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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川农办主任自杀警示心理援助需要系统化

  地震灾区第一个公务员的自杀意味着心理援助需要系统化

  10月3日,5·12大地震后的第144天,在伤亡最惨重的北川县安昌镇的一个简陋的办公室中,北川县委农办主任董玉飞自杀身亡。

  作为大地震后第一位自杀的公务员,董玉飞之死令人扼腕,他年仅40岁,身高180厘米,相貌堂堂,前途无量,为什么会走上绝路呢?

  对此,他的好友、绵阳市农业局局长、原北川县县长陈明世难以理解也难以接受,在接受采访时,他感慨说:“他的能力、人品、长相,都是一流的,他是个汉子,也是个好干部,怎么可能这样做?”

  任何事情都有其道理在,本文试图去揭示这一悲剧背后的道理,也希望借此能得到一些警示。


  一个月前,我先后上了一个家庭系统排列的工作坊和课程,老师是来自香港的郑立峰。

  在授课时,郑立峰一直强调两个观点:

  1.家庭系统排列治疗不问性格等因素,而只关心重大事件,如自杀和亲人的意外死亡等。

  2.家庭系统排列治疗认为,一切行为都是对家人的爱的表达。

  在这十余天的课程中,这两个观点也一再得到验证。例如,一个男子对他的岳母很暴躁,每次岳母想接近他妻子,他会想办法阻拦她。这看起来很是不近人情,因他岳母只有一个女儿。然而,家庭系统排列治疗中展示,他的岳母有严重的自杀倾向,而他的妻子内心深处想替妈妈去死,希望以此阻止妈妈自杀。

  所以,岳母想接近女儿,是爱,女儿想替妈妈去死,也是爱,而这个男子阻拦岳母接近妻子,一样是爱。

  并且,岳母想自杀同样是爱的表达。原来,她的家族中,有太多人在意外中死去,她想追随这些亲人而去。这不难理解,难道爱不是要同甘共苦吗?难道爱不是要一起厮守吗?那么多亲人在苦难中离世,我怎可以享受幸福生活?我宁愿跟随他们而去,以此表达对他们的爱与忠诚,而不愿独活在这世上。

  在治疗中,我们会发现,这种同甘共苦的渴望是盲目的爱,是幼稚的爱,因离世的亲人并不希望我们追随他们,而是衷心地希望我们能幸福快乐地生活,甚至还要把他们失去的那一份幸福加倍活出来。

  但是,当我们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时,就会陷入到这种盲目的爱里,而难以做到从离世亲人的角度上看自己,便可能会一味地想去追随他们的脚步。

  这,可能便是北川县农办主任董玉飞走上自杀的深层心理因素。

  主因或是痛失爱子

  董玉飞自杀后,他的遗书被警方存留,而他的死因也成了谜,比较集中的说法有两个:

  第一,工作压力太大。作为农办主任,董玉飞负责的重建工作或许是难度最大的。他负责的重建房工程本来任务就很艰巨,9月24日发生的特大暴雨更是雪上加霜,不仅将以前的工作摧毁,还冲毁了许多其他农房,严重加大了他的工作难度。

  地震后一直在绵阳做心理援助的复旦大学心理学教授申荷永说,9月24日的特大暴雨很罕见,闪电和暴雷持续了18个小时,80%的北川县城被淹没,灾情达20年一遇,部分地区是50年一遇,造成的经济损失甚至超越了地震,这令农民们很生气,觉得原有的努力“白干了”。这种情况下,作为负责农业重建的主要官员,董玉飞产生很大的心理压力甚至抑郁情绪,是很容易理解的。

  此外,作为灾情最严重的地区,北川县的公务员们普遍一直处在高度紧张的工作状态,这会使得他们紧绷的精神无法得到放松和缓解。

  第二,一直没有走出失去儿子的悲痛。他的好友陈明世说,董玉飞的儿子董壮才12岁就已有178厘米,高大帅气,并且“成绩好也很听话,董玉飞非常喜欢他”。不幸的是,如此优秀的儿子在地震中遇难,当5月14日从儿子所在学校的废墟中挖出儿子的尸体后,董玉飞痛哭失声,还一直自责说对不起儿子。

