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难者家属悲痛欲绝 摄影/袁艺 |
本报综合新华社消息 23日已是山西屯兰矿难发生的第二天,随着抢险救援工作的结束,救治伤员,调查事故,做好善后工作,将是下一阶段屯兰矿难处置的重点。
伤员救治
全部伤员有望在三周内痊愈
记者23日从山西屯兰矿瓦斯爆炸事故抢险救援指挥部新闻发布会上了解到,截至23日上午,屯兰煤矿瓦斯爆炸事故的114名伤员中,26名较重伤员经过专家的全力抢救,21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5名危重伤员中,有3名伤员情况明显好转,其余两名生命体征平稳。
鼻孔插着吸氧装置,黄色的药水顺着输液管缓慢下流,正在山西省人民医院接受治疗的被救矿工张庆高,在妻子的陪伴下,静静躺在205病房。
不时的头晕、恶心折磨着他,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是从他紧蹙的双眉,瞬间痛苦的表情上可以看得出来:他很难受。
据这家医院的院长张汉伟介绍,这些矿工多是吸入大量一氧化碳中毒的。目前,有114名受伤矿工在多家医院接受观察、治疗。
23日上午,参与救治的另一家医院山西医科大学第二医院院长肖传实表示,包括5名重症伤员的全部受伤矿工有望在3周之内痊愈。
生命体征平稳,是不是意味着受伤矿工救治结束呢?医疗专家并不这样认为,他们提出来,加强对受伤矿工的心理疏导,随着治疗的深入,越发显得重要。
一位女专家说:“我接触到的一个50多岁的受伤矿工,目前,从医学角度看,他的生命体征平稳,可却存在严重的恐惧恐慌感,他的眼前总是浮现煤矿倒塌矿工流血的画面。我们正在给他作心理疏导。”
事故调查
矿长总工被免职 调查组已组成
屯兰矿是山西焦煤集团西山煤电公司的一座现代化大矿,年生产能力400多万吨。作为一家国有大矿,安全技术装备、安全监控能力、安全防范意识应该是比较强的,为什么还会出现局部瓦斯爆炸的事故,着实令人深思。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业内人士说:“只要按照有关安全生产的操作规程工作,就不会发生瓦斯爆炸事故,但凡发生这样的事故,一定是存在违规操作。”
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个别受伤矿工还提到用来防范一氧化碳中毒的自救器打不开。
目前,以安全监管总局局长骆琳为组长的国务院山西省焦煤集团屯兰矿“2·22”特别重大瓦斯爆炸事故调查组已经组成。按照常规运作模式,调查组下设技术组,详细调查分析事故原因,严查事故责任。
目前,屯兰矿矿长和总工程师已被免职,分管安全生产工作的副矿长已被撤职。
善后工作
赔付金已到位 每人至少获赔20万
遇难矿工家属牛翠霞,只有34岁,丈夫走了,留下两个孩子,一个8岁,一个5岁。她眼含热泪,低头不语。陪伴她的嫂子心疼地说:“家里还有老人,她现在是上有老,下有小啊!”
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横祸,亲属的悲痛之情可想而知,但是他们的坚强同样令人动容。牛翠霞的哥哥牛殿林说:“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总要去面对。我们一定会照顾好我妹妹,还有孩子和老人。”
据山西省安委会副主任刘德政介绍,按照山西省委省政府的要求,有关部门已启动事故善后工作,山西焦煤屯兰矿将按照国家规定对事故遇难者进行赔偿,赔偿标准将不低于每人20万元人民币;同时,保险理赔已经介入,启动了工伤保险和意外伤害保险两项保险的理赔程序。
23日下午,山西省煤炭工业局所属山西煤炭社保局将2806万元送到了西山煤电集团公司,作为屯兰矿“2·22”矿难伤亡职工的工伤保险补偿和赔付预付金。
据了解,这些预付金包括工伤保险经济补偿2362万元、井下职工意外伤害保险赔付金444万元,按照工伤保险条例的有关规定,主要用于抢救治疗费、一次性工亡补助金和丧葬费、供养亲属抚恤金等。
山西煤炭社保局负责人介绍说,这次事故中的受伤人员待伤残鉴定后,可享受相应的伤残待遇;工亡职工子女被抚养至18周岁后,若考上大学每年还可享受3000元至5000元不等的就学救济金。
回述
老矿工坚守岗位幸运脱逃
昨天上午,屯兰煤矿矿井口,工号为1545的一位老工人表情忧戚:“我在煤矿干了20多年,在这里干了10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惨的状况。哎,不说了!”在他和工友的胸口或腰上,已经悄悄系上了一根红色的布条。“辟辟邪,图个吉利!”
从山西长治赶过来的秦林红,确认32岁的弟弟秦小红罹难的消息后,忍不住热泪长淌。在他身边,早已深陷悲伤的弟媳几度瘫软在地,需要人扶着才能行走。
而对于55岁的矿工王开全来说,22日凌晨的经历无疑是一次不幸中的万幸。
21日晚上9点半,王开全从宿舍出发前往矿井,10点开班前会,10点39分打卡下到256米深的井底。他的工作是“推车把罐”,通俗地讲就是负责操作纵贯整个竖井的运输工具,他在西边,东边还有4个人,只有给井上的人发出信号,才能把这个能装人和物的铁罐送上去运下来。
凌晨4点10分左右,他突然闻到一股异味,觉得胸口憋得难受,又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后来见有搬运人的木板下来,才听说发生瓦斯爆炸了。“当时还是觉得挺害怕的,但如果自己走了,就没人管这个罐了,也就没法救人出去了。而平时如果脱岗的话,也会被罚款。可能因为我在的位置通风还可以,后来就不觉得难受了。”
正是基于这种朴素的想法,直到早晨6点半正常交班时间到了,王开全才和东边的一位同事上到地面,洗了个澡开始休息。“昨天我一共就睡了2个小时,经常是刚开始迷糊就觉得胸闷,醒过来其实不闷,估计还是被吓的。”后来,队里叫他去检查身体,晚上7点半觉得头疼。“昨天给我输了4瓶液,今天上午又输了4瓶,说是脱水消毒。”他的右手手背上,还贴着为防止感染的创可贴。
老王说,他1996年就来到屯兰矿上,明年就可以退休了。亲身经历了这一次事故后,他希望尽快回到山东泰安的老家。(北京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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