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管，爆管，爆管，12月份三次爆管，10年间11次爆管，陕西宝鸡冯家山水库输水管道为何屡屡发生爆管事件？前任渎职官员的错误决策，让上百万宝鸡市民深受其害，冯家山饮水工程到底给宝鸡留下了什么？面对千疮百孔的引水管线，事后补救的成本又有多大？《新闻1+1》为您解析。
演播室主持人(董倩)：
欢迎收看《新闻1+1》。
近十年以来，陕西宝鸡已经成为一座生活在深水炸弹上的城市，为什么这么说？因为这座城市地下埋的30多公里的饮水管道近10年以来竟然连续爆裂了11次，更登峰造极的是进入到12月以来，12月4日、12月10日、12月16日，两周三次连续发生爆裂。岩松，我们都说叫换位思维，假如咱们赶上了，你会想什么？
白岩松(新闻观察员)：
肯定不好受，将心比心。我觉得可能让人印象最深的是今天在报道这个事情的一篇文章的结尾有这样的一个细节，在宝鸡爆管的现场，一个五岁的孩子问他的爷爷，说这底下埋着什么呀，总爆总爆，爷爷的回答是，这底下埋着一个贪官。
主持人：
我们赶紧到新闻现场去看一看。
10年爆裂11次，引水管道犹如“深水炸弹” (播放短片)
王金娜(陕西台记者)：
这里是宝鸡市陈仓大道，现在是晚上的八点钟，那么距离周五水管爆裂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七个小时，我们在现场看到……
解说：
这已经是12月以来，宝鸡市同一条输水管道连续第三次爆裂，而同样的一幕就发生在六天前。12月10日凌晨6时许，西安至宝鸡高速公路延伸段的配水管道发生爆裂，长达50个小时的停水让宝鸡市半数家庭无法应对洗脸刷牙，甚至冲马桶等基本生活需要。今天你洗脸了没？成了那几天熟人之间的口头问候语，下班回家后，市民因为停水不得不选择下馆子，但他们很快便发现，和自己的遭遇一样，许多饭店由于没有水，厨师、服务员也不得不吃方便面度日。而西宝高速公路延伸段因为爆管，至今处于中断状态。
就供水问题，我要通过今天的节目向全市人民道歉，因为历史原因，市区供水管网经常出现爆管，影响了市民的正常生活。这是12月12日，在10日爆管后的第二天，陕西宝鸡市市长戴征社对市民的一次正式道歉，道歉中戴征社对市民表示，一条新的供水管网正在建设，预计明年上半年就可以建成，确保城市供水。
然而宝鸡并没有因此持续太久的平静，仅仅过了4天，同一条输水管再度爆裂，在这个气温直逼零下的冬天，市民们不得不再度面临停水的尴尬。
同一条输水管道一个月内连续第3次爆裂，同时也也是过去10年间第11次爆管，而引发一次次生活危机的就是这条于1998年年底开始试供水的冯家山饮水工程管道，在宝鸡，这个管道有个形象的名字“深水炸弹”。
第1次爆管1998年12月23日。
地点：宝鸡市凤翔县长青镇千河川道。
第2次爆管1999年4月17日。
地点：宝鸡市凤翔县长青镇千河川道。
第3次爆管1999年4月22日。
地点：宝鸡市凤翔县长青镇千河川道。
第4次爆管2003年9月10日。
地点：宝鸡市陈仓区千河镇产东村。
第5次爆管2004年12月18日。
地点：宝鸡市陈仓区千河镇产东村。
第6次爆管2005年7月17日。
地点：宝鸡市陈仓区千河镇产东村。
第7次爆管2007年8月27日。
地点：宝鸡市陈仓区千河镇产东村。
第8次爆管2007年9月10日。
地点：宝鸡市凤翔县长青镇石头坡村。
第9次爆管2008年12月4日。
地点：宝鸡市凤翔县长青镇镇政府门前。
第10次爆管2008年12月10日。
地点：西宝高速公路延伸段。
第11次爆管2008年12月16日。
地点：宝鸡市陈仓区陈仓大道。
爆管无规律可循，市民惶惶不可终日 主持人：
好，接下来我们了解一下最新情况，我们连线的是《华商报》记者李勇钢，你好李勇钢。
李勇钢(《华商报》记者)：
你好。
主持人：
首先你给我们介绍一下，就是现在已经修好了没有？有没有恢复通水？
李勇钢：
他们是从今天下午四点钟开始恢复通水，一直到六点左右全市基本上都已经恢复了正常供水。
主持人：
我们已经通过背景介绍熟悉了，在过去10年间发生了11次管道破裂，但是你给我们解释一下，为什么进入到今年12月份会连续发生3次，什么原因？
李勇钢：