  5月18日~24日,我曾随同一个心理志愿者团队赴地震灾区,发现内疚是幸存者最为普遍的一种心理。内疚,可以理解为愤怒指向自己,当内疚积压太久且不能化解时,它就可能会转化为抑郁,转化为自杀的冲动。

  董玉飞的一些同事不认为董玉飞自杀主因是痛失爱子,他们说,一开始看得出来董玉飞确实很想儿子,但8月份后他的情绪好了很多。

  同样是董玉飞的那些同事,他们一样也佐证了爱子对董玉飞的重要性。根据他们提供的信息,董玉飞8月后情绪好了一些,同时,他还戒酒了,这位本来酒量很大的羌族汉子突然变得“滴酒不沾”,一次同事聚会,当别人劝酒时,董玉飞的一位下属解围说,董主任生了宝宝就会喝了,对此,董玉飞会意地笑了一笑,表示默认。从此,董玉飞还想要一个孩子的计划便成了公开的秘密。

  这个重要的细节或许显示,为了化解痛失爱子的悲痛,董玉飞找到了一个办法——再生一个孩子。

  这是很多人化解这种悲痛的常见办法,在家庭系统排列的工作坊中,这种故事屡见不鲜。

  前列腺炎令他梦想破灭?

  然而,9月中旬的一次体检发现,董玉飞身体出现了状况,最后入院治疗了十余天,而病情则是前列腺炎。前列腺炎的程度目前尚不得而知,但董玉飞看来对此讳莫如深,他在住院期间拒绝同事的探望,称自己病情并无大碍,只是后来有知情人传出,他被查出患有前列腺炎,且可能对生育有一定影响。

  如若这一传言是真,那就意味着,董玉飞用来化解痛失爱子的办法遇到了麻烦,甚至有可能,这条路已不通。这时,他的这种悲痛和内疚就可能会一并化为抑郁,而产生深深的自杀的倾向。

  即便他的前列腺炎没有不治那么严重,这也会对一个心思敏感的人造成很大的冲击。因为,本来这一办法就有问题,假若真的生一个孩子是为了弥补失去另一个孩子的痛苦,那么这个新生儿就会一出生就被当成另外一个人养,而不能做自己,这是对他的不公正,势必会导致他产生种种心理问题。同时,在一定程度上,这一办法还意味着对逝者的背叛,毕竟,爱怎么可以转移和替代呢?如若我们是深爱着死去的人的话,我们的心中对这一点会心如明镜,将对逝者的爱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这不过是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而已,它并不是一个真正能化解悲痛的好办法。

  所以,不管前列腺炎是否很严重,这都可能会对董玉飞造成很大的冲击。

  也恰恰是在这个时候,“9·24暴雨”来袭,它持续十几个小时的闪电和暴雷以及造成的巨大损失,可能会像5·12地震一样,严重冲击董玉飞的心理承受能力。

  就好像是,被查出前列腺炎主要冲击了董玉飞的私人领域的内心深处,而大暴雨则冲击了他在社会领域的心理承受能力,这两者结合在一起,令他的内心世界遭受了难以承受的冲击。

  在遗书中,据悉,董玉飞第一句话是“工作、生活压力实在太大”,而接下来的一句是“我已年过40”。这第二句话耐人寻味,既好像是在说,我已活到40岁了,前途什么的并不重要了,也仿佛是在说,我已活得足够了,对于未来没有什么新的指望了。

  日本作家村上春树在他的小说《挪威的森林》中写到,女主人公直子一直觉得,她的自杀的男友木月好像一直在对她说,我们可是在一起的噢,你什么时候来陪我啊。结果,直子最后真的通过自杀去了木月那里。

  在学习家庭系统排列时,我也屡屡看到这种动力,有的来访者哭喊着说“我想活下去,我想活下去”,但她传递的信息其实是“我想追随你而去”。但随着治疗的进行,来访者会明白,这种追随逝者的渴望是盲目的爱的表现,而更深沉更成熟的爱是更积极地追求幸福和快乐,这才是逝者的心愿,这才是对逝者的忠诚。 (来源:广州日报)
(责任编辑: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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