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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家弊案本月密集开庭 律师沙盘推演法庭攻防———案中被告已有九人认罪(图)

  台北地院审理陈水扁家所涉四大弊案于2月3日起密集开庭。3日传唤蔡铭杰、蔡铭哲,4日传讯前“总统府”出纳陈镇慧、5日传讯前力麒建设董事长郭铨庆、吴淑珍的嫂嫂陈俊英。制图/嘉嘉

  台北地方法院本月密集开庭审理扁家弊案,3日揭开序幕后每周都有扁案开庭。与此同时,特侦组加紧侦办脚步,扁家律师团也与陈水扁商讨对策。陈致中、黄睿靓夫妇认罪及向法院请求“认罪协商”,并且爆出扁家洗钱更大内幕;陈水扁女儿陈幸妤在此敏感时机赴美;吴淑珍委任律师辞职及吴出庭有否变数等一系列因素使得扁家弊案前景依然迷雾重重

  本月排好所有庭期

  春节期间,台北地方法院冷冷清清,鲜见人影,扁家律师与审理扁案的法官终于可以暂时好好休息一下。
不过,春节过后,双方还有一场硬仗要打———陈水扁家族四大弊案在本月开始密集审理,涉案的主要关系人也将会密集出庭,甚至陈水扁的妻子吴淑珍也很有可能会出庭应讯。

  目前,台北地方法院已订出2月扁案所有庭期。3日主要是针对南港展览馆弊案、龙潭购地案、洗钱案传讯扁家友人蔡铭杰、蔡铭哲;4日接着针对“国务机要费”案和洗钱案传唤陈水扁任内出纳陈镇慧;5日分别针对南港展览馆弊案和洗钱案分别传唤前力麒建设负责人郭铨庆和吴淑珍的大嫂陈俊英。重头戏将是分别在10日、11日下午2时30分传讯吴淑珍,而且可能由陈致中夫妇作陪。2月17日针对“国务机要费案”,合议庭再传前陈水扁办公室主任马永成、林德训。最后2月24日至26日连续三天则预计两度提讯陈水扁及所有重要关系人。其中,24日传唤陈水扁出庭并全天开庭,主要是原本1月21日上午庭期延期所致,上午审理龙潭购地案,下午审理洗钱案。25、26日两天,陈水扁还要再为龙潭购地案出庭。

  涉案人员纷纷认罪

  2月3日台北地方法院传讯扁家友人蔡铭杰、蔡铭哲兄弟,两人均当庭坦承罪行并请求“认罪协商”。

  台北地方法院3日原本预定只传唤蔡铭杰,不过检察官又再追加传唤了蔡铭哲。蔡铭杰、蔡铭哲是吴淑珍友人蔡美利的胞弟,其中蔡铭杰涉及洗钱案收受贿赂罪已缴回89万美元;蔡铭哲涉及龙潭、南港案贿赂罪缴回238万美元不法所得。蔡铭哲与蔡铭杰两人从侦查开始就表明愿意配合调查。在法官的审问中,两人态度谦卑,对于罪行,皆异口同声表示认罪,律师也在同一时间提出“认罪协商”。其实早在1月19日首次开庭时,蔡铭哲便当庭认罪,坦承行贿及收受佣金。鉴于两人持续表达愿意悔过认错的诚意,检察官请求台北地方法院予以从轻或减免其刑,但因为“认罪协商”范围牵涉广,所以还要再进一步研议。最后审判长蔡守训宣判,本案有关蔡铭哲部分等候台北地方法院核办,蔡铭杰部分则等到检察官提出“认罪协商”申请后再行处理。

  台北地方法院4日传唤重要证人陈镇慧,庭上,陈镇慧表示关于贪污罪嫌,也就是侵占机要费和诈领机要费,不愿意认罪,只愿意承认伪造文书部份。陈镇慧自从去年11月20日转为“污点证人”,离开台北看守所后,到当天已经有77天没有公开现身。传出这一段时间,陈镇慧都是易容出门和律师讨论案情,所以当天出庭备受瞩目。

  上午9点15分,在律师林达杰的陪同下,陈镇慧一身黑衣、戴着大墨镜走进法院,不知是太紧张还是大墨镜影响,陈镇慧差点跌了一跤。根据观察,陈镇慧在要进入第七法庭前,身体微微瑟缩,律师拍拍她肩膀安抚她,才终于踏进法庭。

  而蔡守训审判长问到,对于机要费中,侵占机要费、诈领机要费和伪造文书三项罪嫌是否认罪,陈镇慧表示,关于贪污罪嫌,也就是侵占机要费和诈领机要费,不愿意认罪,只愿意承认伪造文书部份。

  陈镇慧表示,过去在“总统府”八年期间,都是受命于陈水扁、吴淑珍、马永成和林德训,来制作收支表,甚至把机要费搬到扁家去,也都是受到吴淑珍的指示,从头到尾都不知道钱怎么被使用,只是做会计工作,把账做好,1亿多元的被贪污金额,她一毛钱都没有侵占,因此认为不应该起诉她侵占和诈领机要费。

