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返乡农民工突破百万 灾区面临就业困境

　　《新闻1+1》特别观察：艰辛•信心•迎新

　　——救灾之后再就业

　　四川返乡农民工突破百万，灾区面临就业困境。

　　发放培训券，提供小额担保贷款，激发创业热情。

　　在恢复重建的过程中，灾区如何度过就业寒冬？

　　在金融危机背景之下，如何让农民工回得来，出得去？

　　《新闻1+1》为您解析。

　　主持人（董倩）：

　　欢迎收看《新闻1+1》。

　　今年的这个年对于灾区的人民来说是很艰难的一次，而对于在外务工的来自灾区的农民工来说，由于遇到了金融危机，他们遇到的这一个年又将是雪上加霜。这一个年他们将怎么过？年后他们又将何去何从？

　　岩松，你曾经说过，你希望大家能够在过年的时候到灾区去过年，以帮助他们解决就业压力，你对灾区的就业压力怎么看？

　　白岩松（新闻观察员）：

　　其实不管是说我们在提倡大家以旅游者的身份去四川过年，而不是以你到那里去捐助，还是全社会更加调动力量去解决返乡的农民工，包括当地灾区百姓的就业，都是力求要把一种灾后重建，由输血机制变成自我造血机制，这样才更长远、更有尊严。

　　主持人：

　　接下来我们先关注一下来自灾区的这种就业的压力。

　　（播放短片）

　　字幕显示：

　　2009年1月18日，四川什邡。

　　张伟 什邡市蓥华镇竹溪村村民：

　　白色的工作服。

　　记者 王跃军：

　　这是你打工时候的工作服，一直没舍得穿。

　　张伟：

　　没有，纪念嘛。

　　解说：

　　张伟，什邡市蓥华镇人，对于这件在广州本田打工时发的工作服，张伟一直放在家里的箱底，没舍得穿。

　　记者：

　　就这样留个纪念。

　　张伟：

　　纪念在广本（的日子），也曾经在那里，是广本的一员。

　　解说：

　　广本的日子已经成为过去，和许多年轻人一样，金融危机的爆发让张伟丢掉了曾经引以为豪的工作。

　　张伟：

　　因为我们车间不再生产变速箱，卖给另外一间公司，然后我们车间的人全部离职裁员。

　　记者：

　　等于在广州那边没有工作了。

　　张伟：

　　没有。

　　记者：

　　在广州那边再找其他工作好找吗？

　　张伟：

　　还是可以，试过一家厂，广州立白，去的时候做蚊香，做了有几天吧，有一天挣了四块五，也就没做了，连续几天都是这样。

　　记者：

　　找工作也不太好找。

　　张伟：

　　是啊是啊。

　　记者：

　　而且收入不是很高。

　　张伟：

　　四块五一天，除了自己的消费以外已经没了。

　　解说：

　　根据四川省劳务开发暨农民工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的数字统计，截止到2008年底，已经有近百万在省外打工的四川务工者提前返乡，而对于在四川省内部打工的那些人来说情况又如何呢？记者来到了四川省什邡市红白镇五桂坪村，在成都打工的方林刚刚回到自己的家。