目前当地有一个比较统一的说法，你也注意到，尤其是最近两次爆裂一般都是在公路边，一次是在高速公路边，尤其昨天这一次是在从陈仓区到宝鸡市区的一个公路边。所以很多人都怀疑，因为首先是管道质量的问题，另外是不是和公路长期的上面负重有关系。
另外，以前的爆管都远离市区，今年的这两次爆管都在市区附近。而且这次爆管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没有规律可寻，无论在时间上还是在地段上都是没有规律的。
主持人：
我们看新闻的时候发现了一条规律，就是隔6天爆一次，12月4日、10日、16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3次，给当地居民的生活一定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据你的了解，老百姓的心态是什么样的？
李勇钢：
老百姓现在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惶惶不可终日，他们随时都要提防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爆管，有可能在白天，有可能在晚上。
主持人：
好的，谢谢李勇钢。
李勇钢：
不客气。
主持人：
我就在想，城市的基础设施跟汽车还不一样，汽车的零件坏一个换一个就是了，但是整个城市就好像人体一样，血管发生问题了怎么修，刚才李勇钢介绍说没有规律可寻。
白岩松：
是啊，举一个小小的数字，一个卖桶装水的点，在没有爆管的平常日子里头，一天要出水70桶，但是在爆管之后一天要出水500桶，因为大家没有水喝了，只能去买桶装水，但是透过数字的变化就能感觉到老百姓的生活受到了多么大的影响。难怪有的老百姓会这么说，今年5月份的时候是地震，我们要防地震，现在进入12月份要防爆管，但是地震是天灾，可是爆管在你背后，你深层次去研究它的时候却是人祸。
“豆腐渣工程”缘何十年不倒？ 主持人：
咱们就看看损失，当地计算了一下，有直接损失，有间接损失，直接损失如果算上整个工程在10年前开修的话是3亿，然后这10年不断地维修，再加上这一次他们要开通一条新的管道，造价是8亿，前后加起来得多少钱？
白岩松：
其实我说仅仅是一个可以量化的数字的话，都可以马上摆放在所有人面前，比如在2007年2月份的时候，也就是经历了前6次爆管之后，省里头也公布了一个数字，造成的损失超过1000万。之后又有了5次，尤其到今年12月份的时候，就像刚才记者已经介绍了，它在市区里头，它每一次爆管原来都会使农民的房屋和耕地遭到损毁，这一次更是给60多万宝鸡的市民直接带来生活巨大的影响，你说你怎么去计算具体的数字呢？这还只是一个方面。
还有一个，比如说刚才我们看到市长通过电视台向所有的市民道歉，你不觉得除了老百姓是受害者之外，接任原来留下隐患的，前任腐败的官员留下的这么样一个豆腐渣工作的政府所有人不也是受害者吗，第一个，出了事情要去补漏洞，然后另外要赶紧想新的办法，怎么样使千疮百孔，而且像定时炸弹一样东西的隐患从宝鸡市百姓生活当中剔除出去，所以我觉得他们也是受害者。但是换一个角度去说，我觉得进入到12月份的时候，连续三次爆管，这个事情已经不仅仅属于宝鸡市的关注，你也看到，今天国内的各种媒体，大家也在广泛地关注，我觉得离更快地解决这个问题也许又近了一点。
主持人：
咱们就看十年来不断地去修这个管道，人们就会问了，既然他早就知道了这个是千疮百孔的一个管道，为什么一开始咱们就说废弃它，然后再修一条新的，而不是说这么多年一直在修，到这个时候再去说修一个新的？
白岩松：
这个说起来，可能大家的心情是这样的，但是事情并不这么简单。比如说最早这个工程，也就是从冯家山水库，现在我们看到这么一个图，在我们手里头，当时是因为宝鸡严重缺水，水须臾离不开，谁离得开水呢？可能少几天粮食还能扛着，要少几天水，做过多次的试验，人就扛不住了，所以水是必需的。
为了引进这个水，从1996年6月份的时候开始开工，要从冯家山的水库逾越30多公里，通过管道送到宝鸡市区来，这个项目当时开始投资，打算的是1.9亿，也就是不到两个亿，最后追加到超过3亿，是经过国务院批准的，说明这不是一个小工程。因此从接连爆管事件出现之后，当然要去寻找解决的方案，但它不是一天两天，不是一个月两个月就能修好的这样的管道，还要寻找另外的出路。现在有两条出路，第一条出路在做，从冯家山水库要修一个复线，也就是这条管道不灵了，还要再修一个复线，现在也在施工中，只是还没有到达。
