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警察涉嫌打死人命案开审 三被告人被起诉

三被告人齐新、刘力男、杨森（从右到左）。《广州日报》供图

　　哈尔滨糖果酒吧命案开审三被告人以故意伤害罪被起诉

　　3月24日上午9点30分，黑龙江省哈尔滨市中级人民法院对哈尔滨市糖果酒吧“10·11警察打死大学生”一案进行了公开开庭审理。3名被告人皆以故意伤害罪被检方提起公诉，共有500多人到庭旁听案件的审理。虽然昨天的庭审还没有进入辩论阶段，但是控辩双方已经展开了白热化的辩论。

　　检方以故意伤害罪起诉

　　3月24日，哈尔滨“10·11”酒吧命案在哈尔滨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被告人齐新、刘力男、杨森均被哈尔滨市人民检察院以故意伤害罪提起公诉。

　　检察机关认为，被告人齐新、刘力男故意伤害他人身体，致一人死亡，其行为触犯了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第二款，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应当以故意伤害罪追究其刑事责任；被告人杨森故意伤害他人身体，致二人轻伤，其行为触犯了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第一款，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应当以故意伤害罪追究其刑事责任。

　　据被害人林松岭代理人、北京中高盛律师事务所律师胡凤滨介绍，根据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的规定，故意伤害他人身体，致人死亡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死者林松岭家人此次一共聘请了6名律师组成律师团，向两名警察被告人进行索赔，由哈尔滨一家大型律师事务所主任胡凤滨带队。3名被告人也都聘请了律师进行辩护。犯罪嫌疑人齐新的辩护律师更是国内的法学权威——黑龙江大学法学院院长于逸生。据了解，于还兼任中国法学教育研究会理事、黑龙江省法学会副会长、哈尔滨市法学会副会长等职务。

　　>>被告人陈述

　　警察亮明身份仍然被打

　　据被告人杨森陈述，他们当时正在酒吧门口站着，这时突然感觉到后面有辆汽车飞快地驶过，并且擦着他的身体而过。由于发动机声音很大，而且有风，于是杨森就说了句“咋开的车”。车上下来一名挺瘦的男子，对着杨森说：“弟，咋的啦，吓着啦？”

　　杨森于是说：“是啊，吓着啦。”瘦男子又对开车的男子说：“你看，把弟给吓着了吧。”

　　但是开车男子的态度却很不客气：“吓着又咋的啦？××（粗口），来进来唠下。”事后，杨森才知道开车的男子叫李鑫宇，是哈尔滨市公安局禁毒支队的民警，那名瘦男子叫王金刚，是哈尔滨市公安局香坊分局民警。

　　李鑫宇等人进入酒吧后，仍然说着脏话。这些脏话激怒了门外的杨森，杨森马上冲进酒吧击打李鑫宇。于是，双方扭打在了一起。

　　杨森承认，当时他先打了李鑫宇胸口几下，然后又转身将王金刚推下了楼梯，直到他被人拉出了酒吧。

　　杨森和林松岭等人走出酒吧后，齐新打着电话也走出了酒吧。齐新对着杨森等人说“不要走、等着”之类的话，让杨森以为齐新是要找人来教训他们。杨森冲上去照着齐新的胸口就是一拳，然后旁边的林松岭拿着一块水泥块也冲上去打在了齐新的头部，并最终将齐新打倒在了酒吧门外的转角处。

　　齐新被打之后，杨森才知道自己打的都是警察。因为听见有人亮明了身份，于是，杨森就不敢动手了，并被刘力男等人拉到了角落，但是此时的林松岭仍然非常激动，来到了齐新的面前，用右拳连续击打齐新的面部。齐新一只手捂着被打伤的头部，并没有反击。

　　看到齐新仍然被打，在场的警察马上将林松岭包围了起来。刘力男就在这个时候，用右拳打了林松岭的后脑勺部位。见势不妙，林松岭马上逃出了包围圈，并且往地铁护栏处跑去，直到摔倒并被刘力男、齐新追上。

　　两警察互指对方打死者

　　究竟谁击打倒在地上的林松岭，是追究故意伤害罪的关键问题。两名警察被告人在法庭上开始竭力推卸自己的责任，并认为是对方击打了林松岭。

　　刘力男：齐新踢了林三四脚，站在林的头部位置

　　被告人刘力男在事件的一开始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因为他最先进入酒吧去找位子。他听说酒吧门口有人打架，出去查看，发现齐新的身上有血，用手捂着头，于是问齐新怎么回事。齐新回答说自己也不知道，却被人打了。

　　在解释自己殴打林松岭后脑勺时，刘力男称自己只是想抓住林松岭，但是由于对方个子很高，加上还在不断移动，才会导致伸出去的手打在了林松岭的头后部。

　　看到林松岭要跑，想着打了人不能让他跑，刘力男第一个冲出去追，并且首先和摔倒在地的林松岭厮打起来。在厮打的过程中，刘力男感觉到原本生猛的林松岭突然手上没劲了，却没有意识到林松岭出事了。