　　记者：

　　给自己的爷爷奶奶带了什么东西吗？

　　方林（什邡市红白镇五桂坪村村民）：

　　今年什么也没带，回来的时候就带了这个包，带了一些换洗的衣服。

　　记者：

　　往年都会带什么啊？

　　方林：

　　以前都会买一些衣服给他们，买一些食品带回来给他们。

　　记者：

　　今年为什么没买呢？

　　方林：

　　因为今年经济状况比较差嘛。

　　记者：

　　收入比较少。

　　方林：

　　收入比较少。

　　记者：

　　最少的时候一个月挣多少钱？

　　方林：

　　最少的时候一个月三四百块钱。

　　记者：

　　那你父母呢？

　　方林：

　　父亲、母亲他们最少的时候一个月一百多块钱。

　　记者：

　　企业的效益不是特别好。

　　解说：

　　因为经济环境的恶化，不管是在省外还是省内，外出务工都面临着不小的困难，那么对留在灾区的人来说，他们的生计问题又如何解决，能找到合适的工作吗？

　　徐忠坤，红白镇五桂坪村村民，这几天一家六口人刚搬进盖好的新房。

　　记者：

　　现在安居没问题了。

　　徐忠坤（什邡市红白镇五桂坪村村民）：

　　没问题。

　　记者：

　　现在维持生计怎么办，从哪儿挣钱？

　　徐忠坤：

　　还是过春节之后作打算，看嘛。

　　记者：

　　现在没有活干。

　　徐忠坤：

　　没有，一直没有活干。

　　记者：

　　原来做什么？

　　徐忠坤：

　　原来拉煤炭，跑运输。

　　记者：

　　我看进来那个车是您的。

　　徐忠坤：

　　就是就是。

　　记者：

　　现在为什么不跑了呢？

　　徐忠坤：

　　没有活干。

　　记者：

　　现在煤矿企业已经不生产煤了。

　　徐忠坤：

　　没有生产。

　　记者：

　　周边很多农户也都在盖房，需要些建筑材料，不能跑这方面的运输吗？

　　徐忠坤：

　　有些跑不了，建筑单位人家自己带的车。

　　记者：

　　等于你没有运送货物的货源了。

　　徐忠坤：

　　对，就算了。

　　记者：

　　一直就在闲着，除了建房一直就都闲着。

　　解说：

　　盖新房已经花光了家里的积蓄，由于缺少经济来源，徐忠坤打算春节之后把车卖掉，而在平常的生活中，徐忠坤和妻子也尽量省吃俭用。

　　记者：

　　天气比较凉的话取暖就靠这个炭盆。

　　王青（徐忠坤的妻子）：

　　嗯。

　　记者：

　　刚才老人孩子围在这看电视，怎么不使电（取暖）呢？

　　王青（徐忠坤的妻子）：

　　电要用钱，这个不用钱。

　　记者：

　　这个就是做饭之后剩下的炭？

　　王青：

　　对。

　　记者：

　　像你这个一个月用电得多少钱？

　　王青：

　　如果取暖用电的话，一个月100多块钱，交完了用什么做生活费，你要节约嘛。

　　解说：

　　记者在采访过程中发现，无论是年轻人还是中年人，无论是外出打工还是在家等活，就业难已经成为在重建过程中的灾区不得不面对的一道考题，这道题不仅仅是对个人的能力和智慧的考验，也是对各级政府的一场大考。

　　记者：

　　现在天天都干什么啊？

　　灾区居民：

　　天天没事干，都耍。

　　记者：

　　怎么没找个事干呢？

　　灾区居民：

　　想做，人家不要。

　　记者：

　　想做什么？

　　灾区居民：

　　随便做什么都可以，不管出体力的劳动活都可以，人家都不要。

　　记者：

　　到什么地方找过工作？

　　灾区居民：

　　我们找过搞建筑的，我们说去给人家搞灰浆，打小工人家也不要。

　　记者：

　　别的还有没有能够工作的岗位？除了你说的建筑。

　　灾区居民：

　　没有没有。

　　主持人：

　　好，我们接下来连线四川省什邡市常务副市长李卓。李市长，您好。

　　李卓（四川省什邡市常务副市长）：

　　你好，主持人。

　　主持人：

　　请您给我们介绍一下，什邡市现在的就业压力有多大？

　　李卓：

　　如果要这样的话，我自己的感受，现在的感觉是困难很大，压力很重，前所未有，你请说。

　　主持人：

　　有什么办法来消化这种压力呢？

　　李卓：

　　因为什邡的就业压力主要是来自几个方面，一个是因灾的失业群体比较多，第二受到地震灾害的影响，很多企业还没有完全地恢复生产，第三是国际金融危机对实体经济的影响越来越明显地显现出来。在这种情况下，一方面是积极地组织企业恢复生产，确保这个企业员工正常地上班，我们现在有95%以上的工业企业已经全部或者部分恢复了生产，同时在一些受灾比较重的企业，没有完全恢复的企业采取了职工的轮班轮岗制这样一个办法。