  4日台北地院召开的准备程序庭,主要是针对洗钱案和机要费案,而陈镇慧在特侦组侦查期间已经自白犯行,检察官认为她犯后态度良好,因此希望能免除其刑。

  5日,台北地方法院继续开庭审理陈水扁家族四大弊案,上午陆续传讯前力麒建设董事长郭铨庆与吴淑珍的嫂嫂、被告陈俊英,两人在庭上均认罪。此前,郭铨庆已经在1月19日首开准备程序庭时当庭认罪,包括洗钱和行贿。至此,扁案被告中已有九人认罪。

  目前扁家四大弊案当中的被告,除蔡家两兄弟外,已知的还有六个人已经认罪。龙潭案部分,前新竹科学园区管理局长李界木同蔡铭哲一样在1月19日首次开庭时便当庭认罪;南港案部分,涉案的前台“内政部长”余政宪和行贿扁家的力麒建设负责人郭铨庆也都认罪;洗钱案部分,在1月21日洗钱案开庭时,除了原先就表态认罪的吴淑珍胞兄吴景茂之外,陈致中和黄睿靓也都出人意料地表示愿“认罪协商”。

  检辩双方攻防不断

  台北地院2月连续密集审理扁案,陈水扁女儿陈幸妤却在敏感时刻只身赴美,扁家弊案侦审进度再受外界关注。其实,台检方一直在加紧侦办脚步。台北地院也已决定在10日及11日两天传唤吴淑珍出庭,显示对扁案速审速结的决心。不仅开庭日程表排得很满,检方侦办重点,除了扁家目前起诉的四大弊案,还锁定在就扁案衍生的“二次金改”、“机密外交”、企业汇款案以及陈致中爆料扁家洗钱更大内幕的部分。检方审阅已掌握的证据资料,分析认为3月底前能完成第二波侦结起诉,并订出侦查计划,将密集约谈金控、企业主及相关官员到案说明,加速侦办进度。

  陈幸妤1月31日只身赴美引发外界猜测。对此,特侦组表示陈幸妤仍为扁案证人,尚未发现其涉案证据,出境是个人自由,但对陈致中在“认罪协商”中提示的美国相关银行账户及检方已掌握扁家在美国的账户将严密监控,一旦账户有异动都会留下证据。

  特侦组针对扁案第二波侦办将展开具体侦搜行动。上月22日密讯陈致中,其供出吴淑珍寄放财物的友人名单及联络方式。但检方掌握金控业者“钱”进扁家未曝光海外账户,陈致中却只字不提,检方已经锁定了多家金控业高层,将密集传唤这些企业主,查清楚扁家在“二次金改”期间与企业之间的可疑金钱往来。检方3日下午已经再次约谈了前中信金副董事长辜仲谅。

  另一方面,特侦组侦办扁家洗钱案及“卖官”案,去年曾透过“司法互助”,向新加坡取得扁案重要关系人前新光医院副院长黄芳彦名下账户,查出他自2002年起,以小额汇款方式总计将新台币1亿多元汇往新加坡,怀疑他涉嫌协助扁家洗钱。办案人员进一步追查发现,陈水扁还涉嫌利用黄芳彦扮演中间人,介入军方人事升迁,除从中收取好处,也掌控军方情治系统。特侦组因扁案第一波起诉在即,且未掌握足够事证,仅将角色关键的黄芳彦列为证人。1月间两度发传票给黄,近日也将再对他发出第三张传票。但碍于其滞美不归,办案人员决定另起炉灶,清查他相关账户资金往来,搜集非供述证据。一旦掌握具体事证,黄将由证人身份转为被告。

  特侦组加紧侦办脚步,陈水扁方面也没有闲着。由于陈水扁月底就要出庭,其委任律师也在过年期间,加紧阅读相关卷证资料。律师团在2月2日开放律见首日即前往看守所与扁商讨对策,3日晚聚集扁办,针对开庭来进行沙盘推演法庭攻防。而人在台北看守所的陈水扁也没有闲着。陈水扁尽管已退出民进党,不过对民进党的“关心”显然并未减少,继日前对台南县长参选征召人选表示意见后,陈水扁2日再度通过办公室表示,他认为苏贞昌应该考虑参选台北县长,至于民进党主席蔡英文则可以到桃园县参选县长。不过对于陈水扁的建议,民进党中央似乎并不领情。

