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我利用几乎一年的业余时间,起早贪黑,爬罗剔抉,终于编选成一本书,这就是《散落的珍珠——小滢的纪念册》。负责三审的领导在她的审稿意见中给予中肯的评价:“这是担任责任编辑和编写者双责的一审,从无到有、自己经营起来的一本书。”回想这一过程,真是令人感慨万千。
编这本书最初源于我无意中看到的,由现代著名学者、作家陈西滢、凌叔华夫妇旅居英国的女儿陈小滢保存近七十年的一本纪念册,那里面都是当年名家们给当时还是少年的小滢的真情留言。
这些留言堪称上世纪初一代文化精英智慧和精神的结晶,如果编辑成书,公之于世,除了具有史料价值外,也将对当代及后世的人们起到极大的启迪作用。但是如何把他们编辑成书,我冥思苦想,废寝忘食。我先后找到题词者后代和知情者三十余人参与写作和接受我的采访,大家一起对那些珍贵的、闪烁着时代光辉的留言进行解读。可在一切就绪、我将发稿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难题,即我们的图书出版在内容的分类上有一定要求,办理出版手续的时候需要进行登记,而此书的体裁或体例竟然不知道应该属于哪一类,是传记、随笔,还是回忆录?似乎都沾边,但似乎又都有些不精确。我便以“文化类”填写了发稿单。
因为是一种尝试,这种形式是否受读者欢迎,我心里没有底,正如一位厨师做完饭后,要等待食客们给以评价。书进入市场后,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着读者的裁决。北京81岁的翻译家文洁若先生来信告知,她认为该书从一个独特的角度开拓了一段很值得回味的历史,就为这,她在寒冷的早春亲自乘公共汽车把她写的书评送到报社。李四光生前的秘书打来电话说,百花文艺出版社为读者、为中华民族文化传承做了一件大好事。每得到一次这样的反馈,都让我激动好长一段时间,因为他们的话是对一个编辑辛勤劳动的认可。这些来信、来电,几乎都表达了一个意思,认为这本书的体裁和内容都很独特。而最令我感到欣慰的是文学大师梁实秋先生的两个女儿梁文茜与梁文蔷的来信。旅美的梁文蔷女士认为:“你的这本书的确是非常独特,这不仅是你的精神与体力劳动的结晶,也是因为你有创造力和想象力,在看到一个机会时,就锲而不舍地去追求。从这本书中,我也才知道和理解你这一年的辛苦,要是我找这么多人做事,早就累趴下了……我大姐收到了你寄给她的"珍珠",她很喜欢,说这书很不错,因为所用资料都是"野生"的,所以好看。这和吃东西一样,放养的柴鸡比农场笼养的好吃,山中的野参比人工种植的人参贵得多且有疗效,雨后木头上自然生长的蘑菇比人工培养的香得多……”
事情过去半年多了,我的心早已经由担心、忧心到放心、快乐后冷静下来了。这一次实践,让我感受到了社会的多元化,生活的丰富多彩。这更加督促编辑以更大的激情创造性地去工作,不仅要为书做好嫁衣(整个编辑思路),也要为书的出版配好耳环和手镯(细节的挖掘),才能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求。我尝到了创新思维和实践带给我的喜悦与幸福。
题图为本文作者编写并担任责编的《散落的珍珠——小滢的纪念册》书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