　　第二个方面是积极开展就业的培训和劳务的输出，在地震之后，我们开展了接近一万人次的劳动就业的培训，同时也开展了情系灾民就业援助大型的专场招聘会和一些专项就业援助，把就业培训和劳务输出充分地结合起来。

　　第三，大力开发公益性岗位，安置城乡因灾失业的群众和其他就业困难的群体。

　　第四，积极开展与对口省市的合作，特别是北京对什邡的支持非常大，一个方面是帮我们输出了几千人到北京就业，另外一个方面是北京前线指挥部与我们搭建了援建项目劳务整体输出的制度和平台，更大的解决因灾失业群众的就业问题。

　　主持人：

　　李市长，有一个问题需要您给我们解释一下，我们知道有一些省市和单位有灾区的援建单位，他们会利用自己的人力和物力解决灾区的援建问题，它没有更多的吸纳当地劳动力，这个问题你们怎么协调？

　　李卓：

　　是这样，北京前线指挥部从援建项目一开始就把解决当地群众就业纳入了他们重要的议事日程，现在我们每个礼拜有一个平台议会制度，我们会跟北京这边了解援建项目的劳务需求，通过我们本地劳务输出公司承建制的向我们援建项目的指挥管理部输出我们的劳动力，这方面的合作在两个月以前援建项目开工的时候就已经开展，下一步我们还准备把这方面的工作做实做细，尽最大努力使我们老百姓能够充分地进入到援建项目当中去。

　　主持人：

　　李市长，这个事情有一点我没听清楚，就是说人家本来援建单位自己带人带物，你们当地希望用自己的人，这个问题怎么协调它？

　　李卓：

　　它是这样，北京援前线指挥部一般出来项目公司带来的是技术管理人员或者是技术性很强的岗位，其他普通一些劳务输出还是尽可能地安排当地的群众解决。

　　主持人：

　　好，谢谢李市长。岩松，你怎么看这个问题，因为我们知道能够理解，为了保质保量，有一些援建对口单位更愿意使用自己的人。

　　白岩松：

　　其实别忘了一个特殊的历史时期，在大地震刚刚发生之后，当时就号召对口支援，开始重建，在那个时候，很多援建的地、市或者省出于救急的考虑，当地是不是还有时间给我去培训当地员工，当地的这些运输器械是否能用，所以基本上就打包，整体就去了，因此要帮你快速搭板房，搭帐篷，搭过渡房等等。因此在初期阶段这样一种模式是非常有道理的。随着就业的压力越来越大，恐怕就要思考这样的问题，怎么让被救助的受灾群众能够进入到自己家园的重建过程中，一方面他们能够获得一定的收入，另一方面，他可以增强一种信心，就是更有尊严，我靠我自己的双手使我的家园重建起来，包括在台湾等地的灾后重建也都是这样的经验。

　　所以我觉得从这个角度来说，现在也许到了很多援建的省市该思考这样的问题，更好地跟当地进行一种磨合，但有时候的确也很难，你会不会带来你派去的大量的工人或者是相关的劳务人员，他失业了，因为现在你回到家乡，比如回到浙江或者回到河北，可能经济形势也不好，所以的确这是比较困难，但是从优先的角度来说，我觉得要优先灾区。

　　主持人：

　　你看李市长刚才说他们的就业压力来自几个部分，一个是由于地震把当地震毁了，就业的岗位没有了，再一个没有恢复生产，再一个就是从外地回来的。这么复杂，应该最先解决的是哪一类？