  外界热议四大疑问

  扁家弊案发展至今,虽然已经进入实质审理阶段,但一系列因素的存在,使得案情疑点依然重重,引发外界对扁案的热议和猜测。

  第一,扁家到底有多少钱?累计已远超过当初检方起诉的“海角七亿”。根据特侦组第一波所起诉的案件来看,扁家的财富包括“国务机要费”1.0415亿元(新台币,下同)、龙潭购地案3亿元、南港展览馆1亿元,以及辜仲谅贿款2.9亿元,总共7.9亿元;再加上汇给海外吴澧培6400万元、“二次金改”企业贿款共7.4亿元,以及陈致中供出吴淑珍放在台湾及日本的珠宝与现金共6亿新台币,全部加起来至少将近22亿元,特侦组将针对“外交机密费”与金控业者展开另一波追查。据台湾媒体报道,根据特侦组掌握的情资,显示扁家还有超过20亿元的不法所得,这些资产分别来自企业及机密“外交”,且机密“外交”的行情动辄数亿,同时因属机密预算被揭露的机会非常小。另一方面,企业给款在洗钱案的起诉书中只是一个开端,实际的侦查动作正要进行,外界预料这部分经过清查之后,扁家所得数字势必向上攀升。

  第二,吴淑珍出庭是否有变数?2月10日、11日两天法院将要传唤创下17次不出庭纪录的吴淑珍。过去每当台北地院开庭,吴淑珍都以身体状况不佳为由请假,虽然此次吴淑珍方面表明将会如期出庭,但吴淑珍的身体状况,仍是其能否准时到庭的变量。另外,吴律师杨芳婉春节前已退出律师团、另一名律师李胜雄2日更以陈致中夫妇突然认罪、避免扁家亲情矛盾等理由主动解除委任。因此,吴淑珍是否如期出庭、认罪与否,都充满变量,备受各界关注。

  第三,陈致中夫妇能否脱罪?陈致中、黄睿靓夫妇1月21日当庭表示认罪,并请求给予审判以外的“认罪协商”,并表示愿配合检方调查。两人委任律师叶大慧2月3日再次表示,外传陈水扁可能会要求儿子撤回“认罪协商”的决定,经他询问陈致中夫妇,迄今并未得知二人有撤回“认罪协商”的打算。先前不愿认罪的陈致中夫妇忽然认罪,有人支持也有人不以为然。绿营“立委”邱议莹表示这对扁家是好的开始。资深媒体人唐湘龙则认为,两人认罪的表现是想要把责任推给吴淑珍,藉钻“洗钱防制法”的“法律”漏洞,企图金蝉脱壳。台法律界人士表示,两人认罪可能只为博取社会同情,对厘清案情毫无帮助。既使特侦组同意协商,法院最后也不见得照准。

  扁案律师团和顾问团评估后则认为,两人在法庭上认罪,与检方的“认罪协商”并不相同,法院认罪等于认同起诉的“将不法所得洗钱”罪嫌,但又无法换得检方减刑,他们担心两人会发生两头落空的最坏情况。并进一步分析说,陈致中、黄睿靓两人洗钱罪嫌刑期在7年以下,属于亲属间洗钱可减其刑责,再加上两人犯行是在去年7月16日“减刑条例”施行日前发生,应可适用减刑。因此原本两人即使被判刑,刑度也不高,如此在法庭提出认罪,对减刑意义不大,反而可能自陷泥淖。

  第四,陈水扁是否认罪?随着弊案事证陆续出现,余政宪、李界木等外围涉案人员纷纷认罪,这些人都是扁家弊案的“防火墙”,他们不是和扁家关系密切,就是利益结构的一部分,一旦供出内情,未被收押的吴淑珍、陈致中和黄睿靓随时有被收押的可能。当罪证越来越清楚之际,被告若不采认罪于先,继续顽抗,便失去了减刑和免刑的机会。显然,在看守所门外徘徊的陈致中夫妇正是在这一形势下做出抉择。台湾《联合报》发文认为,一向自称“只是人头”的陈致中都认了罪,已将扁家弊案推入不可逆转的阶段,再无所谓“陈水扁无罪”的问题。只是陈水扁在最近的庭审中仍拒不认罪,案情发展如何确实有待观察。

  林其旺

  名词解释

  认罪协商

  依据台湾地方法律规定,“认罪协商”简单说就是指被告自知参与案件本身,因此愿意在“被起诉后”认罪,不再争辩犯罪事实,并放弃上诉权力。换言之,判决结果完全交由法官审理,不得有异议。认罪协商一旦成功,被告就能减刑或缓刑。

  有些重罪案件,也能进行认罪协商,但公诉检察官在与被告协商前,必须先征询侦查检察官的意见,甚至还要经检察长批示准许后,才能实施。以陈致中夫妇所涉及的扁家洗钱案为例,台北地检署公诉检察官就需要征询特侦组承办检察官的意见,在获得特侦组方面同意后,才能启动协商程序。

  此外,如果认罪协商的案子,牵涉有被害人部分,检察官进行认罪协商前,还必须询问被害人意见。如果被害人不同意,也不能与被告进行协商。扁家洗钱案,犯罪行为并没有被害人,因此以执行公权力的检察官代表当局,与陈致中夫妇进行认罪协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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