另外，从另外的一个地方，但是距离离这儿就远了，大约48公里左右，往这修，投资又是几个亿，即将开工，可能是在这种论证或者即将开工的过程中，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实现的。
主持人：
你说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实现的，可是拖了10年，这个问题尾大不掉，现在必须要解决它了，不是花的钱比以前更多吗？
白岩松：
这个问题就要往回头去想，当时1999年刚刚竣工的时候，我们这儿有一个爆管的记录表，你会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到现在11次。1999年工程刚刚竣工的时候就爆了三次，2003年的时候爆了一次，2004年的时候又爆了一次，2005年的时候又爆了一次，请注意，2006年是没有爆的，我这儿留一个悬念。那么在2006年之前的时候，这个工程的总指挥，也就是原宝鸡的市委书记，2003年之前继续当着宝鸡市委书记，你能在2003年之前的时候说这个工程有很大的问题吗？更何况那个时候爆管可能还是零星的，又不在市区。2003年之后的时候他调任了陕西省政协副主席，成为省级领导干部。
主持人：
官又大了。
白岩松：
你说现任的领导干部可以认定这个工程是一个豆腐渣工程吗？这是很难的。
2006年的时候空白，没有爆管，很幸运，但是因为另一件事情爆了，什么爆了？腐败案爆了，也就是原来主政这个工程的市委书记庞家钰东窗事发，从那个时候开始进入到相关的调查，进入司法程序，今年6月份的时候判了，判了多少呢？因为受贿罪判了11年。我今天看到这个表的时候苦笑了一下，11年，现在爆管11次，就是爆一次他要付出一年牢狱的代价，但是他又有受贿，他又有玩忽职守罪，又有两年，最后两个罪并罚，判12年，我就担心是不是还要爆一次。
主持人：
2006年的时候你刚才说他是东窗事发，然后2006年的时候鉴定报告出来了，这个鉴定报告是中国水利水电研究院出来的，质量问题，很简单，就是质量问题。
白岩松：
对，这个问题该怎么说呢？其实要用很专业一点的话说的话，这么一个巨大的饮水工程，涉及到老百姓千家万户，管道的质量必须很好，我们可以去想，如果西气东输，输油的管道隔三差五在甘肃那儿就出去了，在西宁那儿就出去了，进青海湖了，那问题很大呀，水管子同样如此。所以在设计计划中，它必须是用钢套管做钢工，高质量的高级水泥管道，但是不幸的是当这个问题出现了，后来大家去复查的时候发现，哪有什么钢套管啊，里头是细钢筋，你说能不出问题吗？
主持人：
然后还有混凝土，混凝土也不合标。
白岩松：
对，然后这就是一个背后的事情了。当时大家也很意外，在当时试管的时候就有专家提出，这个质量不行，要换，但是庞家钰作为市委书记，作为总指挥，一意孤行，坚持了这样的一个做法。而且还有一个现象大家一直感觉到很怪异，怎么叫怪异呢？原定要的管道陕西就能生产，是很高的水准，而且质优价廉，但是突然总指挥部决定要舍近求远，跑到兰州那边一个厂子买的这样一个管道，但是这个管道是在兰州生产的吗？不是，在宝鸡临时租了个地儿雇人开始生产，最后是低水平的管道，不出事才怪。
主持人：
今天我们关注的是10年发生了11次爆裂的陕西宝鸡的这样一个输水管道，10年11次爆裂，那监督究竟去哪儿了呢？我们的节目稍候继续。
主持人：
陕西宝鸡的这个豆腐渣工程是十年前一个贪官污吏所为，今天他已经东窗事发，已经被法办，他是罪有应得，但是他当年因为腐败种下的麻烦的种子这10年以来可是开花结果，它变成了一个定时炸弹，时时刻刻威胁困扰着当地的市民。
(播放短片)
解说：
10年间11次爆管，冯家山饮水工程已经成了庞家钰时代留给宝鸡的一个严重后遗症。尽管如今庞家钰已经身处高墙之内，但由他操作的冯家山饮水工程直到如今还在不断地给宝鸡市民带来麻烦。