　　白岩松：

　　说两个数字大家可能感慨就会更深，当然这是不全面的，包括我们的前方记者在擂鼓镇了解到，从按“5.12”大地震一发生之后到9月份，每人补助三百块钱，也就说那几个月时间每个月起码有“三百块钱的最低生活保障”，我们姑且给它加一个引号。从9月份到11月每人三百块就变成了每人两百块，从11月开始到现在这笔钱就没有了，没有就意味着你必须通过就业来解决自己小家庭包括个人的生计问题，所以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其实已经摆放出来。

　　第二从整个四川的角度，我们看一下这个数字，在2008年的时候，四川省农村劳动力转移就业是2023.4万人，什么概念？四川总人口不到9000元，也就是农村劳动力的转移占的人数接近四分之一。好了，按现在的数字，它省外输出是1180多万，在省内转移是800多万，现在省外输出回来了一百万，这是官方提供的数字，而且请注意，是2008年年底的。截止到将近20多天的时间还会回来多少，他将来可能回去之后又找不到工作。

　　另外你注意到这个箭头，省外输出如果回来再去省外没有工作，他会对省内有工作的务工人员产生一种挤压，这种挤压因为他在广东等更发达的地区就业，可能他的劳动素养更高，就会对这800多万又会产生一种新的压力。所以人的心包括稳定等等很多因素，可能都会受到影响。

　　主持人：

　　你说这个数字看着都头疼，当地政府怎么去解决这个问题？对他们来说肯定有一个轻重缓急的问题，摆在他们面前最需要解决的是哪一类人？

　　白岩松：

　　我觉得首先要解决的可能就是要调查的是严重缺乏收入来源的人，还是要从最基础的，就像你在城市当中，你要对为什么要设立最低生活保障，那就是对根本没有工作的，包括其他的一些残障人士等等实行救助。最惨的要搭出一个底线来，我觉得在四川现在同样如此，比如老人、残疾人，还有两口子都没有工作的，请注意还有一个因素在里面，包括北川等等很多地方现在农民是没有地的，因为包括它的划境，将来北川怎么规划等等，有地种也是临时的，那么他一个长期的饭碗又在哪里？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一定要对生活最没有保障的这批人要实施特殊时期的托底。

　　主持人：

　　你看刚才短片里面第一个出现的那个在广本工作过的小伙子，应该说他在沿海地区工作，他有一定的劳动素养，要比他同龄人在原地的要高，但是由于他受到金融危机的影响他回来了。对于这些人，其实也是一个问题，怎么安置他们？

　　白岩松：

　　接下来有很多让人担心的事情，就是究竟过完春节之后，他们的就业方向和就业的空间现在完全是不确定的，在整个从他回乡这一百万还会扩充，因为他没统计这二十来天。这一两百万人，他的内心即使在过年的时候都处在一个担心的过程当中，包括在四川内就业的也会看到，你看刚才广本的小伙子明显素养还是不错的。

　　现在当地回乡之后的务工人员有两个愿望，一是留在当地能有份工作，第二是接受培训。现在政府在做，比如成都从1月4日拿出7500万，一共惠及了15万人，其中10万人是返乡农民工，进行培训，就是你比如教你种猕猴桃，温江的花卉是特产，还有教你相关的技术，使你能够有更高的门槛去上岗。

　　另外一方面就要创造就业机会，除了我们刚才谈到的，比如援建的部门是不是也可以把一些就业的岗位给当地的人提供出来。另外，农业部部长说了很重要的一句话，一定要保住底，农村的本身要注重增收的能力，别遗忘了土地。

　　另外，我觉得外界的支持包括自身的努力。当地主要靠两个解决就业，一个工业，一个旅游业，现在旅游业处在慢慢的复苏过程中。我为什么倡导大家去四川旅游，不是到那里献爱心，捐多少钱，你只要去旅游就带动它的餐饮、景点、各方面等等很多的因素，你享受了四川，四川享受了你带去的消费，所以我觉得这是一个双赢，反正在我们中国人的一辈子当中，起码要有一两次是要把四川作为一个旅游的目的地，这个时候可能是双重的记忆。

