够有效,一种‘谁组建政府谁就说了算’的模式,其他政党不能干涉他们行使权力,应该支持他们的计划和措施。”她说。
奥阳格日尔是首位毕业于美国斯坦福大学的蒙古人,她本身就像是一个传奇。她30岁出头就在2004年-2006年担任了时任总理的民主党领袖查希亚的政治顾问,以相当于250美元的月薪独自抚养幼年丧父的两个稚子。在远赴美国斯坦福大学研读国际政策硕士学位之前,作为蒙古国知名活动家的奥阳格日尔还担任促进民主改革的非营利性组织“自由中心”负责人,起草了蒙古议会道德准则并撰写了一本关于法律服务方面的手册。
“她在蒙古很受尊重,”一位与奥阳格日尔在2000年便已结识的西方律师杰弗里·福特曾这样评价她。“人们在街上看到她都会停下来感谢她所做的一切。”
关于骚乱
“民主的文化”被破坏
东方早报:谈谈7月1日的骚乱吧,您看到这个新闻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奥阳格日尔:我当时在自己的家乡省份,是在乡下,不在首都乌兰巴托。我当时正在看电视,国家电视台现场直播了整个过程。示威游行开始时,我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因为它和以前的游行一样,属于和平示威,在蒙古是家常便饭,所以我没什么反应。但随着事态发展,特别是到了下午4点时,一切才发生了变化,警察和示威人群发生了冲突,有人扔石块,有人纵火,游行变成了骚乱,我开始感到震惊。我的一些政治家朋友也感到震惊和意外,我们都不知道谁是这一切的组织者。
你知道,自1990年以来,蒙古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规模的暴力事件,以前的游行都是和平性质的。政府都会很好的处理。譬如,政府官员会与示威者举行协商会,听听他们的诉求,展开讨论,为他们解决问题。游行示威最后都会得到圆满地解决。但这一次,蒙古“民主的文化”遭到了破坏。
东方早报:当您回到首都后,看到了什么?
奥阳格日尔:你知道,我是从自己的省份回来,那里是乡下,没有警察,但回到首都,街上有警察巡逻,他们逮捕了700多名示威者。有件有趣的事,我们从电视上看到街上有警察,在我返回首都乌兰布托的飞机上,我家乡的人们开玩笑说,我们是从一个世界回到了另一个世界。不过,在那两天后,紧急状态解除了,生活重新恢复了平静,电视台重新播放。
东方早报:民主党曾在7月10日就骚乱事件向议会提交弹劾政府案,称人民革命党领导的政府在骚乱事件中没有采取有力措施,造成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你们认为政府有责任吗?
奥阳格日尔:我们认为,蒙古总理这次没有倾听民声,没有和他们协商。我认为暴力事件的责任应该主要由蒙古总理来承担,他是执政党人民革命党的主席,事件发生后,他没有听取人群的要求和意见,这让人群更加愤怒。
当然,总统也有一定的责任,譬如说,他宣布国家进入紧急状态,这在过去没有发生过。
关于内幕
没有接受外国资金
东方早报:现在蒙古的局势如何?蒙古国总选举委员会也公布了议会选举正式结果,你们对此有何评论?
奥阳格日尔:目前局势比较平静。蒙古总统恩赫巴亚尔正在决定何时宣布议会选举最终结果,可能在月底就能见分晓。目前情况还不明朗,两大政党正在协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议会76个席位中的66个已经确定下来,即人民革命党获得39个,我们民主党25个,另外10票存在舞弊嫌疑,最终结果还有待总统决定。不过,我们对于结果持乐观态度,会有一个令大家都满意的结果。总统正在决定,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我们已经提交了关于大选舞弊的投诉,我们主张惩罚那些在选举中舞弊的人,应该将他们逮捕,绳之以法。议会选举应该是公正的,这是人民的诉求。
东方早报:有西方媒体报道说,是民主党因为指责大选舞弊发起了示威游行。这些报道还认为,骚乱是因为两大主要政党在矿产资源开发上存在分歧所致,真实的情况是怎样的?
奥阳格日尔:我想强调的是,外国媒体对于这一事件原因的报道是完全错误的,有一家西方电视台最早播发了这一消息,但完全是不真实的。我们不知道谁组织了这次游行。但绝对不是两大主要政党,两大政党都没有参加这次游行。据我所知,只有一个新建的政党参加了游行。
东方早报:还有报道说,示威者接受了外国资助,这次骚乱是又一次西方在中亚发动的“颜色革命”,您怎么看?
奥阳格日尔:这是革命吗?我觉得只是一次和平游行而已。接受外国资金?不,我不赞成这种说法。我们都很意外,很震惊。
关于转型
人民有权知道一切
东方早报:您认为蒙古的社会转型成功吗?
奥阳格日尔:我认为非常成功。因为我们国家的所有人都支持这个决定,认为它是一个正确的决定。而且,在这个转型过程中,没有争议,没有暴力,每个人都很满意。
东方早报:转型过程有哪些得失?
奥阳格日尔:我们举行了很多次选举,许多政党建立起来,相互联合。而人民革命党和民主党最终成为了蒙古的两大主要政党。以前,民主党和其他党组成联盟参与议会选举,而这一次,我们自己干。而人民革命党自1921年成立开始参加了所有的选举。
关于得失,我们在这个过程中获得了许多言论自由、个人自由、政治权利、学术自由。经济有了一定的发展。当然,要在所有分歧上达成一致,需要时间,需要长时间的讨论,人民有权利知道一切,包括政治、经济事务。譬如有关国家矿产利益的问题,人民有权利和政府来探讨,达成一个共识。
东方早报:您是说人民革命党和民主党?这两个党的主要分歧在哪?