今年6月，陕西省原宝鸡市委书记，陕西省政协前副主席庞家钰因受贿罪和玩忽职守罪被兰州市终极人民法院依法判处有期徒刑12年。陕西省委在通报中说到，庞家钰在负责宝鸡市冯家山水库取水工程的建设中严重失职渎职，在工程中使用的劣质管材，致使饮水输送管线先后多次发生爆管，这条开建之初被称为惠民工程的输水管，如今被老百姓无奈地称为埋在地下的“深水炸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爆发一次，而每次爆管都要花去赔偿及修理费用至少三四十万元。截止上次爆管，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共达到1200多万元，于是有人说，宝鸡市正在替庞家钰的腐败买单。
宝鸡冯家山饮水工程1996年动工建设，1998年年底竣工，耗资达3.1亿元，当时庞家钰担任工程的总指挥。其实在冯家山饮水管道试管工程初期就有专家发现了问题，对指挥部指定的管道质量提出了质疑，认为使用的管道质量有问题，在试压阶段就发生过爆裂，但庞家钰当时并没有理睬专家提出的意见，坚持使用了质量不合格的输水管道。
事实上，早在1998年便有工程内部人士举报庞家钰的工程腐败，但都被莫名其妙地摆平。而宝鸡市司法局一官员试将庞家钰拉下马，坚持举报他的腐败行为，前后历经长达8年的时间，在这8年期间，庞家钰还居然做到一边腐败，一边升迁。虽然庞家钰终究落入法网，但人们不禁要问，为什么在工程没有豆腐渣之前，监督机制就先豆腐渣了。
为了能彻底解决问题，宝鸡市不得不开始着手斥资修建新的城市输水管线。而今，老工程加上新工程，宝鸡市10多年间仅花在饮水上的费用就要超过了11个亿，由此可见，事后补救的成本要远远高于事前的监督成本。从腐败所造成的严重危害和深远影响可以看出，及时地发现并查处腐败该有多么重要。
“一把手”腐败后遗症，由谁买单？ 主持人：
庞家钰被判了12年，就是判他死刑，问题是他造成的这些损失你怎么能弥补呢？
白岩松：
所以这个时候就像刚才的那一个标题，腐败的后遗症。
首先要庆幸，虽然举报的过程非常艰难，当时他作为“一把手”，你想想“一把手”在特定的环境下，有的时候对他的监督就很难实施，举报人有可能遭受他的各种打击或者说报复，但是举报人依然持续地举报，最后即使到他当了政协的副主席之后，也终于在2006年的时候由于举报导致他最后东窗事发，他也成为陕西省第一个落马的副省级干部。但是问题就在于腐败的后遗症，你事情被处理了，而且当时大快人心，但是并不会因为腐败立即被终止，甚至有了罪有应得的处罚，腐败留下的后遗症和后果就会立即消失，它可能还在我们的生活中会继续延续，其实这样的例子不仅出现在宝鸡，在很多地方很多腐败档案的背后也都能看到一些。
主持人：
其实今天咱们说到这个层次又是一个老生常谈的事后监督问题了，但问题是现实很多“一把手”，当他是“一把手”的时候往往就是一言堂，别人要监督他，怎么监督他，比如说连续8年，这个人有韧劲，假如没碰让这个人呢？
白岩松：
其实背后我觉得从我们的监察部门或者说中央的角度来说早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还是要举“十七大”报告的例子，其实在“十七大”报告里头就有明确的两句话，一个是要让权力在阳光下运行，包括有相关的制度，几种监督必须形成合力。
还有，在最后部分也特别谈到了要对“一把手”实行一定的监督，而且重大事项和人事任免必须实行票决制，也有专家跟我们说，为什么现在比如说减少了副书记或者怎么样，但是扩大了常委这样的一个概率，就是要你开相关常委会的时候，通过投票表决更好地决定一些重大的事项。所以上面有了对症的药，关键是在地方执行的时候是不是严格按照这种执行，我觉得一方面是制度更好的执行。另一方面，我觉得监督的力量必须很好地扮演起来，你刚才说的那个很有意思，是一个个体，有韧性，持续的坚持，当然不只他一个人，围绕庞家钰背后的举报可以说是此起彼伏，甚至有人说是十几个人的力量联名，最后形成一种合力。
可是另外一个角度，庞家钰可不光这一件事儿，我们谈过“裸官”的问题，叫“裸体做官”。2002年，他当政协副主席之前，妻子儿女已经到了国外了，他即使出事儿的话，有很多事情已经很难去追回了。所以的确，这样的事情并不是在今天仅仅说愤怒就可以了，而是沉下心来去思考，他被解决了，留下了这么多的后遗症，留下的这个摊子我们今天依然还要慢慢地去弥补，要向老百姓进行道歉，但问题是怎么样让今后这样的事情不再发生，否则的话还会以另外爆管的方式在人群中出现。
主持人：