　　最后还要谈到工业，怎么样让当地的产能尽早地复苏起来。

　　主持人：

　　您现在收看的是《新闻1+1》，今天我们的节目关注的是灾区的就业压力，我们的节目稍后继续。

　　主持人：

　　我们来连线王跃军。跃军，你好。

　　王跃军（中央电视台记者）：

　　董倩，你好。

　　记者：

　　你给我们介绍一下你在前线的观察，当地政府采取了哪些具体的措施，去帮助人们找工作？

　　王跃军：

　　在这个地方我们了解到，当地政府做了很多方面的工作，但是我们到这里走了几个地方，实实在在地看到，进行了大量的培训工作，比如在北川擂鼓镇都在进行羌族刺绣的培训，而且参与培训的人员每天培训还有十元钱的补助，而且培训之后还有相应的证书。也就是等到当地旅游业进一步复苏的时候，他们能够马上就找到就业机会，马上上岗，应该说是未雨绸缪的做法。

　　另一方面，在成都我们也看到，在当地发放培训券，同时在什邡还有十万农民工大培训等一系列的培训活动，所有这些都是为未来农民工的就业，剩余劳动力的就业做着准备工作，董倩。

　　主持人：

　　跃军，培训就有长有短，有的时候是长期的培训，有的是要解决眼下的问题。根据你在现场的采访，如果说培训这个问题，有哪些问题是需要注意的？

　　王跃军：

　　刚才什邡市的领导也谈到了很多他们当地的一些具体做法，包括培训。我们在采访的过程当中感觉到，有些问题作为难点多少有些侧重，比如我们在采访过程当中感觉到，目前就业压力比较大的，它实际上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方面从年龄上来讲主要是集中在40岁到60岁这个年龄段上，因为这些人在当地现在主要是建筑的行当，如果找一些工作主要都是体力活，而这个年龄段的人并不太适合。所以对于这些人就业目前安置情况应该有所侧重，想一些办法。

　　另一方面从行当上来讲，由于当地主要是以工业和旅游业为主，对于一些旅游业，比如搞一些小的店面、小生意的人群，目前也不太适合做一些体力方面的劳动，而且虽然现在在一些地方由于一些基础设施的建设，包括农房的建设，有大量的所谓体力劳动的就业岗位，但并不是很多人都适合的，所以从年龄段上和岗位上来讲，应该有所研究，有所侧重，来解决相关的问题，董倩。

　　主持人：

　　跃军，我们知道，就在地震刚发生后不久，两部委、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还有财政部就发出一个联合通知，要求对地震灾区实施就业援助行动，当时有很多灾民在他的区域外获得了就业机会，现在是什么情况？

　　王跃军：

　　从外地务工的情况来看，我们感觉到，在地震之后有大量的人员通过相应的劳务输出对口单位的对接，到异地进行相应的就业，但是最近也返回了很多，除了我们大家都公知的目前金融危机、经济方面的影响之外，农民工还向我们反映了目前他们在外面的一些情况。就是当时对口单位也好，相应的部门接洽也好，有很多的承诺，但实际上到了当地工作的时候比如在劳动的时间，劳动的强度，劳动的报酬很多方面和当初的承诺并不完全符合，所以说对于这些外出务工人员一方面要创造机会，同时相关政府部门也应该对他们的具体情况进行追踪，董倩。

　　主持人：

　　好，谢谢跃军。

　　刚才跃军说到一个培训问题，对什么人进行什么培训，我还是想再回到本田这个小伙子，你说他在本田，他接受了应该说很好的工作培训，那么又回到他自己的家乡，这个时候就针对这个小伙子，应当对他进行什么培训，你觉得？