　　“跟着我过来的齐新踢了林三四脚，站在林的头部位置，后来栾奡过来把我给拉了起来，起身的时候，齐新还踢了林一脚。”刘力男说道。

　　齐新：根本没踢打林松岭，没有接触到他身体的任何部位

　　对于齐新踢打林松岭的情节，刘力男在前6次口供中却从来没有陈述过。对此，刘力男称自己和齐新是同事兼好朋友，所以不愿意提这些事情。

　　齐新则喊冤，表示自己当时根本没有踢打林松岭，而且没有接触到林松岭身体的任何部位，并且表示，追到护栏后，看到刘力男打了林松岭几下。在齐新此前的多次口供中，同样没有说刘力男击打林松岭的内容，齐新的解释和刘力男的解释差不多，称自己和刘力男的关系很好，不愿意将好友供出去，但是后来经过办案人员的教育，心理上有了变化，这才讲了这些情况。

　　齐新还辩解道，追过去后，由于自己的腿、膝盖都扭伤了，所以就捂着腿活动了几下，而这一动作，却被旁人看成了是在踢打林松岭。

　　>>法庭质证

　　公诉方播放现场录像

　　在下午的质证阶段，公诉机关播放了事发当时，酒吧门内外的两个摄像头拍摄到的现场画面。只可惜，在关键的林松岭摔倒处，由于有地铁护栏的遮挡，所以根本看不到护栏后发生的事情。

　　但是，在播放现场画面时，不少旁听人员却开始同情起被告人齐新，因为根据画面的显示，齐新更像是一个受害者，而不是一个加害者。

　　在6名警察分乘两辆轿车到酒吧后，由于在车内找香烟，所以齐新是最后一个走到了酒吧门口，对于双方已经发生的口角不知情。在走入酒吧后，身后突然发生了打斗，已经走下楼梯的齐新又转身走回去，却被混乱的众人给推倒，于是齐新两次在楼梯上折返。对于这两次折返行为，齐新解释是想到酒吧里找保安，但是却没有找到。

　　在走去酒吧打电话报警的过程中，齐新多次遭到了杨森和林松岭的殴打，以至于头部受伤出血。在这些过程中，齐新始终没有参与打斗或者还手，直到不依不饶的林松岭两次重击他的面部之后，齐新才被激怒了，并在混乱中踢了林松岭一脚。

　　但是在追赶林松岭到地铁护栏处的时候，由于没有监控画面，所以齐新究竟有没有踢林松岭，无法从监控录像中获知。

　　在监控画面中，林松岭却显得很主动，在杨森打李鑫宇之后，林松岭马上从楼梯的下部冲到了门口参与打斗，而且在酒吧门外，用水泥块打击齐新，后来还两次打齐新的头部。

　　对于自己的克制行为，齐新称自己正在竞聘一个派出所的教导员，并且当时也意识到自己的警察身份，所以并不想参与殴斗行为。

　　>>庭审焦点

　　林松岭是否自己撞死

　　1.是否自撞头部

　　为争取被告人齐新无罪，他的律师黑龙江大学法学院院长于逸生对监控录像配发说明文字，进行了一种全新解说。

　　录像显示，在22点10分44秒——22点11分10秒这段时间内，死者林松岭一直在酒吧内部参与打斗。录像画面混乱，只能看见几个人影在晃动，根本无法分清其中的人物。

　　齐新的辩护律师称，通过对录像中模糊画面的勾勒，借此说明在这段时间的打斗中，身高1.92米的死者林松岭的头部十余次撞击到墙面、墙边的铁质暖气片以及墙面突出的电闸盒上，林松岭的死亡，是因为混乱中头部多次撞击到硬物所致，与齐新无关。

　　公诉方针锋相对称，从现场模糊的画面中，根本难以看出混乱中死者林松岭多次撞击头部，“在20多秒的时间内，头部十余次受到撞击，这简直是信口开河”。

　　2.是否撞铁护板

　　根据案情介绍，因受到多人围攻，林松岭跑向了酒吧远处一个正在修建地铁的工地处。当时，被告人刘力男随即追赶，齐新紧随其后。

　　据齐新当庭供述，当时，他看到林松岭跑到地铁工地后，被一个小沙堆绊倒，“我听到了一声闷响。”他说，这可能就是林松岭的头部撞击到了工地旁的铁护板。

　　而与林松岭更近的被告人刘力男却称，他在追赶林的过程中，并没有听见头部撞击铁护板的声音。“当时，他倒下之后，头部距离铁护板尚有20厘米的距离。”

　　刘力男说，林摔倒之后，他们二人持续厮打了几分钟。“当时感觉他的手部很有力气，一直对我的打击进行反抗。”

　　昨日下午，对死者进行司法鉴定的法医出庭作证。公安部物证鉴定中心副主任法医师王坚称，根据相关机构的司法鉴定，林松岭的死亡，系头面部受钝性外力作用导致蛛网膜下腔出血死亡。“没有发现是因头部撞击其他硬物致死的迹象。”王医师还解释称，两者在病理上存在很大差别。

　　据新华社《广州日报》《长江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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