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拉圭无地农民盼左翼总统帮忙(图)

为土地问题，巴拉圭无地农民曾对前任政府展开旷日持久的抗议。今年4月上台的左翼总统如今成为农民们改变命运的最大希望。 新华/路透

　　南美国家巴拉圭圣佩德罗省，路边树木间耸立的标语代表了当前无地农民的一种普遍情绪。

　　“滚开，巴西人。”其中一幅这样写道。而另一副则是：“土地，或者死亡。”

　　如今，巴拉圭无地农民和农场主之间的矛盾正愈演愈烈。就在本月，这一矛盾更演变成流血事件。上周，巴拉圭总统卢戈就这场流血冲突发表了讲话。他强调，政府将落实“反对外国人从本地公民手中购买土地”这一长期法案。周五，巴拉圭内政部向冲突最激烈的圣佩德罗省增派了100名警察。

　　“土改要更多时间”

　　巴拉圭的无地农民声称，巴拉圭的土地正受到巴西农场主的非法侵占；而十多年来，当地官员却对这一现象熟视无睹。

　　今年4月，提出要实行土地改革、让穷人得到耕地的巴反对派“左翼”政党联盟候选人费尔南多·卢戈在这些个体农民的支持下赢得选举胜利。8月，就在他正式宣布就职后的几天，中部城市圣佩德罗的警察强制转移了500多位对土地问题不满的农民。一番交锋后，这些农民又回到了这块土地，这一次，他们搭起了更多的帐篷。

　　“这些巴西农场主试图赶走我们，但我们就是不离开。”农民领袖罗格里奥·席尔瓦说，“我们要为我们的正当权利而抗争，为那些从我们手中偷走的东西。”

　　本月，这一冲突进一步升级。当警察驱赶非法占地的农民时，一名农民在这场冲突中丧生，三名警察受伤。

　　但巴拉圭的无地农民仍旧将卢戈总统的上台看作是十多年来赢回小规模耕地的最好机会。这位曾在圣佩德罗教区工作生活了11年的前任大主教打破了巴第一大党“红党”连续61年执政的历史；而他也承诺将推动全国范围内的土地改革，尽管此前的改革连土地名登记都做不好。

　　最近发生的土地冲突不仅仅在巴拉圭国内引起了巨大争论，还影响到了巴拉圭新政府同巴西政府的关系。巴西官员称，他们正密切关注着这些冲突。“大部分巴拉圭人并没有反巴西人的情绪，巴西大使馆顾问席尔瓦说，但“这一问题值得关注。”

　　在巴拉圭的巴西农场主往往采用大规模机械化耕种，并且他们大多种植大豆，这导致了当地农民失去工作并被迫迁徙。当地农民称，大豆的种植还污染了水源，但农场主组织则竭力否认这项指控。

　　卢戈总统则敦促巴拉圭无地农民停止土地侵占，给他更多的时间来制定综合土地改革政策。内政部长费里索拉称，政府会继续驱赶非法侵占土地的农民，但他同时警告土地所有者不要以为可以操控法律。

　　农场主雇佣武装

　　在本月冲突爆发的早些时候，巴拉圭大豆种植主联盟的克劳迪娅·鲁瑟就曾发出预警称，无地农民和农场主之间的矛盾可能导致流血事件。“我相信总统先生和他的内阁总有一天会意识到这一矛盾的恶果。”她对当地媒体说，“他们会看到有人因此死去。”

　　卢戈总统对农民表示了同情，并对大豆种植者予以谴责，批评他们随意砍伐森林并滥用有毒农药，而这些大豆种植者中大部分是巴西人。“恐怖主义应该被消灭，”卢戈总统上个月在联大发言时指出，“恐怖主义包括了毒农药，这导致了巴拉圭儿童中毒身亡的案例。”

　　由于相信卢戈总统站在他们这边，巴拉圭境内的无地农民的活动越来越激烈。“巴西人‘入侵’了我们的国家，”农民领袖艾弗里奥·贝尼特斯说，“巴西人曾几乎灭亡巴拉圭人。”他指的是1864年到1870年间的战事，当时巴拉圭曾和巴西军队作战。

　　约翰·霍普金斯拉丁美洲研究项目负责人瑞奥丹·罗依特则认为当前巴拉圭境内的冲突等级有可能超过玻利维亚境内的冲突。“令人担忧的是，无地农民和农场主之间的矛盾可能会失去控制，而这可能导致巴拉圭历史上第一次农村暴力事件。”他说。

　　圣佩德罗的农民组织者和当地官员声称，巴西农场主雇佣民兵组织来保卫他们的农场。“他们正在‘屠杀’人民，”圣佩德罗长官莱德斯马说，“有些人的遇害仅仅是因为这些民兵认为他们偷了东西。”

　　巴西大使馆的达科斯塔·席尔瓦并不否认一些巴西农场主已武装起来的事实，但他强调，大部分巴西农场主“没有武装”。

　　61岁的圣佩德罗农民佩德罗·保罗·席尔瓦则说他弄不明白他今年四月受袭的原因。据农民领袖和当地长官莱德斯马说，袭击者只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并承认是巴西人。

　　巴拉圭农民和巴西农场主之间的矛盾正日趋恶化。许多巴西人拒绝融入巴拉圭当地，他们坚持说葡萄牙语并只在他们自己的社区内生活。而大部分巴拉圭农民也不说西班牙语或葡萄牙语，他们只讲一种叫Guaran的当地土话。

　　统计表明，目前巴拉圭生活着 30万巴西人和他们的后裔，这些巴西人种植大豆，找寻更便宜的土地并只缴纳低额的农业税。巴拉圭的总人口是680万。

　　70年代政策是“祸根”

　　“在这里，你的投资能迅速获益。”巴西农场主艾尼·施林德温说，他指的是埃斯特城附近的恰可地区。巴西农场主们自1970年开始抵达这里，。他们应当时的统治者阿尔弗雷多·斯特罗斯纳之邀，来这里“促进农业生产”。

　　莱德斯马长官说，当时的政策导致了今天的问题。巴拉圭政府称，1954年～2004年间巴拉圭政府分配的46000平方英里（约合1200万公顷）土地中的2/3都有问题。但这些问题不会立马得到解决。卢戈政府向议会提出的禁止外国人购买巴拉圭土地的法案将不会被运用到2003年前出售或者通过政府获得的土地中去。

　　今天，大部分巴拉圭农耕地仍掌握在巴西人手里，作为全球第四大大豆出口国的巴拉圭，有一半以上的大豆产自巴西人所有的农场。“巴西人对巴拉圭农业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席尔瓦这样认为。

　　施林德温是1982年来到巴拉圭的巴西移民。他说巴西人帮助建设了像恰可一类的城镇。“当我刚来的时候，这里什么也没有，没有学校，没有教堂，甚至没有一块足球场。”但他也承认，一些巴西人钻了法律的空子，当时政府对外国人获得土地的管理十分松懈。“在这里，人们可以做任何他们想做的事情，”他说，“如果政府在技术上予以投资并教农民如何工作，这个国家肯定要比现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