　　白岩松：

　　其实返乡的农民排前三位的行业第一是建筑行业，第二是加工制造业，第三是服务业。从某种角度来说，现在像广东、浙江等地都在追求产业转型，将来有很多类似劳动密集型，这一类型的企业可能会向四川包括西部等地进行转移，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其实我觉得四川也应该打出这种牌，去欢迎一些转移的产业大四川来开始他们新的产业，因为目前的情况下还有大量返乡的有高素养的工人直接就可以接续上。

　　但是我觉得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我不知道大家在怎么思考，因为前不久浙江的企业发出了这样一份倡议，说在这样一个经济寒冬里面我们不裁员、不减薪，我很感动，也感觉很温暖，应急的时候也很重要，这是企业在行使社会公德，但是企业终归是企业，如果让他行使社会公德时间太长，他被拖垮了怎么办，也就是说政府这只手怎么去接。比如在目前这特殊的情况下，真是内忧外患，因为大地震所造成的就业压力，没想到金融危机那边又来了，我们要不要政府在特殊的时期对四川的很多灾区老百姓尤其低收入者实行城乡统一的社会保障，哪怕是阶段性的，比如到2009年中叶或者年底，哪怕一个月是150元或者200元，他对人心的稳定是非常重要的，因为现在从广元市政府的一份调查报告，他就说出这样的话，说他在去打工的地方利益被边缘化，在本地利益是空心化，他没有谁能代表他的利益，因此存在着严重的社会不稳定的因素，所以在这个时候我认为除了社会各界的温暖之外，更重要的是政府能不能搭建起你刚才说的这样一个平台。

　　主持人：

　　企业一方面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要保证来自于灾区的工人。

　　白岩松：

　　但是绝不能把压力都压在企业身伤。

　　主持人：

　　再有一个不现实，如果企业都能做到，返乡的这几千万农民工又是从哪来？

　　白岩松：

　　没错，而且今年又提出了一个新的数字，刚才给大家说了，2008年的时候四川省农村劳动力转移就业是2023.4万，2009年一开始四川省就提出一个新目标，2009年农村劳动力转移不少于2000万，也就是说它不会出现减员的情况，你要知道要完成这样一个目标，压力是相当大的，所以在这个时候我还是觉得，一方面大家非常积极地做工作，另外，劳动力回乡也具有某种积极意义，因为它对当地劳动力产生了一种素质上的刺激，人才是流动的，另外对产业的转移也提供了一个新的机遇。

　　主持人：

　　正是腾龙换鸟的好时候。

　　白岩松：

　　没错，但是最重要的是这时候政府干涉，我觉得政府要拿出一个半年的目标，比如我们都知道，成都搞消费券，搞500块钱的培训券，都非常好，但是革命的首要问题还是要打破城乡对四川灾区的生活无着的非常艰难的人群实行特殊情况下的最低生活保障，

　　主持人：

　　这是应急，但是从长远来看，沿海地区的劳动力回来了，沿海地区的企业能不能跟着过来？

　　白岩松：

　　这就是一个产业转型的速度问题，必须要考虑这方面的问题，所以四川省要拿出相对一定的优惠，比如从旅游业的角度来说，现在我们就可以考虑，少挣点比不挣强，你的很多景点包括对外的宣传，票价、门票的价格、服务，这个时候可能都要让利，因为少挣比不挣强。从工业的角度来说，可能要加大对外的宣传，因为这是一段时机，所有人的热度都在，温度也都在，这个时候去做很多产业，包括企业的相关宣传，让我们的上级部门曾经允诺过的一些政策要兑现。因为去年的时候我们都知道，去灾区很多的部门都有各种各样很好的允诺，兑现没有？如果要是兑现完了，那就错过时机了，要逼着他尽早的兑现，因为这个时候需要更多人去监督，所以必须要形成一种合力，四川灾区的重建如果不能很好地解决就业的问题，隐患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