庞家钰，今天我们说的是爆管的事情，但是看他资料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他不只这一件事儿，他造成的损失大了，他在任期间还成立了一个叫做财政证券公司，一损失就是3.1个亿。
白岩松：
没错，然后当时国务院在清查违规的这些公司的时候他都没撤掉，因为他是“一把手”。然后老百姓的钱拿来之后他转移到房地产，还不起，最后引起民怨沸腾，这样的后果也一直在存在。
咱们就说回到爆管的事件当中，当时执行这个工程的是城建局，城建局的一个副局局长给他送去了30万块钱，很快这个人就被提为了正局长，提为正局长之后，任命为这个饮水工程的办公室主任，上下其手，最初的预算1.33亿，到后来1.9，直至后来变成3亿多。我们可能就会展开联想，这个过程中利益在哪里，一定会看到某些人这样的利益，所以回头去看，我觉得把整个这样一个饮水工程和爆管的工程当成一个很好的案例，虽然该处理的已经处理掉了，但是我们是不是该沉思呢？怎么让你的制度更好地去实行，怎么更好地去进行监督，没有监督，没有对政策很好实行的监督，这样的事情也许还会出现。
如何有效监督权力集中的“一把手”？ 主持人：
庞家钰经手的这些事儿都是跟普通老百姓密切相关，跟每个人的利益密切相关的，而且都是大事儿，这么些事儿，在他在任期间说干就干了，都是罪大恶极的坏事，说干就干了。这件事情如果反过头来，我们如果说能够去想一想这件事儿不让它再发生，在哪个环节上能够杜绝它，能够制止它，不让它再发生。
白岩松：
其实我觉得就是一个制度设计和相应的监督，这两点结合起来就蛮好的。
我当初去采访过，可能很多人也知道，山东泰安原来的头胡建学，其实他有很多的问题，但是很多的问题在举报和即将查处的过程中，他已经快升到副省长了。当时因为我去采访相关检察院的负责人，他就跟我说，如果真当了副省长了，可能办案就更难了，但是就在他当副省长之前把他给办掉了。但是胡建学自己说过一句话，做官做到我这个位置，再想监督就很难了，这就说明了“一把手”所留下的这种后遗症。
我当初采访咱们前任的审计长李金华的时候，就坐在这儿，他就跟我说过，他说一支笔是我们现在最担心的一个问题，他指的一支笔就是“一把手”一权独大。所以你现在去看“十七大”报告，包括我们现在可以看中央纪委副书记，咱们监察部部长，也是国家预防腐败局的局长就说过这样的话，强化监督制约，加强对领导机关、领导干部，特别是各级领导班子主要负责人的监督。已经意识到，主要负责人，重点是对领导干部，特别是“一把手”行使权力的监督，解决权力过分集中又得不到有效监督的问题。要促使权力在阳光下公开透明运行。所以这必须是制度，任何重大的事情，“十七大”报告里明确写的，重大事情和人事的任免必须投票。当然有人可以说了，他是“一把手”，投票的人会不会被他形成某种制约，最后按照他的意思去投票，首先必须把这样的制度建立起来，然后要有相关的监督。
如果我们回头去看这样一个爆管的时间，在最初，我们专家的声音能像现在一样迅速被扩张开来，比如针对杭州地铁的问题，专家的声音，包括政府的声音，马上就会在网络，在咱们的媒体，在社会各界广泛地引起争论，就会形成一种强有力的制约，所以你很希望当初的工程建设变成现在的话，这种声音可能就掩盖不住。
主持人：
专家的声音往往是在什么时候强大？往往是在事发之后，损失造成之后，专家的声音才会被听到。
白岩松：
所以我们现在更多地强调，已经开始公开地讲，要让老百姓有监督权、知情权、参与权、表达权，再加上现在各种媒体立体化的存在，也许专家的声音现在在工程之中就可以存在。我们现在已经一次又一次地见到，在我们现在工程的运行当中，大家的争议就可以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浮现出来。比如说开会的时候抽的高价烟，现在不是透过网络的一张照片也可以立即被搜索吗？所以我觉得很多官员在行使不科学、不民主的决策的时候要小心，因为隔窗有耳、隔窗有眼，这个隔窗的耳和眼就是监督和相关的制约。 (来源：央视《新闻1+1》)
(责任编辑：黄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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