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令我尴尬

　　女儿令我尴尬

　　时间：2009-02-27 00:57来源：山西新闻网 山西日报　进入论坛　手机读报

　　常被孩子揶揄，就仿佛常被一只稚嫩的小手撕去虚伪的面纱

　　女儿4岁时，常去家门口的小卖店玩儿，因为那里有一位谈笑风生的叔叔。于是客观的感染便产生了效应。她常常在家里模仿那叔叔的嗓音大叫：“瞧一瞧，看一看，小食品便宜啦！”一天，妻子终于耐不住性子：“住口，开小卖店最没出息。”女儿不叫了，在她的心目中，妈妈的话从来都是对的，可她无论如何也不理解，那位和蔼可亲的叔叔怎么就没出息。她跑到小卖店去问：“叔叔，开小卖店最没出息，对吗？”“谁说的？”叔叔瞪圆了眼睛。“妈妈说的。”女儿指着来找她的妈妈说。“不许胡说。”妻子一边拉女儿回家，一边满脸尴尬地向那小伙子歉意地笑。“是你说的嘛。”女儿嘟哝着被拽走了。从此，妻子再不好意思光顾小卖店，每晚买一瓶啤酒的重担便落到女儿的身上。大人要承认自己的虚伪需要很大的勇气，孩子则不需要。

　　女儿5岁时，去参加一个早期智力开发班入学前的测试。近500个孩子的笔试中，女儿排榜第四。从没看出孩子有什么超常迹象的我惊喜万分，逢人便讲女儿如何聪明。一次带女儿去单位，和同事又讲女儿第四名的事，还说前三名年龄都比女儿大，话语间充满了做父亲的自豪。这时，女儿突然插嘴说：“可是我口答的时候不会算题，被刷下来你怎么没说呀？”“这……”我满脸窘态去打她的屁股，她做了一个鬼脸逃了，同事们乐得前仰后合。

　　女儿上学了。一天，我去接她，看见她因为听雷锋的故事哭成了小花脸。第二天，她带了一些手纸，说是要学雷锋，同学们常因为没有手纸上厕所急得团团转。手纸分完了，她自己却因没有手纸在厕所蹲了一节课，直到下课同学上厕所才“救了驾”。老师说她旷课批评了她，她含泪无语。我深为女儿抱不平，要找老师说清楚。女儿很不情愿，当着老师的面对我说：“学雷锋做好事，应该做无名英雄，受到委屈也不说。”我想发泄的满肚子牢骚一下子让她堵了回去。“这孩子真傻。”我只得自我解嘲地说。老师说：“孩子方法不太妥当，可难得她有一颗真诚的心啊。”说真的，我们这些成熟的大人，除了会用戒备心理防范一切保护自己外，还有什么地方比纯真的孩子强呢。

　　“六一”儿童节，女儿去参加省城儿童席地绘画大赛。那天，艳阳似火。看见女儿头上汗珠滚滚，我忍不住冲进场地去送水。工作人员拦住我说：“请家长出场地。”我说：“女儿渴死了，让我送水给她喝。”“我没让您送水，别人能挺住，我也能挺住，求求您快出去吧！”女儿在一旁反驳我，两手拽住裙角，绝不肯接水壶，仿佛在难以忍受的溺爱中挣扎。我尴尬地举着水壶，不知如何是好。

　　常被孩子揶揄，就仿佛常被一只稚嫩的小手撕去虚伪的面纱

　　，多少带有痛苦地还原了一个真实的我。也常常想告诫孩子这不是一个真善美的世界，要学会成熟，善于识别。可面对这张纯洁的小面孔，我还能忍心说么？

　　李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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