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加拿大留学生命案六年未结 加方让案件复杂化

　　本是刑事案件　

    加官方竟扯上“主权尊严”

    赴加女留学生命案六年未结

　　本报驻加拿大特约记者　陶勇

　　数年前在加拿大发生一桩命案，21岁的中国女留学生赵巍被害。

时隔6年，此案至今仍未了结，嫌疑犯仍逍遥法外。原本单纯的刑事案件，却最终牵扯到加中双边司法合作、甚至加中关系的层面。在10月6日加拿大联邦大选之前，被害人的父母到加拿大与多位加政府高官会面，要求尽快解决悬案。加中媒体一度欢呼事件取得突破性“进展”，但实质仍是毫无进展。

　　加警方护送嫌犯出关回国

　　2002年10月11日，18岁的中国男留学生李某向加拿大大温哥华地区北本拿比警署报案，称其女友赵巍于前日22点出门购物时失踪。20日，有人在湖畔发现一具弃置于旅行箱中的女尸。死者正是赵巍。

　　赵巍当时留学已一年多，她于2001年7月31日抵加，次年2月结识在西门菲沙大学读书的李某，后与其同居。据华裔房东钱太太称，出租屋最初租客为李某，后来加入李某的表哥张某，赵巍是最后入住的，张某住在厅里，李某与赵巍则在惟一的卧室居住。

　　赵巍失踪后警方发言人曾公开宣布，“可以排除李某的作案可能”。

　　2002年10月21日，加拿大皇家骑警开始对赵巍住处进行搜查取证，此时李某突然变得反常，多次打电话给此前采访他的中文媒体，指责对方“干扰生活”，并在几天内办妥了退学手续。

　　23日上午，警方宣布最大嫌疑人是“赵巍身边、熟悉赵巍的人”，李某和张某迅速被各媒体锁定为嫌疑人。在警方发布会上，警方回答媒体称“两人都在监控中”，但拒绝提供李某、张某下落。

　　就在此时，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李某在当天下午搭乘班机，从温哥华国际机场离境，返回北京了。当晚23点，加拿大CTV电视台播出了这则惊人消息，并援引警方的说法称，警方不清楚李某在哪里。

　　事后透露出来的情况更惊人：由于李某已被列入重要监控对象，因此他在机场被皇家骑警截获，但两位经办警官经两小时谈话后，认为此人“无害”，无理由留置，将李某一路护送出关登机。

　　10月24日，加拿大警方通过中国驻温哥华领事馆，向赵巍家属通报了情况，此时距赵巍遇害已逾10天，此前（18日）他们曾非正式通知赵巍家人赵巍“可能失踪”。

　　11月30日，张某自行前往警署协助调查，并在12月2日以“协助谋杀”的罪名被拘捕，加拿大皇家骑警随即宣布李某是谋杀案主嫌，而张某涉嫌帮助藏尸。加拿大警方还宣布“掌握李某在北京的住处”，表示将要求中国警方协助。

　　12月13日，张某以9万加币担保假释。此后案件审理一拖再拖，一直拖到2004年6月10日，不列颠哥伦比亚省最高法院经过14天审议，裁定警方“取证有误”，在张某自己早先已承认罪行并指认李某是凶手的情况下，宣布张某“无罪释放”，张某此后获准继续在加拿大留学。

　　而主要嫌犯李某于2003年2月在北京落网，但当中国警方要求加警方提供犯罪证据时，加方却拒绝提供，并要求中方引渡李某赴加拿大受审。因犯罪地点不在国内，且无证据，中国警方不得不释放了李某。

　　2002年11月，赵巍家人在一些华人社团资助下赴加料理女儿后事，他们听从了一些华界领袖的劝告，“低调”回避媒体、不主动要求会见加方有关人员，希望以此便利案件的审理，但结果却令他们大失所望。。

　　万般无奈下，赵巍父母于2008年4月求助于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华裔女议员关慧贞，后者对此表示同情，并和省议员范和富一起与加拿大司法部、多元文化部和警方交涉。9月，关慧贞为赵巍父母等3人提供担保，安排他们于10月6日抵加“讨公道”，3人的全部费用均由两位议员、社区组织Care Society和慈济基金会承担。

　　普通刑事案扯了六年皮

　　2008年9月底，当得知赵巍父母即将来访后，加多元文化部长肯尼曾表示“高度关注”。

　　10月8日，赵巍家人与皇家骑警首席督察宾尼会面；次日下午，他们见到了公安部长戴国卫（Stockwell　Day）和多元文化部长肯尼（Jason　Kenney）。

　　10月7日他们举行第一次新闻发布会，列举加拿大方面“6大失误”，赵巍父亲赵子生斥责加法律“保护罪犯”他们坚决要求见到“说话能管用的人”——外交部长艾民信和司法部长倪可森。

　　然而司法部长倪可森至今保持缄默，艾民信一度表示愿意会面，但随后却用电话通知取消会谈。赵巍家人将滞留到21日。而目前适逢加拿大联邦选举刚结束，组阁需要到25日左右才完成，赵巍家人已经等不到结果了。

　　这桩看似普通的刑事案件何以扯皮至此？

　　首先，加拿大警方在处理中多次失误：最初判断出现偏差；在发现重大疑点并控制嫌犯行踪后，居然轻易放嫌犯出境；调查取样和预审中草率行事，结果被律师抓住把柄，让本已初步招认的另一嫌犯张某轻易脱身……这一系列的失误，导致加拿大司法方面失去了案件的主导权，也让案件本身变得国际化、复杂化。

　　其次，在和中国警方的合作中，掺杂了政治因素。中加双方虽迄今未签署双边引渡条约，但在重大刑事案件方面进行个案合作，各国间早有成例，原本并非难事。但加拿大国会一些议员认为，案件在加拿大发生，如果将犯罪证据移交中国，由中国审判，则有失加拿大主权和尊严，于是在国会极力阻挠这种合作。另一些政客和民间团体则声称，中国至今保留死刑，任由案件在中国审理李某很可能被处死，这将是“对李某人权的粗暴践踏”云云。

　　加拿大司法部和外交部长期态度消极，直到9月中下旬还以“主权尊严”为由，坚持嫌犯必须从中国引渡来加审理，并拒绝向中方提供嫌犯资料。加拿大对犯罪分子的“宽容”，令被害者家属百思不解。（青年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