奥阳格日尔:是的。譬如,宪法规定在议会中获得39个席位的政党才能成为议会第一大党,才有权组建政府。而人民革命党这次获得了足够的票数,他们将组建政府。而我们只能成为反对党。尽管我们有一些打击腐败和消除贫困的计划,不过,既然人民革命党将组建政府,还是由他们来解决这些问题吧。你知道权力是不应该被分割的,我们不想像有些国家的政府一样,出现不同的声音,分庭抗争,自说自话。我们希望这样的政府模式能够有效,一种“谁组建政府谁就说了算”的模式,其他政党不能干涉他们行使权力,应该支持他们的计划和措施。
至于说两大党的分歧,我个人觉得主要在于对待腐败的态度上。民主党承诺,要打击腐败,惩处腐败官员。此外,我们还主张给予人们更多的自由。
东方早报:蒙古的民主进程处于什么阶段?
奥阳格日尔:仍处于发展阶段,我们仍在建设民主的过程中。不过,我们取得了很大的进步,你走在街上问行人,绝大多数人会告诉你,我们的国家非常民主。而且,我相信所有人都对蒙古的民主发展模式充满信心,而且是绝对的支持。作为对手也一样。
视点
哥伦比亚大学元史研究教授莫里斯-罗萨比:
“蒙古要抑制收入差距拉大”
早报记者 吴挺
西方如何看待蒙古国7月1日的骚乱?
要回答这个问题,可能没有比美国哥伦比亚大学从事元史研究的莫里斯·罗萨比教授更有发言权的了。蜚声历史界的罗萨比教授专攻中国历史研究中的边疆史,,主要著作诸如《中国在平等国家之中:10到14世纪中国与邻国的关系》(1983)、《忽必烈汗》(1988)、《现代蒙古》(2005)、 《统治中国多重的民族》(2005)等。
罗萨比教授在接受早报记者专访时指出,被很多西方专家奉为“民主发展中一个堪称光辉胜利典范”的蒙古民主化进程其实颇多值得诟病之处,而这些缺憾也将严重制约蒙古未来的发展,“我所担心的是,如果这些问题得不到解决,破坏性的冲突事件可能还会发生。”他说。
社会不满情绪的总爆发
东方早报:从您的角度看,7月1日蒙古骚乱的根源是什么?
莫里斯:骚乱可能是因为人们对于国家长期贫穷、高失业率及腐败问题所爆发出来的不满情绪。我们可以静观,看蒙古政府及社会是否能处理好这些问题,并抑制收入差距不再拉大。我所担心的是,如果这些问题得不到解决,破坏性的冲突事件可能还会发生。
东方早报:有报道称,蒙古的反对党民主党指责执政党舞弊导致骚乱发生,您怎么看?您认为蒙古国总选举委员会14日公布的议会选举正式结果会获得两个政党的接受吗?
莫里斯:因为我身在美国,所以对于目前的蒙古大选情况不好妄加评论。不过,根据独立观察家及在蒙古的外国学者观察,他们认为自二十世纪90年代起,蒙古的选举制度还是很公正的,他们对于此次蒙古选举的看法也几乎是这样的。不过,也有一些我非常尊重的蒙古人向我描述了一些个别违规现象。因此,要我作出自己的判断,必须得我去蒙古亲自做一些考察。
从眼下的局势判断,相关方面最终很可能会接受选举结果,接下来几天至关重要,我们拭目以待。不过,民主党及其主席额勒贝格道尔吉可能仍然会对结果提出质疑。
质疑蒙古“民主典范”
东方早报:您认为蒙古近年来的社会转型成功吗?
莫里斯:尽管很多西方专家认为蒙古是民主发展的一个堪称光辉胜利的典范,我还是想提出一些质疑。在从二十世纪90年代初起的转型过程中,蒙古为了从国际金融组织(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亚洲开发银行等)获得贷款,最终才选择采纳了“华盛顿共识”(强调宏观经济稳定、贸易和市场),但它早前选择的是“休克疗法”方式(即在极短的时间内实现私有化和价格自由化)。这一方式导致国有资产快速私有化,价格和贸易自由化,政府机构简单化,国民节衣缩食,教育、卫生及社会安全开支锐减。其最终结果可想而知:极高的失业率,约35%的贫困线以下人口数量,许多工业的萎缩和崩溃,教育和医疗水平的严重下降等。这些政策一日不改,高层腐败和不断扩大的收入差距便会一直相随。
东方早报:有什么解决方法?
莫里斯:如今,所有这些问题似乎找到了解决的方法(获得了许多国际机构及一些政府官员的支持),那就是开发蒙古的矿产资源。一些实力较强但同样野心勃勃的矿产企业(外国和蒙古的都有)渴望在利好的条件下打开蒙古矿产资源之门。但有一个基本的担忧是,蒙古是否会从这种安排和交易中获益,矿产公司会不会成为最大的利润获得者?还有就是蒙古政府能否实施适当的劳动力和环境标准?如果不行,蒙古将很难从对外国企业开放资源中获利。
东方早报:中国公司的资本进入有什么影响?
莫里斯:许多人希望中国在获得开发蒙古矿产资源时,同样可以关注一些自身面临的问题,譬如环境问题、工业事故及劳动力标准不严格等可能存在的问题。同时,中国方面还确保一旦从蒙古政府获得许可证开发矿产资源,蒙古将从中获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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